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貴婦人的暗疾
京都鴻宴海天。
年近七十歲的孔幽敏如期赴約。
作爲權勢滔天的湯家現如今的第一夫人,她的容貌保養的很好,甚至外表看起來比之三十歲出頭的少婦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會是怎樣一場海天盛宴。
方緣並不介意孔幽敏的年齡,他在乎的是如何更快地接觸到湯狄兩家的核心。
對狄予而言,她也不會擔心孔幽敏事後的報復。
她清楚,像孔幽敏這樣一輩子都生活在榮譽聖光照耀的女人,只要還活着,就只會忍氣吞聲。
當然。
如果不是她的邀請,孔幽敏絕對不會輕易中招。
湯狄兩家世代和睦友好甚至經常會通婚的背景,已然讓孔幽敏忽略了危險會來自於兩大家族的內部。
不過。
由於孔幽敏身份特殊,她不像狄予這般年輕自由,甚至來赴宴的時候還帶着幾個特種兵出身的女保鏢。
所以她體內的藥劑僅僅維持了一個小時,便醒來了。
在醒來的一瞬間。
她便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
但孔幽敏沒有驚慌失措,她平靜地仰視着依舊沒有停止動作的年輕男子,然後又瞥了一眼在旁邊充當攝影師的狄予,冷冷說了句:
“狄予,你想與湯家開戰。”
狄予淡淡一笑,“孔姨還是感受爲最後的歡愉再說吧。”
其實她只是在轉移話題,畢竟她也不知道方緣的真實目的會是什麼。
孔幽敏的身體像是要排斥,但潛意識下的本能卻不斷適應着前所未有的環境。
那種奇異的感覺讓孔幽敏回想起了四十多年前,她剛剛新婚燕爾便有了懷孕感覺的那一晚。
不知爲何。
她感覺此時此刻的自己像是快要懷孕了。
可她雖然保養的好,但早已絕經多年
塵埃落定後。
孔幽敏大口地喘着呼吸。
雍容華貴的她,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經歷過這樣急促的呼吸感了。
這種刺激而又舒暢的呼吸,難免會讓她想起自己早已逝去幾十年的青春。
她深深地看了年輕男子一眼,像是要把他的容貌烙印在腦海之中。
隨後,在狄予的注視下,努力做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離開了這裏。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即便她有很多話想問,可她的身份註定她不能再次過夜。
雖然什麼也沒有獲得,但她從年輕男子與狄予的眼神交流之間,猜測出來,年輕男子大抵與狄予也有姦情,不然狄予不可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年輕男子疑似貪婪垂涎的表情。
“主母大人。”
門外,隨着孔幽敏推開隔音效果至臻級別的華貴木門,她所帶來的幾位女保鏢齊聲恭敬施禮。
也是在此刻。
忍辱負重的孔幽敏才重新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姿態。
她冷冷道:“帶他們回湯家做客。”
孔幽敏決不允許事情的發展會出現在她的掌控之外。
狄予只是一介京圈裏人盡所知的病女,而那個年輕男子再強,也不可能從六個全副武裝的女特手中逃脫。
“孔姨,你確定?以您的身份,或許沒聽說過一鍵分享吧。”
狄予舉起手中的手機晃了晃。
孔幽敏面色不變,她勾起嘴角,“小侄女,你大可一試,看我懂不懂年輕人的玩意兒。”
“哼。”狄予冷哼一聲,“你確實有辦法讓這裏發出的每一份信號都在一分鐘之內消匿,但你覺得她們敢動我麼?”
她睥睨地看着那羣女保鏢補充道:“我可是患有先天暗疾,但凡你們動我一下,情緒激動後的我可能就會直接當場猝死,而之後,不管你們曾經爲帝國創造過何等榮耀,但我都堅信,你們的家族親人們都會爲我陪葬...”
此話一出。
一時間。
原本準備行動的女保鏢們紛紛呆滯在了原地,她們表情爲難地看向自己的主母。
顯然,她們寧願選擇違背主母的命令,也不願輕易去觸怒狄家這個身體柔弱的小公主。
孔幽敏臉色一沉,她知道今日是拿狄予二人沒有辦法了。
但凡今日謀算她的人不是狄予,而是狄家任何一個人,恐怕這些女保鏢都不敢違揹她的命令。
沒想到有一天,狄予本身的軟肋,居然會成爲了她們所有人一起的軟肋。
房中。
見孔幽敏變得沉默,狄予蔑笑一聲,隨後拉起方緣就要堂堂正正地離開。
但沒想到。
方緣卻是拒絕了她。
“你先走吧,我不會走。”
見此一幕,狄予不明所以,而孔幽敏則是目光閃爍。
事情似乎有了轉機,莫非他們兩個並不是一丘之貉?
許久之後。
狄予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她冷冷道:“方緣,我勸你善良。”
他叫方緣
孔幽敏再次認真地看向方緣。
恍惚間。
她感覺一股令她雙腿發軟的暖流還在身體裏流轉。
情不自禁中,她用力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方緣握緊拳頭,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悲憤的神情。
“好啊!你可真有種!!!”
狄予惡狠狠地剜了方緣一眼,然後憤怒地甩袖離開了。
這一幕發生的過於突然,以至於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女保鏢們下意識爲狄予讓了路。
待孔幽敏從不解中回神,狄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而在她的手心之中依舊緊緊握着那部記載了她‘罪惡’的手機。
她們之間
孔幽敏略微一想便是主動斬斷思緒。
何必想那麼多,有方緣這個主犯在,她有一百種手段撬開他的嘴巴,讓他吐出所有祕密。
“把他帶走!”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女保鏢們瞬間一哄而上,唯恐慢了半拍。
畢竟先前在面對狄予時的怯懦,極有可能讓她們從此失業,並淪落爲社會的邊緣性人物。
即便她們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得罪了湯家女主人還能活得很好。
酒店外的一處拐角。
狄予看着被湯家押到了黑色加長保姆車上且帶上了手銬腳鐐的方緣,她的嘴角漸漸揚起了一抹弧度。
“有趣,所以他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在剛剛那一幕中,狄予從一開始的錯亂愕然再到憤怒怨念,當然是在演戲。
此前她並未收到方緣的特別指示。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方緣改變了他原本的計劃呢。
“算了,不急,只要他還在京城,遲早會暴露自己的目的...”
狄予貪婪地舔舐了下脣角。
她看着那輛逐漸駛離了視野的黑車,臉上也充滿了興奮。
方緣身上的一切,就好像謎團一樣吸引着狄予。
而研究方緣的過程,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年幼時期攻略過無數道難題之後所遭遇到那種腎上腺素極力噴涌的舒爽感。
“總感覺他要做這個時代單人之力無法做到的事情,莫非...”
狄予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帝國已經平靜了百年之久
但他憑什麼呢,僅僅靠的是他那戰無不勝百折不撓的
加長版的豪華車廂中。
方緣並不認識這個車是什麼型號,他只知道,這車窗絕對可以防住火箭筒。
窗外的街道兩側早已亮起了燈光,一閃一閃的光影不斷隨着車速的前進,而從方緣的臉上閃過。
“咔噠...”
伴隨着車內燈光的亮起,窗外的一切好似被隔絕了起來。
車中變成一個獨立的世界。
方緣也看清了坐在遠處的孔幽敏。
她慵懶地倚靠在軟座上,然後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
煙霧繚繞之中,一股白霧襲來,頃刻便淨化了車廂裏的空氣。
孔幽敏磕了磕菸灰,驟然坐直了身體,那雙丹鳳眼如同獵鷹之目般陰翳地注視着方緣,將一口煙霧吹到了他的臉上。
“小子,今晚你會死的很慘很慘...”
方緣並沒有被嚇到,他低垂着眼簾,應道:“夫人,我若怕死,就不會單獨留下。”
孔幽敏目光閃爍,“哦?這麼說,你也還是被逼的。”
“是。”方緣擡起頭,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拘謹,臉上也完全沒有先前在鴻宴海天時的那份拼搏。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方緣原本沒想直接與孔幽敏接觸,而是想要通過緩衝來慢慢讓她接受自己的存在。
可在酒店那張大軟牀上最後關頭的變故,讓方緣意識到他能夠提前展開自己的報復計劃。
那種變故只要方緣和孔幽敏彼此知道,就連身爲攝影師的狄予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面對方緣的逼視,原本還鎮定淡然的孔幽敏瞬間有些慌亂起來。
她下意識撇開了自己的目光。
但僅僅一息過後,她又重新與方緣對視到了一起,然後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
可惜並沒有打在方緣的臉上,而是被他躲開之後,打在了旁邊的窗戶上。
看着疼的呲牙咧嘴快要哭出來的美婦,意識到不妙的方緣想要趕緊遠離。
但他來不及動作,便被孔幽敏重重地壓倒了軟座上。
“王八蛋,我讓你躲,我讓你的躲...”
孔幽敏罵罵咧咧,朝着方緣劈頭蓋臉打來。
好在手銬束縛住了方緣的雙手的,但沒有捆綁住他的胳膊,他用手腕擋着了孔幽敏的所有攻擊。
一番發泄之後。
孔幽敏才心滿意足地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夫人爽了嗎?”
“閉嘴!”孔幽敏眉頭一皺。
她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小子已經猜透了自己的內心,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釁自己的威嚴。
方緣淡漠道:“夫人,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想您如果爽了,或許我們應該談一談接下來的合作。”
“合作....呵呵,你又能爲我帶來什麼。”孔幽敏冷笑起來,“況且,你就篤定我不會殺你?”
“夫人能問出這句話,想必從我離開你身體的那一瞬開始,您就沒有想要殺死我的想法了。”
方緣似笑非笑地看着孔幽敏,然後目光緩緩下移到她的小腹位置。
“找死!”
孔幽敏又羞又氣地拿起身旁的煙盒,狠狠砸向了方緣,但被後者輕鬆躲開。
“夫人是我遇到最美的女人,無論外表還是內置...”
“閉嘴!!!”
孔幽敏氣的...或者說是羞得渾身都在顛鸞。
那是她的一輩子的祕密,是她的丈夫一輩子都不可能知曉的存在。
卻被眼前這個自己足以當他奶奶的臭小子,給撞破了她那不爲人知的祕密。
“只要夫人同意合作,我想我存在的價值應該會讓你的餘生每一次...”
“放你孃的屁!”孔幽敏紅着臉,胸脯氣得起起伏伏,“我年輕時都不曾有過慾望,你覺得我...”
見孔幽敏嘴硬,方緣也不想繼續揪着這個話題不放,他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
“那算我求夫人幫我,擺脫了。”
“嘖...”孔幽敏冷哼一聲,“自以爲是的年輕人...那就聊聊吧,狄予是你的什麼人。”
“她...算是我的僱主吧...”提及狄予,方緣臉色掠過一抹懼怕,“但後來...我成爲了她的奴隸...”
說着說着,方緣的神情變得沮喪與懺悔起來。
“特別是她得知我乃是天生至剛至陽的金剛不壞之身後,更是遭受到了她慘絕人寰的虐待與折磨...”
看着方緣那副頓足捶胸一臉憤懣的姿態,孔幽敏心中閃過一絲好奇,“什麼是金剛不壞之身?”
“你懂的。”方緣羞恥地低下了頭。
見此一幕,孔幽敏鳳軀一陣,她驚懼地看向方緣,“你指得哪一方面?”
“沒錯。”方緣深深點點頭。
“不壞...多久?”孔幽敏抽搐着脣角,她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口水。
方緣緩緩道:“不死...不滅!”
霎時。
孔幽敏被驚得站了起來。
“哎呦...”她痛呼一聲。
頭頂的裝潢即便也是軟皮包覆,但還是讓她喫痛跪倒在了地上。
“夫人,您沒事吧?”方緣小心翼翼問道。
“沒事。”
當孔幽敏再次擡起頭,她看向方緣的眼神中已經多了一種此前不曾有過的貪婪,那是想要把方緣佔爲己有的炙熱。
“孩子,你有什麼委屈快快告訴奶...阿姨,阿姨幫你做主啊。”
不死不滅的金剛不壞之身,爲了治療她那一輩子都無法延展的暗疾,她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尊嚴和底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