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醫女 第169節 作者:未知 幸好她早有安排,否則今天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剛剛回到屋裏沒多久,邱嬤嬤就來了:“四小姐,老太太已經起牀了,快跟我一起去安榮院吧。” 綠蕪忙到:“邱嬤嬤,小姐的東西還沒收拾好呢。” “東西可以慢慢收拾,人要先過去。頭一天過去,可不能讓老太太等急了。”邱嬤嬤小人得志道:“四小姐,不要怪婆子我沒有提醒您,到了安榮院一舉一動都要留心,可不能再跟在這裏一樣膽大妄爲了。老太太可不像四老爺那樣好說話,蘇嬤嬤也不像婆子我這般面慈心軟。您若是不聽話,她有的是調教人的手段。” 顧重陽知道,邱嬤嬤並非故意嚇唬她,而是句句屬實,可她一點都不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這就怕了,她如何給母親報仇。 她看也沒看邱嬤嬤一眼,當先走了出去。 邱嬤嬤冷哼一聲,趕緊跟上。 走到院門口,邱嬤嬤一把將綠蕪她們幾個攔下:“四小姐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自然有人好好服侍四小姐,你們幾個就留在海棠館吧。等新主母進門了,再給你們安排新去處。” 綠蕪幾人臉色大變,焦急地望着顧重陽:“小姐,這該怎麼辦?” 顧重陽心頭一突,暗自也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事情居然變得這麼棘手,她不僅不能出去,甚至連綠蕪她們幾個也要跟自己分開。 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就是再着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她連忙抓住綠蕪的手道:“你們別擔心,我不會去安榮院太久,多則三四天,少則一兩天,我很快就能回來。你們是我的人,別人誰也不能動你們,我保證。” 邱嬤嬤聽了,不有撇了撇嘴,事到如今居然還敢吹牛! 她這一去,再想出來像從前那樣萬事自由可就萬萬不能了。 在月底新主母進門之前,老太太絕不可能放她出來。等新主母進門之後會是怎樣,那就另說了。不過新主母也不是好相與的,後孃的心是六月的日頭,又毒又辣!到時候,四小姐恐怕比在老太太手裏還不如呢。 我看你還怎麼狂妄! 她陰惻惻地催促道:“四小姐,別耽誤了,快走吧。” 顧重陽衝綠蕪幾個點點頭,讓她們安心,然後就朝安榮院走去。 她突然停下來問道:“邱嬤嬤,你這般吃裏扒外,背信忘主,難道就一點都不虧心嗎?” 邱嬤嬤冷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做奴才的也是如此,我有什麼好虧心的?” “好!”顧重陽到:“既然這麼說,那是你認定了我顧重陽從今之後再無翻身的日子了?” “你能不能翻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是老太太當家,以後四房是新主母當家,你不過是個死了孃親的拖油瓶。”邱嬤嬤眯起眼睛,打量了顧重陽一晌:“這顧家,從今之後,再無你立足之地了。” “我顧重陽在顧家就是再沒有地位,要教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老貨還是綽綽有餘的!” 邱嬤嬤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我倒要看看是誰先教訓誰。” 說着她伸出手,在顧重陽的腰窩死死地掐了一把。 顧重陽悶哼一聲,目光如冰地瞪着她:“你對我做的一切,我可都記下了,來日方長,咱們且看着,到底誰能笑到最後。我今日將這話放在這裏,如果有一天你邱嬤嬤落到我的手裏,千萬不要向我求饒,你趁早自我了斷,我會看在乖乖赴死的份上,饒你全家人一命。” 邱嬤嬤被她眼中的寒光所攝,嚇得趕緊收回了手,顧重陽一聲冷笑,眼中都是嘲諷。 邱嬤嬤惱羞成怒,再想對她下黑手,可到底底氣不足,只得氣得暗自咬牙:想讓我死,這一次恐怕先死的是你! 就在邱嬤嬤的不甘心與顧重陽的凜然中,幾人來到了安榮院。 邱嬤嬤當先一步跑進正房,向葛老夫人稟報:“老太太,婆子把四小姐帶過來了。” 葛老夫人道:“你先下去吧。蘇嬤嬤,讓四丫頭進來。” 聽到她的聲音,顧重陽的心裏就想燒了一鍋沸水,上下翻騰平靜不下來。這個老虔婆,母親活着的時候她就屢屢欺負母親,她還養了一個畜生,由着那畜生出來禍害人,最後還給母親扣上與人有染的罪名。 母親清清白白的人卻死了,她這個該死的人卻錦衣玉食安榮富貴,憑什麼! 顧重陽恨得牙癢癢,卻生生忍住心裏翻滾的氣血,走進去給她磕了一個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不能衝動!一定要忍。她忍不住讓自己受罪不要緊,可母親的仇還沒報,綠蕪青芷丹心還在海棠院等她回去。 顧重陽低着頭,壓制着內心憤然。 頭頂傳來葛老夫人飽含着怒氣的聲音:“一個二丫頭闖下彌天大禍還不夠,你居然也跟着胡作非爲,小小年紀,居然做出忤逆父親污衊長輩的事情來,我倒是小瞧了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顧重陽知道,此刻不是自己逞能的時候,她現在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忍。 “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寬心,就因爲娶了沈氏這個毫無規矩禮數的商戶之女,四老爺纔會諸事不順,仕途失利,我們顧家纔會養出你這種忤逆父親膽大包天的逆女來。你如今一天大似一天,若由着你胡來,焉知你以後還會闖下什麼禍事來?這安榮院可容不下沒有規矩目無尊長之人,我也不像沈氏事事縱容你。從今天,你好好跟着嬤嬤們學規矩,但凡有一丁點不聽話,家法伺候!” 顧重陽的心不由就是一跳,放在腿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這應該就是警告吧,若是她不聽話,葛老夫人一定毫不猶豫上家法打她。她越發不敢擡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忍過今天。 顧重陽跪在底下,雖低眉斂目卻掩不住那姣好的容顏,葛老夫人想起若不是因爲四夫人不願意去潭拓寺上香,老三又豈會犯下這等錯事?她又豈會步步退讓,讓老四那個賤種爬上去? 可憐老大,堂堂慶陽侯,活着的時候天天在邊疆風沙裏過日子,死了也失去了侯爺的哀榮,以普通世家子弟的身份下葬。 偏偏長孫顧崢嶸年紀還小,當初郝氏管家,她爲了不讓郝氏爬到她的頭上去,故意壓制着不讓老大早立世子。如果當初能早日立下世子,憑着丹書鐵劵與惠妃娘娘的進言,何愁爵位不落到嶸哥兒頭上。 可恨世子之位沒有早定,長房那個老貨口上答應會幫忙,可實際上卻遲遲不動。誰知道她是不是想把爵位奪回去,好讓蕤哥兒那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承爵? 葛老夫人越想越氣,越看顧重陽越是不順眼。 “從前你大膽妄爲胡說八道,我念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葛老夫人兩隻眼睛如利劍一般瞪着顧重陽,語氣中皆是威逼脅迫:“但你必須明白,東西可以亂喫,話卻不能亂說。喫錯了東西,頂多是害病一場,若是說錯了話,這命恐怕就不保了。” 顧重陽進來請安的時候,從前眼明手快的蘇嬤嬤這一次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迅速地放蒲團。地上沒有任何遮擋物,顧重陽就這麼直直地跪在地上聽葛老夫人訓話,她覺得自己的膝蓋又冷又疼。 春天的清晨,晨曦的陽光從門口照進來,空氣中飄散着芳草的清香,混合着丫鬟脂粉的香味,清新中帶着幾分甜絲絲的味道。 葛老夫人的訓話一直沒有結束,顧重陽就一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