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番外十六 榮凌番外

作者:屋裏的星星
榮凌顧長澤番外

  榮凌和顧長澤的事還沒有結束,選秀就開始了。

  這次選秀讓榮凌覺得有點離譜。

  姜霜鳶居然也參加選秀了,還被下旨賜給了三皇子謝玉桓,得到消息後,榮凌是想去找一趟小姑娘的,但不等她有動作,小姑娘就出發前往陵陽了。

  榮凌一懵。

  她回到府中,母妃和父王都是一臉凝重,她心底咯噔了一聲,快速走近,坐了下來後,左顧右盼,見兄長謝鬆笵也是垂眸沉思,她懵懵的,不知所措地問:

  “父王,母妃,出什麼事了?”

  曲陽王妃沉着臉:“聖旨下來了,年前,你哥哥會和姜諳茯成親。”

  榮凌點頭,然後繼續納悶。

  謝鬆笵和姜諳茯的事情,從選秀開始,就已經在準備了,雖說榮凌也不知道謝鬆笵是怎麼說動父王和母妃的,但她早就接受了這件事。

  她試探過小姑娘的態度,對於這件事也是可有可無。

  只稍許地有一點複雜,記得當時小姑娘輕聲說了句:

  “她可很厲害。”

  榮凌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她不覺得府中的氣氛是因爲姜諳茯,她朝母妃看去。

  等父王和兄長離開後,母妃才向她透露一件事——京城要變天了。

  這話落下沒有幾日,皇上在早朝上陷入昏迷不醒,消息傳來後,殿下很快掌控朝堂,送皇上住進養心殿,整日有太醫複雜診脈,任何人不得探視。

  榮凌不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太巧了,小姑娘一離開京城,京城就發生了這種變故,說堂哥事先沒有一點準備,怎麼可能?

  但是……榮凌想不通,堂哥爲什麼這麼做?

  那是疼愛堂哥多年的親生父親啊!

  榮凌驀然打了個冷顫,她忽然想起母妃曾經說的話,誰能確保數年後,堂哥真的不會對曲陽王府生出忌憚來?

  這份遲疑和猶豫在見到堂哥時,又頓時消失個一乾二淨。

  堂哥淡淡地看着她,輕頷首。

  榮凌會意,跟在他身後一同,她低着頭,一直沒有說話,二人間氣氛有點冷清,許久,她聽見堂哥問:

  “還沒有想好?”

  語氣很淡。

  但榮凌卻倏然臉紅了起來,她這幾日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堂哥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早都清楚了嗎?

  哪怕堂哥真的謀反了,但她都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內情,她憑什麼認定就會是堂哥的錯?

  堂哥看似冷淡,但其實一貫頗爲看重親人。

  這般親人,指的是他認定的親人,而非是血脈上的那點關係。

  榮凌一顆心放回了肚子,又恢復自然,她撇嘴把那日母妃的話告訴堂哥,喪氣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堂哥表情淡淡,輕緩道:“沒想好,就慢慢想。”

  榮凌一愣。

  母妃讓她慢慢來時,她還沒理解母妃的話,但現在再聽堂哥說一遍,她倏然明白這幾個字背後的含義。

  沒人催她。

  她可以慢慢想,不要害怕會耽誤顧長澤,任何人都不如她重要。

  這簡短的幾個字實際上是母妃和堂哥的偏心、護短和淡淡溫情,榮凌忽然低下頭,鼻子有點泛酸,她在這一刻,忽然清楚地知道,相較於其他人,她完全稱得上幸福了。

  榮凌吸了吸鼻子:

  “堂哥今日怎麼有時間和我說話,是棠棠不在,堂哥覺得府中冷清了?”

  謝玉照臉一黑:“麻溜滾。”

  榮凌沒滾,嘿嘿笑了一聲:

  “這麼捨不得,日後不得把棠棠綁在身邊?”

  不等堂哥回答,她就反應過來,自己撇了撇嘴否認掉這個做法,她道:“日後堂哥三宮六院,堂哥再是喜歡棠棠,怕是也做不到和棠棠整日在一起。”

  謝玉照忽然朝她看了一眼:

  “原來你在想這個。”

  榮凌一愣,沒聽懂。

  謝玉照沒和她打啞謎,卻是回答了她前面的話:

  “不會有三宮六院。”

  榮凌駭然,卻聽堂哥平靜道:“我說過,太子府只會有她一位女主子,皇宮內自然也是如此。”

  榮凌驟然啞聲,半晌,她才堪堪道:

  “可……怎麼可能……”

  日後堂哥可是皇上啊!怎麼可能守着棠棠一個人?

  謝玉照沒有和她解釋,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榮凌倏然噤聲,怎麼不可能呢?

  堂哥對棠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令人震驚的。

  他從未掩飾過棠棠的心意。

  她愣在原地,看着堂哥走遠,驀然她想起堂哥剛纔的話——原來你在想這個。

  她在想什麼?

  榮凌低頭扯脣苦笑一聲。

  她對顧長澤是否有心思?自然是有的,否則當時不會覺得難受,不會哭過那麼多次。

  但在母妃的話後,她卻生出遲疑。

  終歸到底,是不想日後真的發生母妃說的那一幕。

  解決辦法不是沒有,只要顧長澤不會納妾,後院只有她一人即可。

  但顧長澤做得到嗎?

  如今顧長澤喜歡她,日後還會這麼喜歡她嗎?

  榮凌抿脣,她沒再繼續想下去,剛準備回馬車,餘光瞥見一個人跑過來,她驚訝停下:

  “你幹嘛?”

  鬆翎笑:“殿下讓奴才給郡主送點東西來。”

  一匣子的珍珠,她慣來喜歡珍珠,小姑娘卻對此只是淡淡,榮凌其實常收到堂哥送來的珍珠。

  鬆翎道:“剛好郡主,也省得府中的人再跑一趟。”

  榮凌接過。

  鬆翎見她神情貌似有點不好,有點納悶,他和郡主往日是說得上話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郡主在煩惱什麼,還是顧公子一事?”

  榮凌嘖了聲,怎麼誰都知道她因爲顧長澤而悶悶不樂?

  鬆翎是奴才,口風一貫很緊,榮凌想了想,倒也真的和他說了真心話。

  鬆翎撓了撓頭,不解道:

  “郡主愁什麼?”

  榮凌瞪他:“怎麼不愁?”

  鬆翎笑:“郡主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想娶郡主的人是他,又不是郡主非要嫁,該解決問題的不是郡主,而是顧公子。”

  “殿下都要守着姑娘一人過,其他人效仿也是尋常吧?”

  “再說了,又不是沒有先例,祁王府可一貫都是後院只有一個人,顧公子怎麼就做不到?”

  榮凌傻眼。

  鬆翎還在繼續道:

  “不納妾多簡單,郡主要是擔心他即使給了承諾日後也做不到,便讓他來……過段時間去請旨,在聖上面前表明心意,日後他若改變心或是納妾,那可就是欺君!”

  榮凌目瞪口呆,聽鬆翎說完後,她忽然覺得這段時間困住她的問題的確不算什麼。

  對啊,非要娶她的人是顧長澤,有問題當然是要顧長澤去解決。

  榮凌回神,輕嘖了聲:

  “沒想到啊,鬆翎你還挺通透。”

  鬆翎“嗐”了一聲,擺擺手:“當局者迷罷了。”

  榮凌解決掉一件心事,很快恢復自在,也不再愁眉苦臉,但她見顧長澤的次數不是很多。

  順其自然。

  這一等,就等到了府中兄長成親。

  姜諳茯的確很美,許是容貌上比不得小姑娘嬌美,但渾身上下的溫柔氣質卻讓她與衆不同,她只是低眉淺笑,就很難有人討厭她。

  榮凌發現,她也討厭不起來姜諳茯。

  母妃不是個磋磨兒媳的,既然點頭讓姜諳茯嫁了進來,也在一點點放權,至少世子的小院子,是全由姜諳茯做主了。

  短短一段時間,姜諳茯就討得了父王母妃的歡喜,府中上下的奴才也對她多有誇讚。

  榮凌看得頭皮發麻,這般拉攏人心的能力,只用在後宅當真可惜了。

  怪不得,謝鬆笵會說那一句——她擔得起世子妃的位置。

  的確擔得起。

  很快,榮凌就沒心思放在謝鬆笵身上了,她只能說謝鬆笵成親的時機很幸運,他再晚一點,就會趕上聖上駕崩,從而守靈哭喪,婚期必須往後挪。

  聖上駕崩,很快朝野就有人催促堂哥登基。

  但堂哥不緊不慢,彷彿在給某些人機會,短短的一段時間,堂哥手段凌厲,肅清朝野,後宮和皇子府的鮮血從未停過。

  誰都沒想到,聖上駕崩前會下旨讓所有後妃殉葬。

  殉葬之法過於殘忍,榮凌許多人不敢去皇宮附近,甚至路過曾經的皇子府也有意避開。

  總彷彿聞得見血腥味一樣。

  直到小姑娘回到京城,亂子才漸漸平靜下來,三皇子府的人都被押進了大理寺,丞相府和尚書府自身難保,榮凌聽說姜夫人去太子府求見了小姑娘,卻被小姑娘拒之門外。

  這個消息傳來時,榮凌正在府中,姜諳茯也在,她卻彷彿沒聽見一樣。

  在姜夫人去太子府前,就先傳信讓姜諳茯回去過,榮凌記得,姜諳茯只說一句:

  “王府忙碌,我近日怕是沒有時間。”

  推辭罷了,姜諳茯根本沒有想要回去尚書府。

  說這話時,姜諳茯甚至都還是在溫柔地笑着,輕聲細語的,只是雙眸中格外平靜,榮凌忽然意識到,爲什麼小姑娘會情不自禁地說她厲害。

  她和姜昃旼某種意義上其實可以說是同一種人。

  冷血薄情。

  但她藏得很好,姜昃旼不如她,她從不害人,卻寬和帶人,於是人人都覺得她好,她只是利己而已,也從不幫沒有利益相關的人。

  榮凌再見小姑娘,都是小姑娘搬進皇宮後了。

  她和小姑娘如今算上唯一的好友,陳鈺磬因將軍府一事,自覺和她們拉遠了距離,榮凌沒有腦子的人,不會這這種時候犯糊塗。

  她也沒去找過陳鈺磬。

  榮凌把這些日子的糾結全部告訴小姑娘,小姑娘納悶地說了句話:

  “你堂兄是謝玉照啊。”

  榮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恨不得捏捏小姑娘的臉頰。

  姜亦棠說得沒錯,她堂哥是謝玉照,她壓根不用擔心這麼多,但饒是如此,她也有點眼熱小姑娘對堂哥全身心的信賴。

  她做不到這般,於是忽然也懶得強求顧長澤做到堂哥那般了。

  榮凌再見顧長澤時,顧長澤已經入仕,比往日忙碌,眼底似乎都有些青黑,但叫到她後,卻下意識地揚起一抹溫和的笑。

  彷彿是想把最好的一面擺在她面前。

  不見面尚好,這一見面,便不由自主地開始心軟了。

  榮凌輕嘆了口氣,她捧着臉,極其自然地說:

  “顧長澤,你去府中提親吧。”

  擔憂那麼多做什麼,誰料得準日後的事情啊。

  她都敢在堂哥身上賭,難道還不敢在顧長澤身上賭一次嗎?

  顧長澤錯愕,他倏然擡起頭,語不成句:

  “你同意了?”

  榮凌頷首,輕哼一聲:“本來想磨着你去堂哥那裏,承諾日後只有我一人,現在懶得繼續耗下去了。”

  她眼神飄忽着,是有點不好意思,卻強忍着沒表現出來,她道:

  “浪費的可是我的時間。”

  男女不同,她纔不要被顧長澤繼續耽誤呢。

  榮凌以爲她說完,顧長澤會高興,但誰知顧長澤卻是安靜下來,雅間內靜得落針可聞。

  榮凌有點不解,皺起眉頭:

  “你不高興?”

  她有點氣悶,她都退一步了,顧長澤憑什麼不高興啊!

  她嬌蠻,在顧長澤面前這一點更是如此。

  這一聲打破了雅間內的安靜,顧長澤擡眼,他搖了搖頭:

  “郡主答應嫁給我,我自然高興。”

  榮凌不信,他這表情可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

  顧長澤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

  “郡主這段時間都在想這個?”

  榮凌沒瞞他,點了頭。

  只因這一點,所以,二人不常見面,明明對他有要求,爲什麼不說出來?

  他便這般不可信嗎?

  顧長澤低頭,聲音澀悶:“郡主,殿下和三姑娘不過相識三年,都敢說出後宮只三姑娘一人的話,郡主又爲何覺得我做不到?”

  乍聽榮凌的想法,知道她其實考慮過二人以後,知道她不想他後院有其他人時,顧長澤其實是高興的。

  榮凌在他面前一向表現得無所謂,顧長澤心底一直都很不安。

  他好像也不能百分百確定榮凌對他的心思。

  他愛慕榮凌多年,這數年中,孃親催他成親不知多少次,全部被他拒絕,只想等一個可能。

  一個未必有希望的可能,他都等過來了。

  榮凌爲什麼覺得他做不到日後後院就她一人呢?

  榮凌倏然噤聲,她瞪圓了雙眸,看向顧長澤低落的模樣,怔怔地想,她是不是做錯了?

  不等榮凌想明白,顧長澤忽然起身,朝她走來。

  榮凌被嚇得一跳,她縮了縮頭,但又下意識地仰起頭,不想在顧長澤面前露出劣勢,這般一來,她看見顧長澤離她越來越近,她看似鎮定實則慌亂地問:

  “你幹嘛?!”

  顧長澤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二人姿勢瞬間變成顧長澤仰頭看向她,而榮凌則是要低下頭來。

  榮凌一怔。

  她抿了抿脣,有一剎間,她對顧長澤是不可抑制的心動。

  他太有心機了,他趁她不知道的時間內觀察了她好久,分明知曉她最喜歡什麼模樣,他在她面前也素來不在乎那點世家公子的尊嚴,姿態說低就低,如今這般,讓榮凌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顧長澤仰頭,問她:

  “郡主當真想好了,願意嫁我?”

  榮凌不是扭捏的人,當即點頭。

  顧長澤輕嘆了口氣:“自郡主知道我的心意後,除去考慮是否會給殿下添麻煩,除此外,一切都過於順利,拋開其餘不提,郡主對我就真的一點沒有要求嗎?”

  榮凌傻眼,怎麼還有自己給自己增加難度的?

  她不理解,就問了出來:

  “你什麼人啊?!”

  榮凌不敢置信,對此,顧長澤卻是笑了出來,他低笑一聲:

  “郡主心有顧慮,卻不提,是郡主通透人好,也是我幸運。”

  “伏案自認,即使沒有聖上,也會只守着郡主一人。”

  他眼中的榮凌,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被人捧在手心,高貴張揚,她何時需要和旁人分享東西了?

  她不需要低頭,只要如往常一貫驕傲。

  他愛慕的,便是這般的郡主,又豈會讓她因後院之事生出委屈?

  榮凌沒聽懂他的意思,顧長澤卻是道:

  “若是這般能叫郡主安心,伏案願做。”

  榮凌愣住,半晌,她才說:“你要知道,你真去了堂哥那裏,日後即使你後悔了,也不可能再有納妾的機會了。”

  顧長澤點頭,以示他知道。

  榮凌氣悶,她忽然擡腿踢了顧長澤一腳:

  “你瘋了?”

  “我都說了不用了!”

  她沒有留情,顧長澤被踢得輕抽了一口氣,擡頭見郡主氣鼓鼓的模樣,他卻是忍不住笑出聲。

  他還是習慣這般的郡主。

  顧長澤隨意坐在地上,聳肩:

  “誰叫郡主不信我?”

  顧長澤有一點沒說,榮凌的顧慮其實沒錯,誰都說不準日後會發生什麼。

  他想在情感濃烈時,給他年少時便心動的姑娘更多的保障。

  他笑着說:

  “那我明日便向聖上請旨,還請郡主靜候佳音。”

  榮凌頓住,半晌,她偏過頭:

  “懶得管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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