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再見了,惠子
戴着帽子的司機見惠子已經坐穩了,鬆開手剎,輕點油門,汽車便向前駛去。
汽車穿過冷清的街道,從u字型彎道,繞到武道館的正門,放慢了度。
惠子從座位上拿起一頂帽子,扣在自己頭上還特意壓低了帽檐,就這麼透過透亮的車窗玻璃,注視着從武道館裏出來的歌迷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在路燈的照耀下,泛着晶瑩的水光!
惠子知道,那水光就是他們不捨的眼淚,心裏莫名地有些心酸和傷感。
如果沒有他,或許自己也將要面對這樣的場景,而且是訣別,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雖然不捨,但是至少自己只是短暫的離別,終還有回來的一天!
“惠子,你今晚表現得好棒啊!”正在前面專心開車的司機,趁着等紅綠燈的時候,拉起手剎,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來,聚攏在帽子內的秀如瀑布般傾瀉下來,閃爍着不一樣的光澤。
司機將摘下的帽子,順手扔到副駕駛位置上,然後轉過頭,露出一張美麗的俏臉,微笑道:“真羨慕你那麼高的人氣,你的歌迷太熱情和太真心了。我都在想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能站在這麼大的舞臺,舉辦自己的演唱會。”
“雪子,你也不用羨慕我,你肯定也有這麼一天的。”惠子也將帽子摘下來,拿在手裏把玩着,隨意地說道。“按照夫君的吩咐,我們先把公司的架子搭起來,然後招收藝人,一邊培養她們,一邊我們自己抓緊時間學習,時刻準備着聽侯夫君的指令復出。”
“你復出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看看今晚那些歌迷的反應就知道了。”雪子看到路口的紅燈變綠了,鬆開手剎,邊開車邊說道。“可我就慘了,我的嗓音天生就沒有那麼出衆,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多年了,才靠填詞作曲的才能混了個練習生的身份。我這麼一退出,等復出的時候,還有誰記得我呢?”
“你就別謙虛了。”惠子笑到。“不是每一個人做的詞曲都能獲得大獎,我也很羨慕你哦,不過以後你要多教教我怎麼填詞作曲。”
“那沒有什麼問題。”雪子熟練地切換着檔位,自顧自地說道:“那你在唱歌方面,也要多多指點我啊!”
“這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兩人就這樣在車上說說笑笑的,氣氛非常的融洽,很快就要到了雪子居住的地方,隔着老遠,雪子就現惠子的門口,有一輛黑色的豐田車,閃着應急燈挺在那裏。
“惠子,有輛車停在你家門口,是記者還是你的歌迷啊?”雪子緩緩將車停住,扭頭對惠子說道。
“是嗎?”惠子聞言直起腰身,將頭往副駕駛方向探去,隔着前檔玻璃,打量着自家門口停留的小車。
車是很普通的豐田車,沒有什麼特色,只有車尾的牌照讓惠子感覺非常眼熟。
當然眼熟了,之前和三友戀愛的時候,每次三友來找她,就是開着這輛很普通的私家車。
“不是記者,也不是歌迷。”惠子突然之間有些煩躁,“是三友。”
“啊?”雪子有些驚訝,問道:“你還沒有給他攤牌嗎?”
“回到國內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三友。”惠子解釋道。“而井建三郎先生也說我們不適合再見面,分手的事情,先生說會替我出面的,因爲當初就是先生做的介紹人。”
“好羨慕你有一個不是父親,勝似父親的前輩一直關照着你。”雪子用仰慕的眼光看着前方,說道。“三郎先生對你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人都嫉恨不起來,因爲先生的人品實在是讓人無可挑剔。”
“那是當然,先生關照後背的名聲那時有目共睹的。”惠子感激地回答道,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了三郎先生在工作和生活中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點點滴滴。“而我只不過是其中最幸運的一個人罷了。”
“那你現在怎麼辦?”雪子迴轉話題,問道。“準備去見他一面?當面說清楚?還是........?”
“見面就算了。”惠子想了想,堅定地說道。“我想三郎先生已經給他說清楚了,再見面也是徒增傷感而已,希望他能早日忘掉這份感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說的也是,既然選擇了和過去告別,那就要小心別鬧出什麼不必要的緋聞,被夫君知道了不好。”雪子在心底裏默默地爲惠子點了一個贊,說道。“那你今晚住哪裏?回你母親家?還是去酒店?”
“現在是無工作一身輕啊。”惠子伸了伸懶腰,答非所問地說道。“哈利先生正在籌建會社,我們也幫不上什麼,不如今晚我就住到你那裏,我們來商量會社的事情怎麼樣?”
“沒問題,你就暫時住在我那裏一段時間,等會社走上正軌後,我們在另找房子。”雪子點點頭,打着車,送開手剎,一踩油門,汽車便風馳電掣般從三友的車旁劃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
在兩車交匯的霎那,惠子扭頭朝三友的車,最後望了一眼。
或許是外面的動靜驚動了靠在方向盤休息的三友,三友擡起頭,扭頭看向主駕駛側的方向,就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張臉,從自己的眼前閃過。
“惠子?那是惠子!”三友猛地一激靈,來不及多想,連忙拉開車門,從車裏鑽出來,舉起手臂正要高喊,卻見那輛車亮着尾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三友徒勞地放下手臂,腦海裏不由得又浮現出來井建三郎的話語:“或許你和惠子在一起不是很合適,她現在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生活目標,我希望你能祝福她,不要再去找她........。”
“不要再去找她,不要再去找她?”三友面若死灰,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踉蹌着重新走進了車內。
關上車門,將外界偶爾的喧譁聲隔絕在外,寂靜的車內空間彷彿能聽見自己不規律的心跳聲,三友靠在椅背上,雙手蒙臉。
或許,這樣的場景就是他和她真實的寫照,車內和車外,兩個世界。
除非某一天有人能拉開隔絕在兩人之間的無形的門,但是可能嗎?
“再見了惠子。”三友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也是對惠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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