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喫不到葡萄
綠竹姑娘愛笑，溫婉乖巧。
笑看世間紛擾，只願攜手一生逍遙……”
易逐雲一路哼着歌兒，腳步如風，待至襄陽城門，天已大亮，街上行人如織，販夫走卒的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他直奔郭家而去，想向黃蓉打聽郭芙的下落，畢竟丐幫消息最是靈通。
途中，看了一眼自家宅邸與元真教，但見兩處仍煙霧繚繞，火雖被滅了，卻已是一片焦土。
此情此景，不由怒氣橫生，停下打量片刻，心痛的不只是宅邸的損失，更有那些珍貴的書籍書畫，都已化爲烏有。
想到完顏萍費盡心思、費了不少財貨才置辦得如此模樣，自己不過享用了幾日，便遭此橫禍，不禁長嘆一聲，轉身躍上屋頂，疾馳而去。
忽見前方人羣攢動，喧囂之聲不絕。
他迅速接近，已至近處屋脊。
只聽一人破口大罵：“老師與學生苟且，真乃不知廉恥，豬狗不如！”
另一人道：“昨夜咱們已將一對師徒亂倫的敗類逐出襄陽，今日這兩個也當如此處置。”
又有人道：“送官法辦纔是正道，這等豬狗不如之輩，打死也不爲過。”
叫罵之聲不絕於耳，衆人紛紛指責。
易逐雲聽了，怒氣衝衝，心中暗罵：“你們這些狗東西，害我弟子無數，如今又來多管閒事。”
但又覺得此時不宜與這羣宵小之輩糾纏，於是悄無聲息躍至旁側屋頂，俯身望去。
只見一男一女坐在地上，鼻青臉腫，衣衫襤褸，周身被扔滿了垃圾。
兩人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衆人。
而圍觀百姓仍在喝罵，不斷有垃圾扔向他們。其中幾人，似是昨夜圍攻自己的武林人士。
他仔細打量，那男子頭戴大頭巾，年紀約莫三十多歲，而那少女，看模樣不過十四五歲。
他心中矛盾重重，暗想：“你這大頭巾，怎地如此不堪，竟勾引未成年少女？老子本想救你，如今卻……”
其實現在的社會環境下，十四五歲的女子便已算成年，且許多讀書人爲了考取功名，三十來歲成婚亦是常事。
他略一思索，覺得大宋自有國情在此，此事雖有不妥，卻也罪不至死。心中一動，又想：“我是爲報昨夜之仇！”
這麼一想，頓時理直氣壯起來，蹲下身去，隨手扳下一塊瓦片兩角，掌中運力，朝那兩個武林人士扔去，嗖嗖兩響，正中二人要穴。
那兩人應聲倒地，周圍百姓頓時亂作一團。他暗笑幾聲，身影如風，朝郭家飛奔而去。
不多時，只見那後方街道上，一對少年男女緩步而來，行人紛紛避讓。只因那二人身後，跟着一隻巨大的醜雕。
正是楊過與小龍女。
二人數日前北上南陽，見過忽必烈，雙方條件談妥，一拍即合。
小龍女得軟筋散解藥，解了奇毒。
二人隨即南下，直奔襄陽而來，欲報楊過殺父之仇。
小龍女一手拿着一個包子，各咬一口，左手前伸，笑道：“過兒，這個好喫。”復
又伸出右手，道：“這個不好喫。”
楊過微笑接過那不好喫的，正放到嘴邊，神鵰忽而咕咕鳴叫。
楊過笑道：“雕兄，你這食量，便是那店中所有包子，也不夠你喫的。”
將那包子往後一扔，神鵰銜着便吞。
前行間，但見前方紛紛擾擾。
有人叫道：“乾脆打死這對狗男女！”
小龍女微微皺眉，停下腳步。
楊過道：“姑姑，我先去瞧瞧。”
小龍女點頭應允。
楊過快步上前，撥開人羣，只見地上躺着兩人，胸前流了很多鮮血，旁邊數人正忙着爲其捂住傷口。另一旁，一對男女坐在地上。圍觀之人中，有人拾起石塊正要扔向那男女。
楊過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臂膀，沉聲道：“這是作甚？”
那人見他腰懸長劍，手勁驚人，心生畏懼，道：“這對男女，本非善類。”
手指地上女子道：“這王小姐，她父親爲她聘請先生教她讀書識字，她卻與先生私通，此等豬狗不如之輩，敗壞風氣！她父母已將她逐出家門，我看她是死有餘辜……”
另一人道：“這王小姐尚年幼，分明是這先生勾引了她，我看王小姐冤枉，這先生纔是該死！”
衆人紛紛附和。
楊過胸中莫名怒火燃起，手上加力，將那人一推，那人踉蹌幾步，滾了幾圈，跪倒在地上。
周圍百姓見狀，有的驚恐，有的憤慨。
有人喝道：“小子，你要爲這對姦夫淫婦出頭？”
楊過側目怒視，見那人二十來歲，頭戴大頭巾，喝道：“他們礙着你們什麼事？”
那大頭巾昂首挺胸，理直氣壯道：“怎不礙事？此二人師生亂倫，敗壞風氣，若人人效仿，大宋豈不亂了套？師與徒、父與子、子與母，若都亂來，那還了得！你雖武藝高強，又能如何？”
“想恃強凌弱嗎？”
哼了一聲，又喝道：
“難道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
楊過唾了一口，道：“你這酸子，滿口胡言，我看你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那大頭巾氣得面紅耳赤，喝道：
“休得胡言亂語！”
“我乃規規矩矩的讀書人！”
“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拼了！”
說着，快步上前，雙手去推楊過。
楊過微微側身躲過。那大頭巾摔了個狗喫屎，四肢趴在地上。
楊過冷哼一聲，譏諷道：
“大酸子，大烏龜！”
此時，蹲在地上的一人站起身來，橫了楊過一眼，問道：“剛纔是你動的手？”
楊過知他指的是地上躺着的兩人，冷笑道：“又來冤枉人？”
上前兩步，雙手一探，將地上那對男女提起，身影如風，瞬間穿出人羣。
衆人望去，目光落在小龍女身上，移不開眼。
楊過放下那對男女，道：“去吧，無須與這羣無知之人計較。”
那二人感激涕零，攙扶着離去。
圍觀百姓見楊過攔在街道中央，無人敢上前。
楊過見小龍女面無表情，也不知說啥。
二人一雕穿過人羣，往郭家行去。
楊過心中鬱悶，暗惱遇到這倒黴事。
二人心中各自忐忑，雖已確定情侶關係，卻尚未拜堂成親，僅限於牽手、擁抱、親吻等親密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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