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瞪它一眼
叩響門後，緊接着腳步聲從屋內越來越近，門鎖打開，露出一張熟悉臉。
——‘林七夜’的體育老師，趙空城。
三人昨日剛剛暢聊過，彼此都很熟悉，趙空城和蘇言點頭打了招呼，拉着林七夜進了臥室。
姨媽在廚房忙了好一會兒，出客廳就看到蘇言正趴在臥室門上偷聽牆角，她哭笑不得的把蘇言拉到飯桌前。
“你這孩子，老師家訪你也偷聽，快去洗手準備喫飯。”
蘇言被抓現行，訕訕的笑着解釋道：“姨媽，如今世道亂，很多猛男就喜歡秀氣的男孩子，女裝穿上比女孩子都得勁兒，我是害怕林七夜被猛男盯上。”
“......不能吧？”姨媽愣了一下，有些擔憂的看着臥室門。
好在兩人也沒有多聊，十幾分鍾後趙空城從臥室出來，笑呵呵的與衆人告別後，瀟灑的轉身離去。
“別送了，再見。”
蘇言目送着那個黑色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中，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言，你進來一下。”林七夜招了招手。
蘇言義正嚴辭的指着林七夜，邁步走了進去：“畜生，竟然邀請我進你臥室？告訴你我可是直男，你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
林七夜的嘴角抽了抽，無奈的把一個牛皮紙包推到蘇言面前，說道：
“趙空城給你的，他說你孤身一人飯量又大，這些錢是他資助你的。”
蘇言愣了一下，低頭看着那捲牛皮紙突然感覺心裏很不好受。
腦海裏閃過趙空城最後的背影，他舉着黑傘，背對着衆人招手告別，灑脫又決然的踏入夜幕。
嘴角的香菸火光閃爍着、閃爍着......最後消失不見。
蘇言擡起頭問道：“他沒給你錢嗎？”
“給了，我家不要軍人的錢。”林七夜心情不知怎麼的也有些沉悶，搖搖頭接着說道：
“他讓我等他走遠點再告訴你，他還說，你如果不要以後再還給他......”
林七夜說到一半就愣住了，他發現蘇言正在怔神的望着窗外，眼神中滿是複雜。
“快出來喫飯嘍，有糖醋排骨哦！”
雨勢逐漸加大。
斷線的珠子往下砸，雨聲轟轟隆隆如同天塌。
趙空城披着一襲黑紅色的斗篷，靜靜地站在街道上，等待着命運的降臨。
矮屋、雨簾、青磚，以及流動的排水渠道，前方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貫穿夜幕的雷電閃爍剎那，照亮了那口漆黑深邃的破舊井蓋。
雨夜中透露着陰森與詭異。
“空城哥，紋章顯示你已經好久沒有移動了，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我只是有些累了，再讓我休息一分鐘吧。”
趙空城不再講話，把手提箱放置在身邊，閉下眼睛仔細回憶着幻境中的景象。
沒錯，鬼面王會從前方五十米外的井蓋中飛出，而我就是在腳下位置展開無戒空域。
錯身、拔刀、揮砍、後躍、直刺......不，這裏更改爲橫斬更佳，擴大鬼面王傷勢，這樣可以讓那孩子更輕鬆一些。
三分鐘後使用鬼神引——泯生閃月，斬擊斬擊再斬擊！
揮出最後一刀，然後......死。
他奶奶的，帥是真帥，遜也是真的遜，死後還得是靠那小子補刀。
趙空城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倏然睜開眼睛。
“滄南136守夜人小隊趙空城，於老宅區截殺鬼面王，請求支援。”
“......”
紅纓顫抖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伴隨着疾馳在暴雨中的沙沙噪音：“收到！空城哥，我十分鐘...不，八分鐘就可以趕到，你要堅持住！”
趙空城沒有回答，右腳踏在手提箱上輕輕用力，箱子展開，露出最後一枚告示牌。
他平靜的取出告示牌，把尖端觸底，吸乾淨最後一口香菸，朗聲笑道：
“若暗夜終臨，吾必立於萬萬人前......老子做到了！”
“有幸認識諸君，三生有幸。”
“趙空城，去也！”
“無戒空域——”
信號截斷，紅纓淚流滿面拼命狂奔，其他人呆若木雞
“孩子，你們多喫排骨，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多喫飯。”
姨媽的臉上洋溢着滿足笑容，外甥的眼睛竟然痊癒了，她開心的就像是做夢一樣，人也變得開朗了，還交到了好朋友，這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林七夜笑了笑，卻發現蘇言一直都在走神，忍不住探頭看去。
“你在看什麼東西？”
見到蘇言手中攥着一張寫滿字的紙條發呆，林七夜精神力掃過，字跡映入腦海。
好一會兒，林七夜擡起頭來露出疑惑的神色。
別把功勞留給我這個死人，這份功勞會讓你們更快成長？
什麼意思？
蘇言和趙空城在打什麼啞謎？
“砰砰砰。”
一隻被大雨淋溼的小蝙蝠不停的撞擊玻璃。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似只經歷瞬間，林七夜臉色陡然大變，拽起蘇言推門向外狂奔而去。
“蘇言，你究竟又在計劃什麼！”
蘇言只是緊緊抿着嘴，一句話都不說。
雨水打溼林七夜的頭髮，模糊的視線裏他看到前方的告示牌。
趙空城對他講過，那是守夜人給他的禁物，無戒空域。
禁墟搭在這裏代表着趙空城就在裏面，回頭看去，透過雨簾還能依稀看到林七夜的小家，窗口透出的矇矇亮的燈光，一幅雨夜小家的溫馨景象。
林七夜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蘇言。
蘇言平靜的看着他，語氣卻凜冽猶如寒冬“林七夜，你猜的沒錯，這隻鬼面王是來找你的，但你不用擔心，趙空城會替你去死。”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鬼面王會單獨來找我？難道是因爲精神病院？
什麼他媽的叫做替我而死？
林七夜徹底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蘇言。
蘇言清楚他並不能告訴林七夜太多，有阿撒託斯的標記，他說的越多對林七夜的威脅也就越大。
“你想救他嗎？那就破開這無戒空域。”
“怎麼破開禁域？”
“瞪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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