黑車 作者：未知 第一百一十二章黑車 買了鋼琴回家之後, 葉蓁蓁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天天宅在家裏了。 不過對於喜歡的事情, 人們總是會寬容許多, 葉蓁蓁也不例外。每天去練琴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常常要她媽媽打電話提醒她, 葉蓁蓁纔會戀戀不捨地合上琴蓋。 前些日子她宅在家裏的時候, 晚上要麼自己在家湊合做點兒, 要麼等爸爸媽媽從託管班帶飯回來給她。雖然爸爸每次嘴上都會嫌她麻煩，但他從來沒讓葉蓁蓁餓着過。 出力不討好，說的就是葉蓁蓁她爸爸了。 現在既然每天都要去輔導學校練琴, 葉蓁蓁就不麻煩爸爸媽媽，晚上直接去託管班吃了。 周阿姨已經在他們家做了快兩年了。爸爸媽媽越來越相信她的人品，所以在給周阿姨上五險一金的同時, 還把買菜這項任務交給了她和陳阿姨。 菜市場就在託管班附近, 買菜其實很方便的。葉壯志以前是怕周阿姨貪小便宜，多報菜錢, 所以才一直親自買菜。現在託管班需要的菜量大了, 葉壯志也幹煩了。反正每天買菜需要花多少錢他們都心裏有數, 只要周阿姨不會超出預算太多, 他就不說什麼了。 葉蓁蓁本來覺得這樣挺好的, 企業想要發展起來，老闆就得逐漸解放雙手嘛。 誰知道葉壯志閒下來沒幾天, 就在家裏呆不住了，開始成天往外跑。 葉蓁蓁剛開始還懷疑他是不是又去跳舞了呢, 結果有一天她和呂爍蘭逛街回來, 在車站等車時，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吆喝聲。 是她爸爸的聲音：“交大、理工大，五塊一位！差一位差一位了啊！” 葉蓁蓁瞬間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她爸爸這是在開黑車拉客呢。 葉蓁蓁覺得頭特別大。 前世他們家剛買車的時候，葉壯志也幹過這事兒。因爲他工作還算比較清閒，沒事兒的時候他就會跑到各大車站或者學校和商場門口，和人家出租車司機搶活兒幹。 因爲他開的是私家車，不用像出租車那樣交錢給出租車公司，所以要價一般都會比出租車便宜些。 這樣一來，坐他車的乘客還真不少。葉蓁蓁記得爸爸那時候最喜歡幹拼客這種事兒，因爲跑一趟掙的錢多。 大概幹了小半年吧，葉壯志就賺了七八千塊錢。 葉壯志爲此很得意，還跟妻子炫耀，說幹這個來錢快。趙秋月總覺得這事兒不靠譜，是一種鑽空子的行爲。可是勸了他好幾次，葉壯志就是不聽。 結果後來果然出事兒了。出租車司機被他搶了生意，當然不樂意了。有的人只是背後罵他幾句就算完了，有的人卻是向相關部門匿名舉報了葉壯志。 葉壯志沒有防備，很快就被交通隊的人逮了個正着，罰了八千塊錢。 半年的辛苦打了水漂，葉壯志一下子就懵了。 那時候家裏經濟條件剛有起色，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趙秋月難免生氣，就忍不住說了葉壯志兩句。 原本被罰款就很難受的葉壯志一下子就火了，兩人又是好一番爭執，鬧得家裏頭雞飛狗跳的。 好在時間漸漸過去，葉蓁蓁本以爲這件事情能夠就此平息。誰知道過了一段時間，爸爸見到別的黑車司機拉客，忍不住心裏癢癢，竟然又“重操舊業”。 結果沒過多久，他就又被交通隊的人抓到了，還被罰了整整一萬塊錢。要不是趙秋月託關係保他，只怕還不僅僅是罰錢這麼簡單。 從這之後，葉壯志纔算是完完全全地消停了。哪怕後來各種打車軟件出來，私家車主可以開專車什麼的，葉壯志都沒那個勁頭去幹了。 本來這件事過去挺多年，葉蓁蓁都要忘了。結果葉壯志這麼一吆喝，她就全都想起來了，不由自主地沉下臉來。 “怎麼了？”呂爍蘭察覺到葉蓁蓁臉色不對，隨口問了一句。 老實說，自家老爸走這種“歪門邪道”，葉蓁蓁覺得挺丟臉的。 她嘆了口氣，跟呂爍蘭說：“回頭我再跟你解釋吧。” 現在最要緊的是制止爸爸。 好在呂爍蘭也不是個小孩兒了，聽葉蓁蓁這麼說，她理解地點了點頭。 正好公交車來了，她就先上了車。 呂爍蘭走後，葉蓁蓁來到爸爸身邊，嚴肅地開口喚道：“爸爸！” “嗯？蓁蓁啊，你怎麼在這兒。” 葉蓁蓁一眼就看到他們家車子的後座上正坐着三個人呢，看樣子都是年輕的大學生。可葉壯志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自覺性，甚至連解釋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葉蓁蓁皺眉道：“爸爸，您怎麼跑來開黑車了？這是違法的您知不知道？！” “違法？說得那麼難聽幹什麼！”葉壯志不以爲然地說：“我不就是順路帶幾個人，省點油錢麼？” 葉蓁蓁有點急了：“咱家現在缺您每個月那幾百塊的油錢麼？您現在好歹也是輔導學校的校長了，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葉壯志才聽不進去呢，他喜歡開車，覺得能開車賺錢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葉蓁蓁這種小屁孩根本什麼都不懂。 他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大人的事你少管！我還急着拉客呢！你自己坐公交回去吧！” “我不！我要打車回去！”葉蓁蓁故意氣他。 雖說他家現在的條件已經很寬裕了，但葉壯志還是覺得打車這種行爲非常浪費。 果然，葉壯志聽了非常不贊同地說：“打什麼車呀？浪費錢！這樣吧，我這趟就少拉一個人，你跟我一起上車吧！等我把她們送到理工大，我再拉你一起回家。” 其實葉蓁蓁很想拒絕的，她恨不得現在就請那三個大學生下車，讓她爸爸不要再幹這種事情了。可她知道，以葉壯志的性格如果到手的錢飛了，他一定會惱羞成怒，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葉蓁蓁身上。 葉蓁蓁可不想當這個出氣筒。 她思來想去，只能聽從爸爸的意見先上了車。勸說爸爸的事情，等回家後再說。 葉壯志喜歡聽歌，他在車裏連了個u盤，下了不少歌曲。 車子一開，葉壯志就打開車載音響，放起了當年大火的《香水有毒》。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葉蓁蓁本來是很生氣的，結果爸爸一放歌兒，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不少。 她有個毛病，聽到什麼歌兒嘴裏就不自覺地模仿什麼，而且還會自動單曲循環。 等回到家樓下時，葉蓁蓁就不自覺地哼起了《香水有毒》。 簡直有毒…… 葉蓁蓁想起正事，連忙停止了哼歌，跑去和媽媽說了她今天看到爸爸開黑車的事情。 她知道，媽媽一定會反對的。 果然，趙秋月一聽就皺起眉頭：“你爸怎麼回事，咱家現在缺這千兒八百塊的麼！他怎麼就這麼不給人省心！” “媽媽，我和爸爸說過了，這是一種違法亂紀的行爲，可爸爸根本不聽我的……” 趙秋月冷哼一聲說：“他不聽你的，我一點都不奇怪！就是我去說他，他也不一定能當回事兒！”媽媽說着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我還是得去說說他，這個老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葉蓁蓁有預感，一場家庭戰爭即將爆發了。可她沒有辦法，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爸爸再犯同樣的錯誤。 不管怎麼說，媽媽的話總比她說話的分量重。爸爸應該多多少少會聽進去一些的吧？ 果然，趙秋月進“電腦室”沒多久，主臥裏就響起了夫妻二人爭吵的聲音。 葉蓁蓁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勸勸架呢，就見媽媽怒氣衝衝地奪門而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好氣地說：“蓁蓁，你不用管你爸！就他那個德行，活該被抓！” “媽媽……”說實話，葉蓁蓁不贊同爸爸的行爲，但她並不希望看到爸爸倒黴，畢竟他們是一家人啊。 “別說了，你看看他，不就賺了幾個油錢麼？能耐成什麼樣了？！我跟他說別幹了，我每個月從公中給他支五百塊的油錢，可他不聽，還說我沒有賺錢的頭腦，讓我少操閒心！得，這事兒我不管了！回頭他被交通隊的人逮了，可別跑來找我要錢交罰款！” 葉蓁蓁還沒開口說話呢，就見爸爸從主臥裏走了出來，指着媽媽喊道：“你有完沒完了？！我不就賺幾個油錢麼，你至於抽這麼大的風麼？當初你要辦託管班、辦輔導學校，我攔着你了？你倒好，我要乾點什麼，你就知道反對！” 趙秋月瞪起眼睛說：“我辦託管班和你開黑車能一樣麼？！你這是違規行爲，見不得光的！” 葉壯志不甘示弱：“別人都能幹，我怎麼就不能？！” “好了，你們別吵了！”葉蓁蓁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以她爸爸媽媽的性格，對彼此好好說話實在是太難了，一言不合就要吵架。本來還以爲隨着家裏的經濟水平有所提高，這兩人的脾氣該緩和一點兒了，沒想到還是這麼暴躁，誰都不讓誰。 不過這件事情錯的是爸爸，葉蓁蓁完全站在媽媽這一邊。 “爸爸，我和媽媽都勸過你了，但你不打算聽對吧？” “對，我自己的事兒用不着你們管！”現在已經不是油錢不油錢的問題了，就算趙秋月給他報油錢，已經嚐到甜頭的葉壯志還是不肯輕易放棄開黑車。 “行，那我們不管了，但就像媽媽剛纔說的，萬一您被罰了款，這筆錢您要自己出，不能找媽媽要，您能保證麼？” 葉壯志並不正面回答：“呸，烏鴉嘴！人家都幹得好好兒的，爲什麼就我被抓？不可能！” “既然您覺得不可能，爲什麼不敢答應我說的話？”葉蓁蓁故意使用激將法。 葉壯志頭腦比較簡單，果然中招了：“好，我答應你，賺了賠了都我一個人承擔，你們別煩我就行！” 葉蓁蓁要的就是這句話。 老實說，看爸爸這麼執迷不悟的樣子，葉蓁蓁都想大義滅親，親手舉報葉壯志了。 但是她一想到這件事情要是被爸爸發現了，葉壯志搞不好會氣得揍她一頓，葉蓁蓁就慫了。 反正生活遲早會給葉壯志教訓的，她就別干預太多了吧。 這件事情給葉蓁蓁的影響就是，她現在都不愛在學校門口的車站等車了，省得碰見她爸爸。 一是覺得丟人，二是覺得難受。 眼不見心不煩，反正現在還是暑假，她索性每次逛完街都打車回家，繞開她爸爸。 不過就算她看不見爸爸拉客的樣子，但葉壯志回家後還是會故意拿出他收錢的那個錢罐子，炫耀般地放在茶几上。 他是想讓葉蓁蓁母女倆知道，除了她們想出的託管班和輔導學校，他自己也能掙錢。 老實說，葉蓁蓁覺得爸爸這樣做既可憐又可笑。 在開託管班之前，爸爸掙錢比媽媽多，是家裏的“一家之主”。加上爺爺奶奶家條件比姥姥姥爺家好，爸爸一直是有一些優越感的。 可是這兩年，趙秋月逐漸掌握了家裏的財政大權，教師的工資又一年一年水漲船高。不說家裏的共同收入，趙秋月的工資現在已經比葉壯志的高了，這讓葉壯志感到非常的不平衡。 可在葉蓁蓁看來，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爸爸只是高中學歷，媽媽卻有本科文憑。爸爸情商低不會處事，在單位總是應付了事，經常遲到早退。媽媽爲人隨和親切，和大部分同事的關係都很好，還努力考取職稱力求漲工資…… 媽媽賺錢超過爸爸，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可是爸爸不甘心啊，又沒法在工作取得多大的成就，就只能想出這種歪門邪道來賺錢了。 葉蓁蓁知道，身爲女兒，她不應該在心裏這麼想爸爸，可這就是事實。 她爲爸爸難過的同時，也爲自己難過。 如果可以，難道她不想崇拜自己的父親麼？可葉壯志的所作所爲，讓她怎麼崇敬得起來？ 葉蓁蓁現在愈發深刻地瞭解到，什麼叫做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性。經過這件事情後，就算她手裏有錢，葉蓁蓁也不自覺地變得有一點自卑，尤其是在阮林江、陸蘭琪這樣優秀的人面前。 先前阮林江幫她選鋼琴，葉蓁蓁說好了要請他和陸蘭琪喫飯。眼瞅着假期接近尾聲了，葉蓁蓁就訂了家餐廳，約上他們一起喫飯，也算是去市區散散心。 天天看着爸爸在l區上躥下跳的，葉蓁蓁真是特別心煩。 前幾天田文香在車站等車，就看到了她爸爸在拉客，還打電話問葉蓁蓁怎麼回事，讓葉蓁蓁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陸蘭琪把葉蓁蓁接上自家的車後，就隱約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了，不過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笑着打趣她說：“怎麼啦葉老闆，要請客了心疼呀？” “有什麼心疼的！” 葉蓁蓁不是裝大方，現在她第二本小說的第一冊已經出版上市了，稿費也已經拿到了。第二冊馬上就要交稿，很快又能拿到錢。 她煩的還是爸爸的事情。 明知道他會栽跟頭，她卻無能爲力，這種感覺真的很令人抓狂。 但是面對陸蘭琪，葉蓁蓁承認自己虛榮的很，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她。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是必須無話不談的。 葉蓁蓁不會對陸蘭琪撒謊，但她選擇對此事保持沉默。 “天太熱了，不想出遠門啊。”她隨口找了個藉口，癱在座椅上說：“而且咱們這裏離市區太遠了，每次去都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搞得跟鄉下人進城似的。” 陸蘭琪一聽就笑了：“那又有什麼辦法啊，在市區人眼裏，咱們這兒不就是鄉下麼。” 葉蓁蓁歪頭看着她說：“蘭琪，你沒想過去市區上學麼？” 陸蘭琪家在市區有房子，戶口隨時都能轉過去。她學習也不錯，在l區這樣教育落後的地方唸書有些可惜了。 “想過，不過我家裏人不放心讓我住校。如果我去市區上學，我媽媽一定會陪我過去，那爸爸媽媽就要兩地分居了。” “這樣啊。”葉蓁蓁歪頭看着陸蘭琪，她已經剪短髮一年了。幸好陸蘭琪長得白，一看就是個女孩兒，並不像個假小子。“聽說市區的好幾所學校也要求剪頭髮，不過長青高中就不用……” 陸蘭琪一聽就笑了：“我就知道你心裏頭惦記着長青呢。” “你怎麼知道的？”葉蓁蓁奇了。 陸蘭琪故意笑話她：“因爲那裏有你的‘小阮哥哥’呀！” “……喂！陸蘭琪！” “你看你，一提你家‘小阮哥哥’就惱，一會兒見了面可怎麼辦啊？” “你別亂開玩笑了好不好。”葉蓁蓁現在覺得青春期真的是個特別微妙的階段，有些男女同學或許確實是因爲互相有好感而走到了一起，而有些人呢，就是被身邊人起鬨起習慣了，不自覺地就對那個同樣被起鬨的對象關注起來。 其實她現在回憶起自己當年中學時期的那幾個前男友，基本全都是她身邊的好朋友跟她念叨“誰誰誰”不錯，你們倆挺合適的。 撮合的人多了，他們就不知不覺地走得近了…… “唉，我就是說說而已嘛，你別真的生氣啊。”陸蘭琪是個很有分寸的女孩子，葉蓁蓁不讓她亂說話，她就不亂說了，轉而考慮起現實問題，“其實也是，他比你大好幾歲呢。等你上了初中，他就上高中了。等你上了高中，他就該上大學了……” 陸蘭琪扒拉着手指頭數了數，向她伸出一個“三”來：“你們倆正好差三歲！完美的錯過！” “謝謝你提醒我。”葉蓁蓁翻了個白眼說。 “不不不，不客氣。”陸女神和她認識得久了，越來越愛開玩笑了，葉蓁蓁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剛纔陸蘭琪說到她和阮林江差三歲的事情，葉蓁蓁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寒假的時候，阮林江曾經認真地建議過她跳級…… “蓁蓁，你想什麼呢？”陸蘭琪見她發呆，還以爲葉蓁蓁又暈車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快到了吧？” “哈哈，你對市區的路越來越熟了。” 說話間車子通過大石嶺，進入市區。 葉蓁蓁特意挑了個工作日的上午約他們喫飯，避開了週末擁堵和上下班高峯期。 她本來是想請大家喫西餐的，只要不是去什麼大酒店，一般的餐廳她還是消費得起。 誰知在問阮林江想喫什麼的時候，他竟然說想喫川菜。 葉蓁蓁覺得高冷男神的人設好像越來越崩了…… 小阮哥哥還是蠻接地氣的嘛。 見了面才知道，原來是阮林江他弟弟阮林河那天正好鬧着要喫麻辣燙。阮林江怕街邊賣的不乾淨，就跟葉蓁蓁說喫川菜。 葉蓁蓁蠻喜歡喫川菜的，在網上搜了幾家，又向陸蘭琪打聽一番，最終訂了一家口碑不錯的私房菜館兒，價格一點都不比喫西餐便宜。 但貴有貴的道理，這家菜館的環境很好，服務也很周到。 只可惜，不賣阮林河想喫的串串。 難得見到小孩子這麼愛喫辣，葉蓁蓁挺好奇的，就問他：“你不怕辣麼？” 阮林河挺起小胸脯說：“我已經八歲了，我什麼都不怕！” 葉蓁蓁和陸蘭琪聞言都是忍不住一笑，就連阮林江也禁不住微挑嘴角。 等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葉蓁蓁通過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阮林江家裏是做酒店生意的，而陸蘭琪的爸爸是他們酒店的酒水供應商。 而葉蓁蓁的爸爸呢？ 她就不提她爸爸最近做的事情了。 可偏生有人要問。 阮林河不知道是對葉蓁蓁好奇還是怎麼的，突然問她：“蓁蓁姐姐的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呀？” “小河！” 不及葉蓁蓁回答，阮林江先責怪地喚了弟弟一聲。 葉蓁蓁怔了一下，隨即溫和一笑，“沒關係。我媽媽是老師，爸爸是國企的職員。” “喔！”阮林河似乎只是隨口一問，聽了葉蓁蓁的回答沒有露出輕視，也沒有什麼別的情緒，似乎只是小孩子好奇而已。 陸蘭琪卻說：“蓁蓁太謙虛了，她媽媽是學校的領導，爸爸開了家輔導學校，在我們當地很出名呢。我現在也在他們家的輔導學校上課，已經一年多了。” “這麼厲害呀。”阮林河拍手說了一句，“我最怕老師了，蓁蓁姐姐一家都是老師！” 幾人聽了都笑。 陸蘭琪說：“你媽媽不也是老師麼？” “這不一樣，我媽媽是教大學的，管不着我們小學生！” “什麼邏輯！”陸蘭琪搖頭笑笑，側過臉來對葉蓁蓁解釋，“小河的媽媽是理工大的教授，還是咱們市作協的名譽主席呢！” “作協？！”原本提起家世還有些消沉的葉蓁蓁，不由打起一絲精神，“好厲害……” 雖說葉蓁蓁現在也出了兩本書，不過她心裏有數，自己還遠遠稱不上作家。 能在這個年代進作協的，大多是傳統文學作家，在文學方面應當有一定的造詣。 她的進步空間還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