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道
易逐雲淡淡道:“此刻聽聞也不遲。”
身形忽動,一把擒住那白裹頭右臂,右腳連環踢出,只聽“咔嚓”兩響,那人便已倒在地上,哀嚎連連。
其餘衆人見狀,彎刀齊揮,蜂擁而上。
易逐雲身形飄忽,輕鬆避開刀鋒,指間連點,頃刻間已將衆人穴道悉數點住。
衆人動彈不得,只有眼珠亂轉。
易逐雲一把拎起那矮個道士,躍至綠萼身旁。
綠萼輕聲道:“這些人好不講理。”
易逐雲笑道:“你心善,下回你來出手,打斷他們雙腿便是,若是我出手,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綠萼應了一聲,又問道:“打跑他們不行嗎?”
易逐雲搖了搖頭,“跑了還會再去害人,廢了他們雙腿,既不見血,又能永絕後患,豈不美哉?”
一衆白裹頭聞言,頓時臉色慘白,均想:你這般折磨人,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來得痛快。
易逐雲以內力護住那矮道士心脈,助其療傷。
片刻後,那矮道士悠悠醒轉,環顧四周,見追兵已被制住,便朝易逐雲抱拳道:“少俠救命之恩,貧道沒齒難忘。”
言語間滿是感激,又問道:
“敢問少俠高姓大名?”
易逐雲笑道:
“在下混元霹靂手成坤是也。”
說着拉過綠萼,道:
“這位是我內人,翠影女俠。”
綠萼臉上微紅,欲笑還羞。
那道士掙扎欲起,卻力不從心,只得在地上抱拳行禮,道:“貧道宋德方,乃全真教弟子,見過成少俠,見過成夫人。”
易逐雲笑道:“我內人乃是晉地第一高手,你有何冤屈,但說無妨,我內人自會爲你做主。”
綠萼好生羞惱,卻不好說話反駁。
宋德方眉頭緊鎖,見二人皆是俠肝義膽之輩,且又救了自己性命,便直言不諱道:“貧道奉家師長春真人之命,於晉地傳教,我教與珍珠教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近日晉地來了一羣高手,率領珍珠教弟子……”
說到這裏,他望了一眼那些被制住的白巾裹頭之人,繼續說道:“他們捉拿我教弟子,強迫我教信徒改信他教,我教弟子死的死,抓的抓,便是信徒也難免遭殃,只有我一人僥倖逃脫……”
易逐雲原以爲只是江湖私怨,卻沒想到是兩教爭奪教徒之爭,問道:“人被捉到哪裏去了?”
宋德方道:“平陽城,平陽城裏最大的珍珠寺,禮拜大殿後方的地下室。”
“你自己小心些。”
易逐雲說完,拉着綠萼施展輕功,向北而去。
綠萼有幾分激動,“咱們要去救人麼?”
先前聽了易逐雲諸多行俠仗義之事,心中早已嚮往不已。
易逐雲心想:“反正也是順路,我與綠萼聯手,便是金輪法王在此,又有何懼?弄死他們!”遂笑道:
“那是自然,你在明處,我在暗處,咱們絕情雙煞聯手,天下又有誰人可敵?”
兩人談笑間,很快便至平陽城。
進城後,兩人又買了些物品,略一打聽,便找到了那座珍珠寺。
那珍珠寺規模宏大,磚石砌成,外觀以綠色爲主,間雜米黃色,大門上方有拱形門楣,雕刻着精美的波斯浮雕,兩側建有細長尖塔,頂部則是渾圓的穹頂。
蔚爲壯觀!
綠萼細細端詳,道:“這房子倒是別具一格。”
易逐雲攜她之手,往珍珠寺一側行去,問道:“有什麼特別的?”
綠萼道:“世人所居,大多坐北朝南,以求日照充足,而這房子卻是坐東朝西,難道不特別麼?”
說着,她指向旁邊的民居,道:
“你看,是否大不相同?”
易逐雲微微頷首,笑道:“確是不同。”
綠萼道:“我亦不解其故,咱們谷中的屋舍皆是坐北朝南,冬暖夏涼,頗爲適宜。”
易逐雲“啊”了一聲,道:“這其中有何講究?”
綠萼眉飛色舞,道:“自然有講究。咱們的屋舍上頭皆是木構,有閣樓有屋檐。
“夏日之時,太陽高懸,閣樓可隔熱,屋檐可遮陽,僅有些許日光能透窗而入。加之夏日多南風,門窗一開,便覺涼爽無比。
“至於冬日,太陽偏南,陽光可斜照屋內,屋檐又不擋光,且屋舍大多背山面水,後山可阻寒冷北風侵襲。”
易逐雲暗自讚歎,綠萼果然博學多才,自己倒像是個文盲。
他轉身攬住綠萼,笑道:“綠萼,你可真厲害,這些學問你是從哪裏學來的?日後定要教教我。”
綠萼被他誇讚,心中又喜又羞,低頭道:“我不過是在書本中偶然讀到。易大哥比我聰明十倍,我哪能教你?”
易逐雲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笑道:“好啊,你是小笨蛋,我是大聰明。”
綠萼感受到他話語中的寵溺,又見他笑容和煦,心中歡喜又溫暖。她難得地調笑道:“我就是小笨蛋,大聰明的易大哥,你跟我說說,這屋舍爲何朝西而建?”
易逐雲笑道:“你若肯主動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綠萼乃女子,哪有他這般放得開?
她低着頭,輕輕搖了搖頭。
易逐雲道:“這坐東朝西啊,其實也好解釋。我猜這珍珠教的聖地位於西邊,所以他們建的寺廟便朝西。”
綠萼歡喜道:“有理有理,易大哥,你可真聰明。”
易逐雲笑道:“那你可欠我一吻哦。”
綠萼忍俊不禁。
二人低聲說說笑笑,自民居之上窺探這座珍珠寺,大致摸清佈局。隨後縱身躍過院牆,潛入寺內。
二人避開寺中衆人,身影在廊道上快速閃過,並未進入禮拜大殿,而是穿過兩個花壇,抵達大殿左側。
此處乃是一長長的迴廊。
迴廊上繪有各種圖案,花哨至極。
至迴廊盡頭,乃是一水房。
水房裏水聲潺潺,應是有人在沐浴。
二人繞開水房,來到大殿後,尋得一通往地下的樓梯。
易逐雲囑咐綠萼守在外面,自己則從樓梯先行下去。
至地下室,他出手點倒看守入口的弟子。
地下室油燈昏暗,但勉強能看清四周。
只見有七八間鐵欄圍成的牢房,裏面關了不少人,大多橫七豎八地躺着,少部分站着,看不清人臉。
忽聽得陣陣慘叫聲從另一頭傳來。
易逐雲循聲而去,至另一頭,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探頭一瞧,乃是一個刑室。
刑室牆上掛着數盞油燈,將地上的血跡照得清清楚楚。
只見一人四肢被綁在木架上,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顯然不是全真教弟子。
另有兩個珍珠教弟子,正用馬鞭在桶裏蘸水抽打那人。
每抽一下,那人便慘叫哀嚎。
桶裏應是鹽水無疑。
易逐雲身影晃動,瞬間便至那兩名珍珠教弟子身後。他雙手疾探,手指點在二人的命門上,內力透指而出。
兩人瞬間倒地斃命。
易逐雲仔細打量那刑架上之人。
只見那人四五十歲年紀,身材壯碩,面頰棱角分明,留着馬蹄胡。
正想詢問,那馬蹄胡一口血水吐出。
易逐雲側身避開,心中微微不悅。
那馬蹄胡咧嘴冷笑道:
“滾吧,爺們甚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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