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醫女 第230節 作者:未知 沒想到這一世,她定親的時候舅舅不在,事情悉數由長房操持,這算不算是一種遺憾呢。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寧願舅舅一輩子都不要到京城來。若不是因爲搭上僞帝,又怎麼會到京城來,若不是來到了京城,又怎麼會被全家流放進而滿門屠首? 母親已經死了,她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要保護舅舅一家。可她該怎麼向舅舅示警呢。現在僞帝還只是區區皇子,沒有被封爲榮王,更不曾到嶺南就藩,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她必須要好好想想,該怎麼樣才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劇。 下過定之後,顧重陽就基本就算是郝家的人了。 得知消息的葛老夫人勃然大怒,當場就將茶几上的茶盞摔到了地上,她指着大夫人郝氏罵道:“你當初不是拍着胸脯保證說四丫頭絕不可能嫁入臨江侯府,可現在呢,她跟郝邵陽訂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辦的事?” 大夫人之前回孃家的時候,在自己母親臨江侯老夫人面前沒少說顧重陽的壞話,她也沒有想到顧重陽與郝邵陽的婚事竟然定的這麼快。 面對婆婆的質問,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誠惶誠恐了:“老太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我要是能決定少陽的婚事,哪裏還輪得到四丫頭,定然將他留給華姐兒了。之前皇后娘娘不是召見了四丫頭了嗎?必定是皇后從中作梗,否則我母親又怎麼會點頭?” 顧葳蕤襲了慶陽侯府的爵位,她心裏是恨的。一方面恨顧葳蕤不死,恨長房老夫人設計,另一方面她也恨大老爺顧佔鵬與老太太。 若不是顧佔鵬爲了美色丟失邊塞,侯位豈會旁落?若不是老太太這些年爲了拿捏她,遲遲不讓顧佔鵬請封顧崢嶸爲慶陽侯世子,又怎麼會有後面這麼多事? 從前她捧着葛老夫人,那是爲了自己兒子能順利襲爵她不得不低頭,如今爵位旁落,顧崢嶸襲爵無望,她又豈會心甘情願在葛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 葛老夫人心中盛怒,沒有注意到兒媳婦語氣中的敷衍之氣,她咬牙切齒道:“沒想到這個小賤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孫氏那個賤人,看着她的孫女這麼有出息,在地下估計也會笑了。憑什麼,憑什麼? 問出這句話的,除了葛老夫人,還有二夫人。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傷心地看着顧重珠。三丫頭四丫頭都有了好姻緣,大丫頭進入蕊珠書院自然也不愁的,只有她的女兒,前途堪憂。 受過家法之後,顧重珠消沉了很多,她沒有生氣,反而勸二夫人:“母親你還沒看清嗎?顧重陽不是我們能招惹的起的,我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不怨旁人。您也別難過,只要我好好表現,我相信伯祖母不會虧待我的。” 二夫人動了動嘴脣,沒有說話。 可這些顧重陽都一無所知,因爲郝邵陽要去陝西了。 大齊朝的邊疆一直不是很穩,雖然與吐蕃互動頻繁,相處和平。但北邊的瓦刺、韃靼卻屢屢騷擾,甚至過來破壞馬市。 去年瓦刺、韃靼遭遇大旱,餓死了很多牛羊,開春之後,瓦刺、韃靼部民沒有口糧,就南下攻打城池,想要掠奪食物與糧食。 榆林衛壓力十分大,幾乎日夜不敢鬆懈。郝邵陽的祖父臨江侯身兼任陝西行都司指揮使與川陝總督兩個要職,自然早早就上書向皇帝說明情況,並請求朝廷派兵,支援邊境。 這幾年瓦刺、韃靼越發變本加厲,建興皇帝一忍再忍,到如今終於忍無可忍。去年就責令戶部囤積糧草,以備戰爭之需。沒想到,韃靼、瓦刺這麼快就來挑釁了。 皇帝大手一揮,不僅派兵十萬前往邊境,還讓戶部運送兵器、糧草等戰略物資,分明是想借此一役大敗瓦刺、韃靼。 兩年前郝邵陽就想去,但那個時候他捨不得顧重陽,顧重陽的母親去世,他也不放心。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他焉能錯過,更何況如今領兵作戰的,是他嫡親的祖父。 來辭行的時候,他並未依依不捨,而是壯志雲天道:“重陽,我這一去,一定會將韃靼、瓦刺趕出大齊,打的他們再也不敢來犯。我要用軍功,給你掙一個誥命回來。” 上一世這個時候,邊境的確是有過一場大戰,而且是朝廷取得了勝利。可顧重陽卻依然很擔心:“我不要什麼誥命,只要你好好的。早去早回,不要貪功冒進,要聽臨江侯大人的話,好好保護自己,爲了郝家,也是爲了我。” 郝邵陽就笑,躍躍欲試道:“有師父跟在我身邊,他武藝高強,等閒十來個大漢也休想近他的身。有他在我身邊,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重陽卻不這麼想,行軍打仗跟比武可不一樣,可看着郝邵陽興致勃勃要上戰場的樣子,她口中的話就嚥了下去。他就像是個等待去放風的孩子,說得再多都不如讓他親自走一遭有用。臨江侯是他嫡親的祖父,一定會護着他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顧重陽就問丹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辰正(上午七點)”。顧重陽擁着被子坐着,想着大軍此刻已經出發了,希望郝邵陽能高高興興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可沒想到顧重陽剛剛穿好衣服,連飯都沒有喫,丹心就告訴她,郝邵陽來了。 顧重陽嚇了一跳,忙跑出去問:“出了什麼事情?” 郝邵陽一臉的鬱色與擔憂:“重陽,我師父病了。” 郝邵陽的師父名叫趙好義,是河北滄州人氏。 早在七八天前,趙好義還在滄州的時候就感覺到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是呼吸不順,頭沉目昏,動作凝澀,舉手投足不如從前蒼勁有力。他當時沒有放在心上,接到郝邵陽的信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到了京城,準備跟郝邵陽一起去陝西。 可沒想到剛到京城,他就覺得自己頭昏目眩,身體綿軟,顯然病情是加重了。他怕自己生病耽誤郝邵陽,就瞞着沒有說,就隨便抓了個土郎中看病。郎中說他他臟腑氣機不暢,氣鬱不舒,就開了開胸理氣湯。 他連吃了兩天,並未見好轉,卻也沒有加重。他以爲自己再服些藥就會好了,可沒想到的是,本來打算今天早上跟大軍一起出發的他,突然病得起不了牀了。 這一回郝邵陽沒有請太醫,而是立馬就跑過來通知顧重陽。 顧重陽知道,郝邵陽父親早亡,祖父又一直在陝西,趙好義是除了漁老、皇后、臨江侯夫人之外對他最重要的人,她也不含糊,立馬就趕到臨江侯府給趙好義治病。 趙好義四十多歲,是個精壯的漢子。 可惜現在的他四肢痿廢,筋骨不振,肌肉綿軟無力地躺在牀上。顧重陽給他號了脈之後,他立馬就問:“顧小姐,我這病要緊嗎?什麼時候能好?” 郝邵陽叫他來,是想帶着他上戰場的,可還沒出門,他就病倒了,還連累的郝邵陽不能隨軍出行,他十分的自責。 郝邵陽就安慰他:“師父,你別擔心,重陽的醫術十分的好,定然很快就能治好你。大軍出發了也沒事,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快馬加鞭不下鞍,幾天就能追上了。眼下你好好養病,其他的別多想。” 可趙好義不這麼想,郝邵陽越是這麼說,他越是覺得自己得了絕症。 對於一個長年習武給人做保鏢師父養家的人來說,四肢無力不能動了,不異於晴天霹靂。 他覺得自己活不長了,要不然就只能做個廢人,在牀上等死。 他握緊拳頭,想用力錘牀,卻發現自己胳膊軟綿綿的毫無力氣,這令他更加沮喪。四十多歲的彪形大漢,幾乎要哭出來了。 顧重陽能理解他的無助,忙道:“趙大叔不必擔心,你這不是什麼大病,我能治好。” 他不信,往往越說是小病的,越是大病。 他無力地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兩眼空洞無神。 “趙大叔!”顧重陽知道他這是想多了,以爲自己得了了不得的大症候,喪失了信心,趕緊解釋道:“我治過不少大病,但你這個的確不是大症候。不過你這一段時間飲食不規律,導致中焦脾胃之氣虛弱下陷而已。你別想太多了,這是小毛病,只要好好調理,不過是半個月的事,斷不會要了你的命。你還能跟從前一樣生龍活虎,飛檐走壁,百人難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