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貓在傭人手裏並沒有掙扎,只是很無辜的用可憐巴巴的眼睛看着高氏夫婦。高父高母都是心地慈善之人,看到這隻貓的樣子,心裏很不落忍。剛纔貓曾經傷過高父,但他們都明白那是無意之失,所以並不怪貓。高母的心最軟,看着貓可憐的樣子不禁流下淚來,吩咐傭人給貓的傷處上點藥,包紮一下,再餵它點喫的,不要難爲它。聽女主人這樣說,傭人不再用一隻手拎着貓了,而是用兩隻手小心的把貓抱起來,只是這隻黑貓的體積是正常貓的兩個大,傭人抱起來很是喫力,說了讓主人放心之後就帶着貓出去了。蜷縮在傭人懷裏的貓把臉深深的埋了起來,徐昌並沒有機會看到黑貓那恨意滿滿的眼睛依然精光四射,根本就不像是被傷及靈魂的樣子。。。。。。
貓被帶走了,房間裏一團糟。看着躺在牀上的兒子,再看看人貓大戰之後傾倒的法壇和七零八落的各種做法的東西,高母又忍不住哭了出來。高父也連連嘆息:“唉,我家平時從沒有傷害過貓狗,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隻貓,不知道長和它有什麼淵源嗎?”
徐昌眼珠一轉,也嘆了口氣:“老先生糊塗啊!我一個修道之人,連螻蟻都不肯傷害,怎麼會與貓爲敵?難道老先生不明白,表面這隻貓是衝着我徐昌而來,但實際上破壞的是我爲令公子做的法事啊!它不傷你們,是因爲傷你們沒有任何用處,只有傷了我,才能阻止我做法爲令公子借壽,請老先生老太太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高父和高母相互看了一下,都覺得徐昌說的有道理。其實,他們早就認定徐昌是唯一能救他們兒子的神人,關心則亂!現在徐昌說什麼他們都會覺得有道理。更可況徐昌一向巧舌如簧,善於察言觀色,知道如何說才能打動對方。在一生都在陰招損術中打滾的徐昌面前,淳樸厚道的高氏夫婦是完全沒有分辨之力的。
看到高家夫妻被自己說服了,徐昌心中得意但是表面並不流露出來。依然面色沉重的說:“今天的施術已經徹底失敗了。如果你們想救兒子的話,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吧!這也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再失敗,不僅你兒子沒救了,也會連累我損了陽壽,恐怕要和令公子共赴黃泉了。”高氏夫妻大驚失色:“爲何會連累道長有性命之憂?”面對詢問,徐昌低下頭做出很難過的樣子默不作聲。在對方的一再追問下才假裝不得已的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善良之人,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們。做這種逆天的法事是需要我祭獻自己的陽壽爲代價的,雖然今天的法術未成,但是我已經祭獻的一半陽壽已經無法追回了。如果再做一次法術的話,如果成功,你們可以全家爲我向上天祈求,求上天看在我捨己救人的份上給我保留一部分陽壽,如果不成功,你們自然不會肯爲我向天道祈求,那我的另一半陽壽也會被收走,我也就只好和令公子一起走了!”
聽徐昌如此說,高氏夫妻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同時表示無論下場施法是否成功,都會攜高氏一族爲徐昌向天道祈求的。徐昌也做出很感動的樣子,表示既然高家如此仁善,自己更是要傾盡全力,說什麼也要把高伯安救回來。高氏夫妻這回才一塊石頭落地,暫時把心放下了。
徐昌說下次做法安排在三天以後,這三天之內他依然要沐浴斷食靜修禱告,再次求得天道的允許。見徐昌爲自己付出這麼多,高氏夫妻不知道說什麼感激話纔好,他們知道徐昌已經斷食三天,如果接下來再斷三天怕身體受不了,於是當天晚上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素食,請徐昌來喫。徐昌沒有拒絕,在高家人的陪同下略微用了一些之後就說自己喫飽了,要回房休息,明天一早沐浴之後就開始閉關禱告。高氏夫妻親自把徐昌送回他住的房間,然後又去看了一下高伯安,安慰了兒媳阿珍一會,見夜已經深了纔回自己的房間安歇了。
這一天的折騰驚嚇,讓高氏夫婦已經相當的疲憊不堪,躺下不一會兒就鼾聲陣陣。各房的燈都熄滅了,整個高家都安靜下來。只有一輪殘月靜靜的懸在空中,靜靜的注視着這曾經那麼幸福的一家人。
忽然,一個黑影出現在房脊之上,一雙警惕的眼睛四下掃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就悄悄的向客房而去。腳步輕盈的沒有一點聲音,只是跳躍的時候能明顯的感覺出有一條後腿不是特別靈敏。
高家有三間客房,給徐昌住的是最大最好的一間。那個黑影輕輕的來到了徐昌的門前,黑夜裏,他的眼睛在月光的映襯下閃着綠瑩瑩陰森森的寒光。
他擡起爪子,推了推房門,房門從裏面栓住了。猶豫了片刻,用爪子輕輕的敲了敲門。徐昌折騰了一天也累暈了,喫飽之後回房倒牀就睡。不過他還是非常警醒的,睡夢中好像聽到有人在敲門,一個翻身就坐起來,大聲問道:“誰!”門外沒有回答,又敲了三下。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而徐昌正好相反,幾乎一輩子都是在害人,因此這種午夜敲門聲,讓他立即繃緊了神經,伸手從枕邊把寶劍輕輕的抽了出來,也沒點燈,摸黑來到門前,又問了一聲,這次門外沒有任何動靜。徐昌把眼睛湊在門縫上,努力的向外面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院裏很亮堂,看不到有什麼異樣。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徐昌有點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睡迷了,在夢裏聽到有人敲門。想着就回到牀上,放好寶劍,重新睡下。
哪知道剛躺下,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他聽得真真的,絕對不會是做夢。他趕緊把寶劍抓在手裏,來到窗前,輕輕的打開窗子,用手扒着窗臺縱身一躍就翻出窗外,沒有穿鞋的腳極輕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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