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番外九 青粟&衛笠番外

作者:屋裏的星星
青粟衛笠

  衛笠沐休時回了一趟衛府,剛換了身衣服準備去給母親請安,荷包落在了榻上,伺候的婢女對視一眼,都有點驚訝。

  公子有心悅的女子了?

  衛笠沒注意四周的視線,鬱悶地彎腰撿起荷包,他揮手:

  “都退下。”

  婢女退了出去,短短一會功夫,等衛笠收拾到正院時,他有心上人的消息就傳到母親耳中,衛笠不着痕跡地咬牙。

  衛母見他板繃着個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怎麼,娘問一句都不行?”

  話音未落,衛母眉眼就有了笑意,可不是嘛,她生了子,老大和老二早就成親生子了,只有這個幼子都及冠了,還不緊不慢的,都急死她了,每次一催,就說什麼先立業方能成家。

  偏生老爺還慣着他,覺得他有出息。

  的確,子中,老大將來繼承家業,老二謀了個官職早早去地方上任了,唯獨幼子,年少時被選作殿下伴讀,後來成爲殿下家臣,朝中誰見了都得給兩分顏面,連帶着她出門都有面子,給她掙了不少榮譽回來。

  但再怎麼說,見他後院沒有一個人,對男女之事也不上心,衛母心底也肯定着急。

  如今終於見到一點苗頭,衛母哪能不高興?

  衛笠坐下來,喝了口茶,語氣不明道:

  “八字還沒一撇呢。”

  衛母垮了臉:“人家沒看上你?”

  衛笠一噎,否認:

  “不是。”

  雖然他這樣說了,但衛母一臉的不信,唉聲嘆氣的。

  衛笠氣急敗壞地說出了心裏話:“她是沒開竅,壓根不知道兒子的心意!”

  衛母一驚,然後氣得罵他:

  “你看你,我就說你學習學傻了,追姑娘家,心意一定要明確,肯定是你做得不到位!”

  衛笠撇過臉,不承認衛母的話。

  衛母又道:“是哪家姑娘,娘替你掌掌眼。”

  衛笠頭都沒擡道:

  “不是誰家姑娘。”

  他實話實說,也沒在意這件事,結果,話落後,他就發現室內安靜了下來,須臾,衛笠不解地轉過頭,就見衛母一手捂住胸口,好像是要被氣厥過去。

  衛笠臉色一變,站起來扶住衛母:“娘!”

  衛母好不容易喘過來氣,顫着手指向他:

  “是勾欄院裏的?我就說,你整日混跡那些地方,肯定會被勾了魂去,偏你還說什麼都是去處理正事,誰家正經人去那種地方處理正事!”

  衛笠脣角一抽,無語:“你亂想什麼呢。”

  “再說,兒子去那裏本來就是做正事。”

  衛母頓了下,狐疑:

  “真不是?”

  衛笠:“真不是。”

  衛母又捂住了胸口:“不是勾欄院裏的,難道你還和有夫之婦搞在一起了?你個畜生!這種缺德的事,你怎麼幹得出來!”

  衛笠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

  衛母嘴脣都在抖:“難道是寡婦?”

  衛笠被她整怕了,趕緊道:

  “都不是!”

  衛母愣住,半晌,才顫着聲音道:“你不會是染上斷袖之癖了?”

  衛笠咬牙:

  “不是!”

  衛母狐疑地看向他,確認他沒說謊後,終於放下心,又恢復了端正,她瞪了眼衛笠:“那你說什麼不是姑娘家,嚇死娘了。”

  衛笠無語,他明明說的是不是誰家姑娘,什麼時候說不是姑娘家了。

  差兩個字,意思天差地別。

  衛笠怕她胡思亂想,頭疼道:

  “是姑娘身邊的婢女。”

  婢女二字一出,室內的奴婢都擡了擡頭,衛笠看都沒看一眼。

  他是個很現實的人,對青粟的心思並不單純,殿下對姑娘的心意他都看在眼中,只要殿下登上那個位置,姑娘便是中宮之位,那麼她的貼身婢女青粟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

  這是確切的影響力,而不是空有身份。

  衛母也知道能被他稱一句姑娘的人是誰,這些道理衛笠懂,衛母作爲當家主母自然也懂。

  她倒沒在意青粟的身份,而且,她慣是個知足常樂的,知道幼子有了心上人,還是個正經姑娘,一顆心瞬間放在了肚子,其實哪怕她不懂什麼道理,她也不會反對。

  她太瞭解自己這個孩子了,說好聽點,叫理智,說難聽點,叫利益至上。

  他向來看重門當戶對,如果不是門當戶對,那必然這個人的價值可能抵消門戶帶來的差距。

  自然,衛母不着痕跡瞥了眼衛笠,他正皺眉看向那個荷包,能叫他這般苦悶,說他對這個女子一點心意都沒有,那纔是不可能。

  衛母坐穩了,她笑着道:

  “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參加宴會,娘也見見那位姑娘。”

  她口中的姑娘指的自然是青粟。

  衛笠不排斥娘去接觸青粟,但想到那個女子和姑娘一樣膽小的性子,還是搖了搖頭:

  “罷了,還是等等吧。”

  衛母輕哼了聲,陰陽怪氣道:

  “等等等,就知道讓我等,也不知道我閉眼前能不能見到孫子孫女。”

  衛笠被她念得頭疼,在衛府連半日都沒待,就趕緊溜回了太子府。

  和殿下報道後,他靠在牆邊,嘴裏的糖咬得咔嚓響,鬆翎送茶出來,晃悠到他身邊,嘖了聲,好奇問:

  “哪裏來的糖?”

  衛笠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青粟給的。”

  鬆翎和衛笠也算朝夕相處了,他那點心思沒想瞞過,鬆翎當然也知道,當即“呦呵”了一聲。

  衛笠擡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鬆翎一頓,訕笑了聲:“怎麼,我說錯什麼了?”

  衛笠不說話。

  半晌,鬆翎後知後覺懂了:

  “青粟姑娘還不知道你心意?”

  衛笠撇過頭。

  鬆翎悶笑了兩聲,實話實說:“要我說,在這點上,你就是不如殿下。”

  瞧瞧殿下,確認對姑娘的心意後,麻溜地就把院落什麼都安排好了,坑蒙拐騙的,也得讓姑娘住進去,整個京城誰還不知道姑娘是殿下的人?

  那心意明晃晃擺在姑娘面前,姑娘想看不見都難。

  衛笠呢?

  就知道暗搓搓地使勁,鬆翎看着都替他急得慌。

  衛笠被說惱了:“滾不滾?”

  鬆翎:“得了,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衛笠當然要想,但不等他想明白,選秀就開始了,仲孫姑娘沒告訴殿下就偷摸跑來參加選秀,得知消息後,他趕緊報給殿下。

  後來又操作一番,確認仲孫姑娘能如願得到賜婚,忙得衛笠腳不沾地。

  等好不容易空閒下來,仲孫姑娘又要邀請姑娘去了一趟陵陽,恰好殿下要料理一些事情,不願讓姑娘在京城,加上想給姑娘添加籌碼,裝模作樣了幾日,才點頭答應讓姑娘去一趟陵陽。

  青粟是要跟着去的。

  衛笠這個時候還在想,到底怎麼才能讓青粟知道他心意。

  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又不等他想好,殿下就安排他護送姑娘這一程,他是屬下,自然是要聽命的,把京城的諸事安排妥當,他和姑娘前往了陵陽城。

  陵陽城的風景很好,開了許多花,這種景色在京城是很難見到的。

  而且,陵陽城有許多好喫的,這種正宗的味道在京城也是很難喫到的。

  青粟是個閒不住的,姑娘有想喫的,都是青粟主動請纓去買,每當這時,姑娘總是用一種丈母孃看女婿的眼神看向他,然後讓他和青粟一起去。

  衛笠細品了品姑娘的那個眼神,半晌,心底冒出一句——操。

  他很少說髒話,但這時卻真不知說點什麼。

  小姑娘沒見過世面一樣,東轉西瞧的,糾結好半天,問他:

  “衛大人,你快來。”

  她肯定不知道,她每次喊他衛大人時,聲音清脆甜亮,她彷彿對他有什麼濾鏡,看向他時眼睛都是亮的,有時會笑,眼眸彎彎的,還有臉頰兩側的酒窩。

  衛笠眯了眯眼,走近:

  “怎麼了?”

  她指着一排糕點:“衛大人快幫我嚐嚐,哪個好喫。”

  衛笠愛喫糕點和糖,這事青粟知道,這時倒是被她用上了,衛笠沒反駁,一個個嚐了過去。

  一個地方一個口味,衛笠嘗完後,如實評價:

  “沒你做得好喫。”

  青粟瞪圓了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然後道:“衛大人,你認真點!”

  衛笠冤枉,鬼知道他認真得不行。

  然後,衛笠勉強選出幾種他覺得味道不錯的糕點,青粟還是不滿意:

  “太少了。”

  她說完,就讓人每一種都裝了一包。

  衛笠差點氣笑了,他想問,既然都買,那讓他嘗味道的意義在哪裏?

  青粟兩隻手都拎滿了紙包,衛笠看不下去,替她接過來拎在手中,青粟衝他笑:

  “謝謝衛大人。”

  她個頭不高,需得仰頭才能看見他,於是,衛笠只要稍垂眸,就迎來一張笑臉,她眼睛裏好像藏了星星。

  衛笠怔了片刻,回神,青粟已經跑遠,到了另一個商販處,他掩住那一剎間的悸動,低頭嘖了聲:

  “小矮子。”

  回聞公府的途中,衛笠看見了一種花,粉白紅都有,他對這些向來不關注,但似乎聽人說過,這種花名叫木芙蓉,紅豔豔地開着格外盛。

  衛笠不知什麼時候,折了花草,在他手中走了一圈後,就成了個花環,粉白紅的木芙蓉在上格外好看。

  青粟一臉驚訝:“衛大人,這是你做的嗎?你好厲害!”

  衛笠被誇得不自在:

  “這算什麼厲害。”

  他把花環遞給青粟。

  青粟愣住,不敢接:“是給我的?”

  衛笠:“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只有他們兩人來上街,其餘護衛在聞公府保護姑娘。

  青粟有點不敢置信,在衛大人的視線中接過花環,她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怯生生地戴在頭上,她朝衛大人看去。

  衛笠總覺得,那時的她好像是想要一句誇獎,於是,衛笠道:

  “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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