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醫女 第202節 作者:未知 不管內裏怎麼樣,卻能顧得了大局,不至於失了臉面,到底是他顧佔茗的女兒,知道給父親長臉。 赤金的簪子沉甸甸的,上面的玉蜻蜓滑膩膩涼冰冰的,好似能涼到她的心裏去。 顧重陽握着簪子心裏冷哼,別人不知道,她卻對葛碧蓮有多少家底一清二楚。葛家想要利用葛碧蓮謀取富貴,不問葛碧蓮要錢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會給她太多的嫁妝。嫁妝少,沒有錢,底氣不足,打賞起人來捉襟見肘一直是葛碧蓮最大的心病。 如今她要在人前作秀,拿了這麼好的簪子給自己,表面上她笑盈盈的,心裏不知道怎麼疼呢。 一個簪子算什麼,她根本看不上,可不拿白不拿,反正能給葛碧蓮添堵。 葛碧蓮心裏堵,二夫人費氏心裏就更堵了。 她孃家母親跟葛老夫人是嫡親的姐妹,從前葛老夫人是極疼愛她的,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讓她失去了寵愛,還捱了板子。養了這麼久,終於勉強養好了身子,她正打算要使勁渾身解數重新討回葛老夫人的歡心,好在內宅佔據一席之地,沒想到葛碧蓮進門了。 相對於葛碧蓮,肯定是二夫人費氏跟葛老夫人更熟悉更親密的,可熟悉了就會厭倦,親密了就會猜疑。而葛碧蓮不同,葛老夫人對她不瞭解,卻天生覺的親,因爲她們都姓葛,身上都流着葛氏的血。 所以,葛老夫人看葛碧蓮那是怎麼看怎麼滿意。 認識到這一點,讓二夫人費氏如坐鍼氈,心神不寧。 一屋子人心懷鬼胎,各有肚腸,終於把認親這一齣戲唱完了。 臨走的時候,葛碧蓮特意跟顧重陽說:“剛纔我說的話,四小姐可記得,我那裏有很多好東西,四小姐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她的新主母,是繼母,顧重陽理應去拜會。 顧重陽原本拉着顧重芝的手正準備朝前走,聽了這話就抿嘴笑:“四夫人先回去,我跟三姐姐有話要說,等會再過去。” 葛碧蓮也笑:“好,那我在榮冬院等着四小姐。” 可惜顧重陽根本沒有去,她小聲對顧重芝道:“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先回去,你等會到長房來找我,我如今住在關雎院,你直接來就行。” 顧重芝點點頭,目送顧重陽離開 顧重陽虛扶着崔老夫人,等出了安榮院,崔老夫人方問:“怎麼不去榮冬院?” 英大夫人也說:“今天頭一回見面,就是看在新夫人給你準備大禮的份上,你也該走一趟。” 顧重陽“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英大伯母,您不會真的相信四夫人的話了吧?” 三月的驕陽豔豔,照在顧重陽白皙的臉上,她的肌膚似上好的羊脂玉,一雙眸子映着陽光,瀲灩流轉,好像能看到人的心裏去。 英大夫人被她這一看,倒愣了一下。四丫頭,美得不似真人,太漂亮了。 顧重陽還以爲英大夫人不解,就道:“這位新四夫人想做賢妻良母,可她剛纔就該把給我做的針線拿出來纔是。可是她沒有拿,反倒私下裏給我,可見她針線活做的不怎麼樣,說不定只是隨口說說呢。” 英大夫人還未說話,崔老夫人就道:“剛纔你那番表現,我還以爲你會去呢。” “道不同不相爲謀,後孃與繼女從來就不是一路人。”顧重陽挽了崔老夫人的胳膊,不以爲然道:“按說繼母進門,我是應該去單獨請安,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可聽了她今天的這一番話,我偏偏不去了。她想讓我去,直說就是,非要做出這樣一幅賢妻良母的樣子。到時候沒有衣裳,別人不知是她沒做,反倒認爲是我挑剔看不上,故意爲難繼室夫人。既成全了她的美名,又讓人覺得我桀驁不馴。既然如此,我乾脆就不去了,也不白白擔了這個虛名。” 聽她說了這樣一席話,英大夫人與蕤大少奶奶紛紛面露差異。 她們不是詫異於顧重陽大逆不道的心思,只是沒有想到顧重陽這般漂亮乖巧竟是個難纏的刺頭,任性到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去做了。 可崔老夫人卻覺得顧重陽心思通透不虛僞,跟她年輕的時候有幾分像。 她讚賞地點點頭:“我原還擔心你年紀小,性子衝動會喫虧,現在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伶俐的多。你看的這樣開,竟不像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只不過這話,以後不可再說,你心裏有數就可。” “那是當然。因爲是伯祖母您,我知道您豁達慷慨,又是真心疼愛我,所以我纔敢說這些話。若是旁人,我是萬萬不敢這樣胡言亂語的。” 聽到顧重陽語氣中的信任親近之詞,崔老夫人的神色越發的和藹。 大抵是看一個人順眼了,就覺得她什麼都好。崔老夫人就覺得次房人人居心叵測,只有顧重陽是通透良善的好姑娘。 英大夫人心裏就嘆息,她與婆婆相處這麼多年,還從未這麼親近過。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神奇。 顧重陽回到關雎院沒多久,三小姐顧重芝就來了。 “四妹妹,沒想到你這關雎院竟然佈置的比海棠院一點不差。我還擔心你在長房不習慣,現在看來是我白擔心了,你到長房是享福來了。” 沒有長輩與其他人,顧重芝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顧重陽一邊將沏好的毛尖茶遞給她,一邊笑着道:“多謝三姐姐惦記着,我何嘗不是也惦記着你。不過今天見到你,我就知道大伯母對你不錯,我也是白擔心了呢。” 顧重芝接過鬥彩蓮花瓷盅,握在手裏並不喝,而是感慨道:“是啊,大伯母對我的確不錯,我從來都不知道顧家的小姐竟然是這樣生活的。” 她面似桃花眉如柳,嬌俏豔麗,我見尤憐。因穿了杏子紅金心閃緞比甲,嬌柔中又添了幾分從容,坐在那裏就令人賞心悅目。 這樣美麗的姑娘,因爲她纔沒有香消玉損。顧重陽很有成就感。 “那現在你不是知道了嗎?你本來就是顧家小姐,如今的一切都是應當的。你以後還會有更好的生活。” 顧重芝將茶盅在手裏團轉了一會,方擡起頭來語笑嫣然地問顧重陽:“這大半個月你在長房做什麼?蕤大堂哥的病到底怎麼樣了,你真的醫治好了蕤大堂哥的病嗎?你到底是次房的姑娘,怎麼能說服四叔同意你在長房呢?快說,你到底搗得什麼鬼!” 她笑語盈盈,完全是好奇是關心妹妹的語氣,可顧重陽卻不由一愣。 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些話是你自己要問,還是大伯母要你問的?” 這下子發愣的人換成了顧重芝。 她看了顧重陽一眼,用半是欣賞半是自嘆不如的語氣道:“你真是聰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確是大伯母要我問的,不過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說完,她就低下頭,不再說話。 剛纔其樂融融的氣氛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寂。 “如果我不說,回去之後,大伯母會爲難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