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醫女 第142節 作者:未知 “那當然。”顧重陽道:“我還要給你複診的,我明天下午一準過來,你一定要乖乖服藥。” “哎,我一定服藥。” 顧重芝應了這一聲,心裏想的卻是別說是硝石、礬石,就是顧重陽開的是砒/霜,讓她服,她恐怕也不會拒絕吧。 沒想到,這個世上,還真的有個人關心她。 顧重陽開的是硝石礬石散,專治女腎虛所導致的女癆疸病,正對顧重芝的病,所以她服藥的第二天,噁心嘔吐就減輕了不少,喫飯的時候也比之前香很多。如此一來,顧重芝精神大振,覺得自己康復有望。心裏有了希望,身體恢復就越來越快。 服藥十多天之後,她身上的黃色就消退了,除了兩個眼珠還稍稍泛黃之外,其他地方已經完全沒有異常了。顧重陽又開了生山藥、薏苡仁、茯苓,讓她煎服,服用了五天,黃色徹底褪去,顧重芝也恢復了健康。 當然這是後話了。 當天下午,顧重陽回到了海棠館,就看到碧波已經在等着她了。 “四小姐,再過兩天就是四夫人的一週年祭日了,四老爺已經派人跟廣濟寺的和尚說好了,這一次給四夫人做三天的水陸道場,讓您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就去廣濟寺,在寺裏住一夜,初七日一大早就開始做法事。” “爲什麼不是在家裏做?母親百天祭日的時候就是在廣濟寺做的,如今母親一週年小祥禮,怎麼能還是如此敷衍?” 顧重陽心裏很是爲四夫人抱不平,望着碧波的眼神如利劍一般:“四老爺這麼做,怎麼能對得起我母親?” 碧波不敢與顧重陽對視,低了頭輕聲道:“法事要做三天,第二天就是臘八,四老爺說這樣不吉利。四夫人不是壽終正寢,家中還有長輩在堂,實在不宜大操大辦,否則會折了長輩的壽。小姐,小人知道您孝順,心疼四夫人。可如今四夫人已經不在了,您也該多爲四老爺想想纔是。” 顧重陽的嘴角就閃過一絲嘲諷:“我母親活着的時候,就是太爲四老爺打算了,所以受了太多的委屈,如今連死了做週年祭還要受委屈。你讓我爲四老爺打算,那誰爲我母親打算?四老爺何曾爲我、爲我母親打算過?” 自從那天父女兩人對質之後,她就不再叫他父親了,口口聲聲都是四老爺。 “再說了,四老爺很會爲他自己打算呢,從他不聲不響就要娶新夫人這件事上就可見一斑了。等新夫人進門了,自然有新夫人給他打算,哪裏還會有我的事?” 顧重陽冷笑道:“碧波,你這話說得好不可笑!” 一席話說得碧波如鍼芒在背,不敢答言,只能唯唯諾諾應是。 看着他那個樣子,顧重陽就覺得十分心煩,爲難下人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你下去吧,告訴四老爺去廣濟寺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臘月初六的傍晚,顧重陽去了廣濟寺,第二天一大早開始做法事。 聽着僧人念着《往生經》,顧重陽在心裏默唸:“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您都離開我整整一年了。母親,您到底受了什麼委屈,爲什麼會走上自盡的這條路?害死你的人,到底是不是父親?我一定會查明事情的真相,絕不讓您白白地死。您若是能看得見,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諸事順利,早日查出兇手。” 92.消失 三天的法事做完,在顧重陽回到東直門大街顧家的時候,顧泰來又帶來了新的消息。 最近這幾天,四老爺幾乎每天都會去外室那裏,有時候不過略坐一會就走,有時候卻要待到大半夜。桑武還有最新的發現,就是最近有個大夫,幾乎天天都會上門。 剛剛給四夫人做完法事,顧重陽的心情還有些沉重,她漫不經心地問道:“桑武從大夫口中套到什麼消息了?” “小姐,是個十分重大消息。”顧泰來臉色肅凝,語氣鄭重:“那外室已經有了七個月左右的身孕,用不了多久就要臨盆了。” 顧重陽只覺得心裏一陣刺痛。 七個月啊,也就是說,母親死還不到半年他就讓外室懷了身孕。除去外室之前生下的女兒,這已經是那外室第二次懷孕了。 怪不得他一直不擔心母親生不出兒子,還口口聲聲說可以過繼,原來他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會有別人給他生兒子。 母親何其無辜!四老爺何其殘忍,居然用他深情款款的賢夫慈父模樣騙了母親這麼多年! 她的心很痛,就像上一次得知父親可能與別人一起污衊母親、謀害母親時一樣痛。 “不!”顧重陽低聲告訴自己:“不值得,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心痛,不值得母親爲他生兒育女,不值得母親爲他做了那麼多的付出。” 母親並不是善妒的人,他爲什麼要這樣呢?就算是要接那母女二人進來,母親雖然心裏會不舒服,但一定會收拾屋子接她們進來,善待他們的。 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呢?難道是要母親給外面的那個人讓位? 這個念頭,立馬就被顧重陽給推倒了。 不會,如果真是如此,他絕不會等這麼多年。 母親死後,他就張羅着要續絃,後來還娶了葛碧蓮,由此可見四老爺可能壓根就沒有想過接外室那對母女進府。 如果不是爲了外面的那對母女,可四老爺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到底是爲了什麼? 顧重陽覺得自己走進了死衚衕,怎麼也找不到出路了。 “我知道了,這的確是個極大的消息。”她現在真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腦海中沒有任何思緒,只能道:“讓桑武繼續盯着吧,再等等。” 後面的幾天一直風平浪靜,直到臘月十六,顧泰來突然進來稟報:“四老爺一大早就去了那外室家裏,並且還租了一輛馬車,說是要帶那娘子與小姑娘一起去潭拓寺上香祈福。桑武帶話過來,請小姐示下。” 母親的週年小祥祭日做了三天的水陸道場,他也不過第一天上午去了廣濟寺,後面兩天就推說公務繁忙再也沒有露面。可現在,他卻有時間去城外的潭拓寺去上香祈福。 母親死了,他就跟別的女人一起共享天倫之樂,把之前跟母親的恩愛忘得一乾二淨。 可在外人面前,每次提到母親,他總是做出懷念難過不捨的樣子,真真是諷刺。 母親死了才幾個月,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跟葛碧蓮議親,一面要娶美嬌娘,一面與外室和私生女其樂融融,可真令人心寒。 上一世她也經歷喪母之痛,經歷了父親的冷漠,可她那時不過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對於母親的離世雖然難過,但傷痛有限,並不十分深刻。 兩世爲人,經歷了葛碧蓮的陰險狡詐,經歷了嫁人生子,思念孩子之苦之後,她才體會到能在母親身邊撒嬌是多麼珍貴的時光,可是這一切如今都成爲了泡影了。 這都是拜四老爺所賜! 顧泰來見顧重陽半晌不說話,知道她是心裏難受,就催促道:“小姐,桑武傳話來的時候,四老爺他們已經準備要出門了。如果要派人跟着,可要快一點,晚了可能就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