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靈珠與煉獄
方緣已經幫助裴語涵和楚靈曦料理好了後事。
華貴仙紋的道袍重新遮掩起兩女妙曼無暇的聖潔身姿。
單從外表看,除了她們自己能夠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之外,外人是很難看出她們具體少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之後。
方緣將兩女重新拎回到了一衆天驕所在的宴堂。
接下來,便是處理無月了。
無月身爲天魔宗聖女,宗門傾斜在她身上的資源和法寶絕對不一般,所以也不像尋常魔宗弟子那樣容易對付。
其實不止是無月,類似於蘭幽兒、慕容十三、楚靈曦這樣的存在,想要重創他們簡單,但若想要殺死他們可就難了。
方緣清楚地知道,諸如這類存在的身上都留有保命的底牌,這種底牌會在危難之際攜帶着他們的一縷命魂飛天遁地。
只要他們命魂不死,便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方緣要做的就是需要封禁住無月的這縷命魂,然後一起煉化纔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如此一來。
方緣要想徹底抹殺無月,單靠他自己是無法做到的,只能藉助駱韻的幫忙。
於是。
方緣便是帶着無月去了飄渺宮。
“你又來此作甚。”駱韻目光不善道。
方緣解釋起來,“此女自稱是東海澹臺世家的傳人,我懷疑她想要對我不利,所以我決定先下手爲強。”
駱韻瞥了眼無月,冷哼一聲。
“此女天生媚骨,可是罕見的美人,你這次居然不是先奸後殺,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若非情非得已,我哪有那麼不堪...”
駱韻不耐煩地擺擺手,“廢話少說,你若真想殺她,飄渺宮可不是個好地方,要麼前往妖林,要麼前往煉獄。”
方緣思索了一番。
若是前往妖林,他又擔心發生意外和變故。
“那我選擇煉獄,只是這麼一個大活人,我很難在宗門長老的眼皮底下帶着她進去。”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你先去,我隨後會找機會把她也丟到煉獄中去。”
方緣猜測駱韻的機會應該就是凌沫兒。
畢竟以凌沫兒的修爲,足以執掌整個水雲澗的耳目。
“好,那就拜託護法大人了。”
方緣將無月丟給駱韻後,便是轉身準備離開。
駱韻眉頭一皺,喊住了他,“你這就準備前往煉獄,宗主那邊不給個交代了?”
“他們若有耐心,就等一個月之後我從煉獄中出來。”
方緣哪有時間跟慕容十三等人過家家,他的目標只有裴語涵和楚靈曦。
一個月時間的醞釀,足以讓她們魔化到極致。
到時候,她們想殺方緣的怨念足以超脫了其他天驕們的戰鬥熱情。
駱韻望着方緣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地上昏厥着的絕美少女,腦海不禁多了一絲疑惑。
方緣此子生性狡詐,心狠又手辣,他的每一步計劃,都不會去做什麼無意義的事情。
所以此女到底跟他有什麼恩怨,居然還需要動用隱晦的手段來抹殺她。
要知道,在此前,方緣斬殺葉靈和令狐萱的時候,可是毫不手軟,也無所顧忌的。
而且憑藉方緣本身的膽識,他連自己都敢冒犯,絕對也不是畏懼了少女身爲東海隱世家族傳人的這個背景。
思索中,駱韻目光閃爍了起來。
她認爲藉助此間少女或許能夠找到方緣的破綻和祕密。
於是乎。
駱韻捲起了無月遁入了飄渺宮的深處。
她決定即刻融合主魂將此女煉化爲自己的傀儡。
須臾。
伴隨着縹緲峯輕輕一顫,宛如呼吸一般。
駱韻便是恢復了全盛姿態。
她皺眉道:“不是說了,沒有什麼大事,莫要打攪於我。”
隨後,她的神情又變得平緩起來。
“此女是個不錯的苗子,我們正好缺失了一道金靈根分身。”
接着,她的神情又變得皺眉。
“不必理會,此女靈根混亂不純,我已經物色好一個...”
此情此景,頗爲詭異,明明都是駱韻自己在說話,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人格分裂了一般。
“你說的是姓狄的那個小女孩?”
“嗯,她的靈根資質與淼淼等同,而且還是單一的金靈根,甚至比之當初的令狐萱還要純粹。”
“可她不是已經被方緣那個小畜生給毀掉了純源之胎了麼?”
“無妨,你我不也是麼,我已經尋找到一種重新將源胎祭煉到完整如初的手段,屆時,你我也不再會被那道詭異的魅紋所困擾,同樣,到時候我會催動手段幫助狄燕的純源之胎也恢復如初,讓她重新具備成爲我們分身的資格。”
“如此甚好,不然百年之約來臨之前,我們還得前往一趟中州尋找合適的金靈根奪舍載體。”
“嗯,絕不能壞了本體的大計...”
“那她怎麼辦?總覺得方緣那小子身上藏着太多的祕密,不如我們分化出一縷傀儡之魂留在她的體內如何?”
“也好。”
駱韻決定之後,便是選擇了出手。
伴隨着道道幽藍之光的浮現,層層朦朧玄妙的靈氣侵染到了無月的識海之中。
可就在此刻。
無月識海中隱匿的一道詭異靈珠突然在遭遇侵犯時,發生了自主的旋轉。
“不好!”駱韻驚呼一聲。
下一息。
那道詭異的靈珠居然攜裹着無月的完整神魂然後貫穿了她肉身的眉心,遁離了飄渺宮。
駱韻想要阻止,可爲時已晚。
那顆靈珠所蘊含的威能絕對在她的修爲之上。
“那是什麼?”另外一個駱韻望着眨眼便沒了蹤影的靈珠幻影,驚詫道。
“不清楚,但此女的身份絕對不一般,如此手段,遠非你我能遏制住的...所以...原來如此,怪不得方緣要把她留給我們對付,或許他已經知道了,此女真正的來歷。”
“那方緣這邊又該如何交代?此女神魂已逃,按照那小畜生的脾氣,若是知道此女是我們驚動的,到時候遭罪的怕還是我們,有那些魅紋在身,我們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力。”
“不管他,等會兒先把此女的肉身丟給他,就說其他我們也不清楚,何況,有那枚詭異的靈珠在,連我們都無法封禁此女,方緣就更加殺不死她了,再說了,方緣在煉獄滯留一個月,出來之後我有信心藉助飄渺峯地脈之靈將源胎恢復如初。”
“好吧,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與此同時。
離火城。
一枚靈珠穿破了鳳仙樓的窗欄來到一位老嫗面前。
閉目打坐的老嫗瞬間驚醒。
當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時,目光頓時一寒。
老嫗正要準備動手,卻是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殿下?”
是我,惠姨,逃!!!
靈珠閃爍着殘影,在虛空中留下五個碩大的光字。
老嫗不敢猶豫,一把捏住靈珠放入懷中,便是破窗朝着東海所在的東北方向遁去。
此時此刻。
方緣已經到了水雲澗。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謀劃了很多,甚至不惜得罪諸多大教天驕才囚禁住的無月,早已逃離了南疆。
“水雲澗重地,來者何人?”
“方緣,前來煉獄領罪。”
“哈哈...原來是方緣師弟。”
一位身穿湛藍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浮現在了方緣面前。
方緣微微擡手,“明光師兄,好久不見。”
李明光爽朗道:“方師弟請隨我來,大長老曾有言,若師弟前來,可直接帶着你去找她。”
“師兄,不知大長老名諱。”
“凌。”
“哦哦。”
方緣心中有所意動,水雲澗的話事人果然是凌沫兒。
須臾。
方緣見到了凌沫兒。
“小子,你完成令狐燦交代的任務了?”
“還沒有。”方緣解釋道,“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夯實,所以想着在煉獄中沉澱沉澱再去應戰,免得一時疏忽丟了宗門的面子。”
“呵。”凌沫兒冷笑一聲。
她可不相信方緣的鬼話。
虞朝之行,她感覺方緣此子完全就是人形泰迪獸轉世,不是在發情,就是在發情的路上。
要是真有心沉澱,又如何會肆無忌憚地揮霍着身爲修士的那種無比珍貴的精元。
但不管怎樣。
方緣都是土靈根分身選中的天命之人。
即便凌沫兒再過厭惡方緣,也不可能對他做出什麼傷害之事。
於是,凌沫兒站起身來。
“你隨我來,本宮親自送你進入煉獄。”
按照慣例,在煉獄駐留的時間只要不超過兩月,是不會遭遇什麼危險的。
但對她們而言,方緣活着的價值要超脫了離火宗絕大多數修士,所以凌沫兒絕對不會讓方緣出現什麼閃失。
她準備藉助自己水雲澗大長老的權利,將方緣安置在最輕鬆的地方隨便應付一下煉獄的差事。
“好。”
方緣吊兒郎當地跟隨在凌沫兒身後,神色愜意輕鬆。
隨着深入水雲澗。
一股炙熱感突然迎面撲面。
明明水雲澗充斥着大量水靈氣,但卻無法阻擋熱浪的侵蝕。
方緣問道:“宮主大人,已經到煉獄了嗎?”
凌沫兒淡淡道:“還早着呢,甚至連煉獄的外圍都沒有到。”
方緣想了想,又問,“我們就這樣走着去?不能飛嗎?”
“嗯,煉獄之所以被稱爲煉獄,是因爲場域中無形無態的業火會燃燒任何形態的五行靈氣,就算是合體修士來了也是如履薄冰,所以如果不想被燒得面目全非,你最好不要在煉獄之中惹是生非,胡亂催動五行之術。”
“請宮主大人放心,我這人最是安分守己了。”
“呵呵。”
凌沫兒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聽聞這聲冷笑,方緣明知故問道:“嘿嘿,宮主大人可是對小子有意見?”
“本宮看你是心裏沒有半點逼數。”
方緣勾起嘴角,“好吧,那我是哪裏得罪宮主大人了嗎?”
凌沫兒突然轉身,眼神淡漠地掃視着方緣,“你最好閉嘴,雖然不能動用靈氣,但本宮真想動手打你,還是很疼的。”
“無趣...”
方緣小聲嘀咕一句,不再講話。
見此,凌沫兒撇撇嘴,繼續朝前走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方緣感覺周圍越來越熱了起來。
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放入到了蒸籠之中,碩大的汗珠不知不覺地從額頭上滾落了下來。
這種由外而內的熱量,他根本無法憑藉肉身力量去抵擋。
要知道,這還不是煉獄的府邸。
怪不得大家聽聞煉獄二字,都神色大變。
在這種環境下,別說待兩個月了,就是待上三天怕是也會受不了。
不過方緣注意到。
儘管他都快流成了一個水人,可前方的凌沫兒卻絲毫沒有半點反應。
她依舊一塵不染,整個人看起來與周圍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如。
由於行程過於無聊,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再無其他生氣。
終於,方緣忍不住又問了句:
“宮主大人,快到了嗎?”
或許是因爲凌沫兒清淨了太久的緣故。
這一次,她的聲音居然沒有那麼刺耳了。
“還早着呢,現在纔剛到煉獄外圍。”
“纔剛到外圍?”方緣傻眼了。
他還以爲已經到了腹地,沒想到還沒開始。
“怕了?”凌沫兒駐足轉身。
“若是怕了就別去,本宮身爲煉獄宮主,還是有資格幫你僞造煉獄刑罰履歷。”
“開玩笑,我連死都不怕,會怕一個小小的煉獄。”
方緣自然不可能退卻。
若是正常情況下,他可不會去煉獄了忍受這份被業火灼燒蒸騰的痛苦。
但現在他又不得不去煉獄的理由。
好多祕密唯有從令狐萱身上才能解開。
所以,煉獄越強他越興奮。
這意味就算是凌沫兒這等修爲的強者,也無法在煉獄中分出神念窺視他的一切。
“隨便你。”
凌沫兒也沒有主動勸說方緣作弊。
有些事要有一個度,方緣此子心思敏感,假如她表現的太過照顧,反而會引起方緣的懷疑。
接下來。
又是三個時辰過去。
在不知不覺中,方緣突然感覺到了環境發生了極大的不同。
首先,是他的視線逐漸受阻。
明明凌沫兒就在他面前五米之外,但此刻他卻無法看清她的身影,只能聽到她熟悉的腳步聲。
其次,他感覺周圍的環境正在朝着他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
就彷彿是他行走在兩座大山之間,而這兩座大山不斷聚攏,並且,兩座大山正在逐漸演變成一個狹小的山洞。
最後,就是熱量的改變。
他感覺從一開始的由外到內,已經發展成了由內到外。
就好像業火是從他的心田中浮現,然後朝着外面燃燒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