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各自行動
這些地方在白天往往以貧民窟的樣子掩飾，到了夜晚就是另一番模樣，賭博、情色，甚至是殺人放火在這些地方屢見不鮮。
在一處貧民窟內，低矮的平房只有三米多高，牆邊上的一些地方已經出現裂紋。在一間酒館模樣的房子門口掛着幾盞大紅燈籠，燈籠下站着幾個濃妝豔抹，正值青春年紀的風塵女子正把過往的客人拉近酒館。她們一晚上能賺多少錢，就看這些喝酒的大爺們醉酒之後會賞賜多少。
每次到這裏，墨遠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每每有風塵女子諂媚地挽着他的胳膊，他就覺得作嘔反胃，厭惡地推開她們，心情鬱悶時，直接一巴掌抽過去。他不是來這裏找樂子的，在這間人聲鼎沸的酒館之中，隱藏着墨家的幕後合作者。
墨遠無視掉酒館內因爲喝多了而喧鬧不已的粗魯漢子，徑直走向吧檯，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着，側着身子阻擋別人的視線，右手放在吧檯面上，手指用一種特殊的節奏敲擊着。今天的酒館來的人很多，一時半會兒沒人搭理他，倒是有幾
個風塵女子過來勸酒，被他用一袋金玉幣打發走了。
過了一會，一個女服務員過來和墨遠搭話：“要點什麼？”
墨遠也幾乎要把持不住，猛咽口水，但他知道，在這裏，誘惑都是致命的！
墨遠強行鎮定心神，掏出了幾枚金玉幣放在吧檯上，道：“一杯血腥瑪麗，三顆櫻桃，兩片檸檬。”
這是暗語，和之前用手敲的節奏一樣，都是他們之間聯絡的信號。一杯血腥瑪麗，說明他是一個人來的，三顆櫻桃，說明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兩片檸檬，說明要見的人是這裏的二號首領。
女服務員收了金玉幣，到裏面按墨遠的要求調了一杯血腥瑪麗，端出來送到墨遠面前。這是女服務員對墨遠的驗證，如果墨遠慢慢喝掉，說明有異常，如果直接喝掉，一會之後她就會帶墨遠去酒窖，進入那裏的密道，去見二首領。
墨遠看着酒杯中如同鮮血的紅色液體，強壓住內心的恐懼，一把抓過酒杯，一仰頭把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女服務員接過墨遠遞來的酒杯，冷冷地對他說道：“跟我來。”
女服務員帶着墨遠去了酒窖，在酒窖最深處的一個角落，她讓墨遠移開了一隻沉重的酒桶，露出了下面的一塊方形地磚。她一隻腳踩在地磚上，地磚下沉，牆壁上露出了一道隱藏的門戶，門邊掛着兩件黑色長袍，還有兩副鬼面具。
女服務員穿上長袍，戴好面具，這
才把剩下的面具和長袍丟給墨遠讓他穿上。等墨遠穿好之後，她才帶着墨遠走進門裏。
門裏面很黑，即使亮着燈視線也看不清楚五米開外，但是這下面的空間很大，長長的走廊兩側都是房間，門又是鐵質的，讓這裏的環境看起來更像是在地牢之中。墨遠要找的二首領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裏，但他只能跟着女服務員的腳步慢慢朝前走，不然是會被當成闖入者殺死的。
剋制着恐懼緊張的心情，墨遠總算到了二首領的房間外。這裏站着兩個穿着灰白骨鎧的壯漢，左邊的一個手握着黑色鐵槍，右邊一個腰後面綁着一副黑色板斧，二者手臂上的血管粗大如虯龍盤起，臉上的鬼面具和墨遠的略有不同。
按照鬼面具上的獠牙算，墨遠這張鬼面具在這裏的等級是最低的，只有兩顆從下嘴脣突出朝上的尖牙，除了這個地下組織裏最低等的人，只有外面偷偷和他們合作的人來這裏纔會戴。
壯漢的鬼面具有四顆獠牙，另外兩顆是從上嘴脣突出朝下的尖牙，比兩顆獠牙高上一級。此刻，他們中的一人正在詢問前來的墨遠：“找二首領做什麼？”
墨遠拱手道：“墨家墨遠，爲蘇家出現變故一事前來。”
兩名壯漢對視一眼，向旁邊退了一步，道：“進去吧。”
女服務員帶着墨遠進了二首領的房間，她退到一旁，墨遠對房間正中胖得像個球似的二首領鞠
躬道：“見過二首領，蘇家的事出了一點變故，所以墨遠前來懇請二首領出馬解決問題。”
房間的四角燃着昏黃的燭火，二首領坐在房間正中，寬大的黑袍蓋住了全身，臉上雖然沒有戴着面具，但是黑袍的帽子還是蓋住他的半張臉。他的眼睛剛剛好在帽檐邊緣，臉上的肉胖的隆起，嘴脣又厚又紅，一口黃牙在嘴脣張閉之間散發出濃重的口臭。
二首領眯着他的小眼睛，用一種輕蔑不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墨遠，語氣冰冷地質問道：“墨家的人……都是廢物嗎？”
二首領說話的時候，嘴裏的臭氣朝着墨遠噴過來，幾顆唾沫星子甚至噴到了墨遠臉上，讓墨遠一陣噁心，卻又不得不忍着。因爲這個二首領已經是靈尊實力，加上心狠手辣的做事風格，如果墨遠讓他動了火氣，那今晚他就算能走出這間房間，也不能保證肢體的健全。
墨遠低着頭，強行壓下噁心的感覺，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這次蘇家找了一個公爵做靠山，他還深得米洛斯器重，我們之前接觸過，對方根本不理會我們，鐵了心要和蘇家站在一起。我們不能對那個公爵動手，所以這件事就要靠二首領安排了。”
“公爵？”二首領陷入了沉思，食指有節奏地不斷點在膝蓋上。
公爵除了繼承之外，就只能靠大量的戰功成就。奧索洛帝國現在的公爵不到十個，每一個都是高級
戰靈尊，雖然不都在十強靈尊裏，但是想拿下一個公爵，付出的代價要遠遠超過一個墨家創造的價值，更何況他們都是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貿然對其中一個出手，其他的都會過來一起討伐他們。
二首領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些，公爵肯定是不能動，但是就這麼放棄了扶持這麼多年才發展起來的墨家他又捨不得，一時間猶豫不定。
墨遠怕二首領不肯出手，連忙解釋道：“二首領，蘇家找的公爵還沒有正式受封，現在還在皇家學院。”
“皇家學院！？”二首領又驚又怒，指着墨遠的鼻子罵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敢瞞着我！還有什麼事是你沒說的！”
墨遠不敢和二首領唱反調，將瞭解到的信息全部和盤托出，說完擦着冷汗站在那裏等二首領的答覆。
二首領聽完之後眉頭緊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但只憑這些信息他還是不能做決定，只能再向他的上級報告。
二首領對墨遠說道：“這件事我還不能決定，你先回去，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們要是動手，會派人通知你們墨家。”
這個答案可不是墨遠想要的，他跨出一步，拱手請求道：“二首領，如果你們不出手，我們是贏不了蘇家的！到時候蘇家反過來打壓我們，墨家就完了！”
“閉嘴！”二首領大手一揮，一股帶着靈力的氣勁把墨遠打飛出去，先是撞到了
牆，然後又摔到地上。
墨遠喉嚨一甜，咳了一大口血出來，單膝跪着，一手扶牆，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跡。
二首領怒斥道：“我做事，哪輪得到你來管，我們能找一個墨家，就能找到第二個。你給我滾回去等消息，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墨遠艱難地扶着牆站起來，虛弱地說道：“我滾，馬上就滾。”
在二首領的注視下，墨遠一步一挪地慢慢打開門走了出去，女服務員在他完全走出去之後也要邁步離開。
“站住。”二首領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女服務員一動也不動地停在那裏。
二首領在此刻精神無比：“脫。”
女服務員全身僵硬，順從又麻木地解開身上的黑袍丟在旁邊。
內城中的一處酒店地下室，石陽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面前人的答覆，他們屬於同一個組織，面前的人就是他聯絡的上級。他已經將蘇家和龍曜合作的事一字不落報告給上級，現在如何決斷，就看上級的決定。
上級思索過後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們已經在注意了，你今天倒是提供了重要的情報，我們必須重新對他調查。擠垮蘇家的事暫緩，一切等我們這邊的消息。”
“是。”石陽昭應的有些不甘心，他的上級卻拿出了一枚徽章給他。
徽章是圓形的，外圈是齒狀的三角形，上下左右的四個比較大，兩個相鄰的三角形之間各有兩個小三角形。正面
是一輪殘月包着四顆金色的五角星，不過殘月的部分已經缺失，切面十分平整，就像是用銼刀打磨過。
石陽昭小心翼翼地接過徽章，他的上級囑咐道：“你拿着它，我會安排學院裏的內應和你接觸，誰拿着這上面的殘月來找你，誰就是內應。”
石陽昭點了點頭，把徽章收進儲靈戒指。
看似平靜的一夜過去，龍曜伸了個懶腰之後從牀上爬起來，昨天好不容易纔求得諾雅的原諒，他已經想好今天就把她那件特殊的精神護具做出來，讓她無話可說。
不過，就在龍曜走出房間的時候，黛薇安已經坐在那裏等他，似乎是有話想說。
“早上好。”龍曜先向她打了個招呼。
黛薇安螓首輕點，最後在心裏掙扎了一番，剛想開口，諾雅也從房間裏出來了。
“沒打擾到你們吧？”諾雅白了龍曜一眼，接着走到桌子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這下黛薇安卻沒法把之前想說的話說出來，但她確實有一些事情要囑咐他們：“我是想和你們兩個談一談。現在黑炎出的風頭太多，你們可能被盯上了，這些家族勢力都不算什麼，最多就是互相看不順眼而已，但他們都是明面上的，你們要小心的，還是那些藏起來的人。”
“藏起來的？”諾雅不太明白。
龍曜眉頭一皺，也坐到黛薇安對面，問道：“是暗處的那些勢力？”
黛薇安點了點頭，擺正身子嚴肅地說
道：“沒錯，這樣的勢力有兩個，一個是魔靈聖教，一個是暗夜教廷。”
“魔靈聖教？”龍曜喃喃着，看向了身邊的諾雅。
“暗夜教廷？”諾雅也是同樣的反應，轉過頭看向龍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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