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乘女屍
方緣凝視着無垠棒中那具絕色女屍,猜測道:
“你沒有選擇融合她,是因爲她生前的修爲過於高深,導致你無法吞噬?還是因爲她是你所認識的重要故人?又或者說她就是最初創造出你的主人?”
事實上,魔兵這個概念,方緣只從令狐燦口中聽說過。
按照令狐燦的說法,但凡魔兵,皆會引動修士內心最深處的惡念。
倘若魔兵真如此,那麼其內的魔靈大抵也絕非善靈。
所以方緣纔會猜測出這三種可能。
不然的話,魔靈不會選擇讓自己在漫漫歲月長河中自主消亡沉寂,而不去吞噬這具蘊含着超凡靈根的極品女屍。
這一次。
魔靈遲疑了許久沒有表態。
就當方緣以爲他說得過於複雜,致使魔靈無法聽明白之際。
魔靈突然附着在了絕色女屍湛藍色澤的髮梢上,然後緩緩地閃爍了三下。
三下,意味着無垠棒乃是此女所煉製。
方緣心中恍然的同時,他也開始對魔兵有了全新的認知。
看來令狐燦也不懂魔兵。
在他的故事裏,魔靈就是邪惡與欲孽的代名詞。
但在魔靈身上,方緣卻感受一種難能可貴的忠心。
即便是他親手煉製的陰媿,又或者是祭煉過兩次的軟甲,或許都沒有魔靈這般赤膽忠心。
倒不是說陰媿和蘭兒現在不夠忠心。
而是方緣堅信,假如他不小心身死道消,那陰媿和蘭兒這兩個器靈在成爲別人的戰利品時,絕對會審時度勢。
可惜,他在煉器之道上的造詣並不高超。
之所以能煉製出陰媿幡,也是因爲機緣巧合下的僥倖成功。
看來得加速提升蘭兒的靈智,她生前能煉製出軟甲這等至寶,想必一定是位煉道大宗師。
若是能得其精傳再去重新祭煉一下陰媿幡,日後的陰媿也未嘗不可能變成魔靈這般忠心耿耿。
畢竟從嚴格意義上講,陰媿幡也屬於一種成長形態中的魔兵。
如此想着。
方緣突然伸手輕握住無垠棒,問道:
“好棒兒,你爲何會在那種危難情況之下拯救我的性命?”
儘管魔靈忠心耿耿,但那也是對於女屍主人的忠誠。
反之。
魔靈若是變得對方緣忠誠起來,那可就是對於女屍主人的背叛了。
所以方緣不相信魔靈突然善念大發,僅僅吸收了他儲物戒中的幾具女屍,就開始對他不離不棄了。
伴隨着方緣話音的落下,無垠棒突然朝着煉獄深淵之下疾馳了一段距離。
然後它見方緣疑惑,又重新回到了方緣身邊。
之後又重新閃爍到了先前的位置。
如此反覆兩三次之後。
方緣明白了,煉獄深處極有可能存在着無垠棒需要的東西。
但方緣凝視着深不可測無法一眼望穿的深淵之地,心中有些遲疑。
如今的他,肉身雖然無懼煉獄業火的氣勢,但卻在絕對的強者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倘若煉獄深淵之地存在着什麼大恐怖,擅自闖入的他一定會遭遇到未知生靈的無情抹殺。
可當魔靈重新回到方緣身邊,看着它逐漸黯淡了靈韻之光,方緣也又感覺自己有些過河拆橋了。
倘若沒有魔靈的存在,他在先前的業火暴亂當中絕對會必死無疑。
而且,他確實沒有一件趁手的如意靈兵。
假如能借此收復無垠棒,哪怕只是暫時的,但在與人對戰時,也會給世人營造一種假象。
這樣一來,還能遮掩陰媿幡的存在。
除此之外,方緣自己也的確需要潛入煉獄深淵一趟,他需要尋回那枚貯藏着殘魂的古戒。
如此想着,方緣便是握住了巴掌大小的無垠棒。
“你曾有恩於我,我也絕非無情無義之人。”
聞此,魔靈變得雀躍起來。
它的周身重新閃爍了氤氳的光澤,就好似在迴應方緣。
大抵是個心思簡單的好棒兒。
方緣心生意動,既然如此,若是能借此機會收復魔靈也是極好。
他不在乎魔靈的忠心,只要它沒有選擇背刺就可以。
除此之外。
從無垠棒巴掌大小的形態中,方緣也能猜到,它之所以沒有選擇延展身軀直接帶他遁入深淵之下,極有可能是因爲它在先前幫助自己的過程中耗盡了它的靈力。
看來深淵之下的至寶絕非不凡,不然魔靈沒道理捨棄它的一身靈性,也要相助自己脫離生死之間。
由於此前方緣本就被風暴之眼席捲了很深。
所以他握着無垠棒僅僅只是朝下疾馳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便是在火眼金睛的加持下,看清了整片煉獄之地。
此間深淵被深紅色的業火所覆蓋。
明明是業火屬於無垠之火,但由於積壓了太多太多,便讓業火呈現出來一種詭異的實體形態。
就好像燃燒在此間的一切業火,變成了流動的岩漿一般。
而在無盡業火的最中心,簇擁着一處拳頭大小的詭異黑洞。
那黑洞就好比泉眼般,正在汩汩往外傾瀉着新鮮的業火。
原來如此。
整片煉獄居然就是由這麼一個小小的黑洞不斷噴發業火之力而形成。
這樣愈發讓方緣好奇起來。
倘若他把泉眼堵上,是否就意味着煉獄會逐漸消失。
當然啦,堵上只是說說,在這離火宗,恐怕沒有什麼東西能堵得住不斷噴涌的業火泉眼。
嗯...似乎還真有。
方緣想到了無盡妖林禁區那具未知生靈的龐大骸骨。
如果用那具骸骨來堵,絕對能徹底封閉了煉獄業火的噴發。
在方緣的思索之中。
無垠棒中的魔靈亦是興奮地不斷閃爍着靈韻。
從它雀躍的心情中,方緣感受到,無垠棒想要的動心就在此間。
可方緣環顧了許久。
並未在此間發生任何刻意的東西。
反而是讓他尋找了那枚遺失的古戒,就掉落在距離泉眼不足半指的位置。
還真是怪異。
此間領域如此之大,可謂無邊無際,居然恰巧落在了那裏。
在確認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方緣選擇了再次潛下。
他所處的位置距離深淵地底不過數千米。
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
方緣便是落在了深淵之上。
當有了一絲腳踏實地的感覺之後,他那顆提着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
“好棒兒,你想要什麼?”
方緣鬆開無垠棒,讓它自己去尋找它想要的東西。
而他則是彎腰撿起來泉眼旁邊的古戒。
待將神念探入戒中時,方緣不禁神色大喜。
想不到只有元嬰修爲的殘魂居然沒有在先前那場業火風暴中毀滅。
他嘗試着溝通。
殘魂卻沒有任何迴應,就好像是陷入某種沉寂狀態。
正當方緣準備收回神念時,他突然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古戒角落居然存在大量的天材地寶和衣衫。
那是
方緣一番探尋之後,發現那些寶材和衣衫都是他所遺失的。
原本以爲會隨着儲物戒融化於煉獄空間中的東西,居然重新出現在了古戒之中。
想必這也是殘魂在關鍵時刻將所有寶材都提取到了古戒之中。
只是原本那些給殘魂準備好的土靈魂道寶材都消失了。
方緣也不難猜出,這些魂道寶材大抵已經被殘魂煉化入體。
這樣也解釋得了,爲什麼此刻殘魂會陷入沉寂狀態。
她大抵是進入了突破的關鍵時期。
如此甚好,等她突破之後,就能煉化到陰媿幡裏來了。
方緣將古戒重新帶到手上,也不及時取出衣衫裹着身軀。
此刻深處古老業火之中,即便他肉身不會被侵蝕,可衣衫還是無法抵擋已然凝聚成岩漿般的業火炙烤。
正當方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指尖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
回神後,才發現原來是無垠棒還停留在身旁。
見此,方緣笑問:“找到了嗎?在哪裏,我幫你拿。”
魔靈閃爍了一下以示迴應,然後竟是控制着無垠棒墜入了泉眼之中。
但巴掌大小的無垠棒僅僅只是進入了尾指那般深,便是被卡在了泉眼之間,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阻擋了它的前進一樣。
方緣恍然:“你想要的東西在泉眼之下?”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禁有些爲難起來。
泉眼之下可就是另一個位面空間了,誰知道下面是否存在着更爲可怕的大恐怖。
畢竟能源源不斷地朝着此間空間釋放業火,無需過多思考,也能想到下方世界的不凡。
但方緣不曾想到,魔靈居然直接跳躍到了他的面前,然後閃爍了兩下。
它否定了方緣的問話。
“不是在泉眼之下,莫非是泉眼本身。”
方緣如此說着,便是伸手掏向了泉眼。
一股細膩如軟玉般的觸感瞬間縈繞在了他的心頭。
爲何此間泉眼像是女人的肌膚一般,嬌嫩。
方緣微微失神之際。
突然一個念頭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莫非
如此想着,方緣便是狠狠抓住泉眼之下的軟膩,朝着深淵之上的空間拽來。
不過拳頭大小的泉眼,在此間暴力拽拉之下,竟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幻。
中心位置被撐得越來越大。
‘噗!’
伴隨着一聲清脆炸響,以及一枚碩大的業火氣泡浮現。
方緣真得將堵住泉眼的東西拽了出來。
與他預想中的沒有半點差別。
堵住泉眼的東西果然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精美女屍。
可方緣還來不及欣賞女屍的盛世容顏,便見無垠棒雀躍地繞着自己轉了兩圈,隨後就將女屍整個吞入到了兵身之中。
“着啥急,我又不跟你搶。”方緣忍不住笑罵。
魔靈不好意思地閃爍了兩下,然後便將女屍融入到了體內。
伴隨着兩者的融合,魔靈周身所呈現出來的靈韻也愈發顯得氤氳不凡。
方緣倒也沒有太多意外。
就是用屁股想想也能猜到,能在深淵之下堵住泉眼不知多少年卻依舊未曾被業火融化的肉身,生前是有多麼的不凡。
或許這具肉身生前的修爲,遠超了合體境的獨孤怡寧。
就在方緣思索之時,突然一陣山搖地動從他的腳下席捲而來。
整片煉獄空間就好像是遭遇了地震與海嘯的襲擊般,變得晃動。
伴隨着整個世界的搖晃,方緣也終於看清。
是因爲他拿走了阻擋着泉眼的女屍,導致下方位面空間的業火不再遭受任何的阻礙,開始狂暴地噴發了出來。
‘轟隆隆...’
此間地底沉浸於業火之力不知多少年的山石也相繼在狂暴侵蝕的襲捲之下,發生了崩塌。
“壞了,感覺這兩個位面世界可能要發生融合了。”
方緣心中暗呼一聲,自己這下可能真的要闖禍了。
隨後便是一把抓住無垠棒,朝着深淵之上遁去。
此間煉獄之變,必定會引來離火宗高層的探查。
他若留在此地,必然會被他們發現自己身上不爲人知的祕密。
所以方緣必須得趕緊逃離此間。
就在方緣抓住無垠棒的一剎那,無垠棒中的魔靈也在吞噬了那具女屍之後,靈體發生了究極蛻變。
原本純白之體的無垠棒之上,竟然浮現除了詭異的紋理。
它們就好似某種上古圖騰一樣,呈現出了湛藍色的冰霜紋路。
隨後,無垠棒的棒身突然暴漲延展,帶着緊握着棒身頂端的方緣朝着煉獄空間之上衝去
與此同時。
原本的煉獄工作臺。
駱韻和凌沫兒看着不斷崩塌的煉獄空間,臉上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凌沫兒,這到底怎麼回事?”駱韻結結巴巴道。
凌沫兒神色駭然,“我不知道。”
她自降臨這個世間之後,便從未見過煉獄出現過此般恐怖的動亂。
事實上。
兩女也是剛來這裏不久。
將時間追溯到四分之一炷香之前。
當時。
駱韻與凌沫兒來到此間,便是發現煉獄工作臺早已破敗不堪,而方緣也失去了蹤跡。
於是勝券在握的駱韻大笑起來。
“如何?你的小情人早已不復存在,這下你該無話可說了吧。”
凌沫兒催動明目慧臺,環顧着煉獄深淵。
可惜她的可視距離終究有限。
面對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的煉獄空間,凌沫兒的雙眸逐漸失去了焦距。
她的身軀搖搖晃晃,無力地癱坐在了此間廢墟之上,神情落寞道:
“我輸了,蓓蕾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