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甜
連馳小心翼翼地從課桌邊掛書包的鉤子上拉下來一張小紙條，壓在手心看了一眼，然後放低了聲音，“你打算作.弊嗎？”
“什麼啊，別胡說。”方寒凝瞪了他一眼。
她自認自己不算是個很聰明的學生，這麼多年的優異成績都是靠着兢兢業業奮鬥學習得來的，所有的分數全都是汗水堆積起來的，從來沒有做過弊。
連馳這樣問，她就覺得有點生氣了，自尊心一瞬間就被打擊了個徹底。
連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擡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把手上的小紙條遞給了方寒凝。
方寒凝只看了一眼，目光就一瞬間嚴肅起來。
上面密密麻麻寫得都是數學公式，一看就是用來考試作弊用的小抄。而且它還出現在了她的桌子底下，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既然不是她的，那會是誰的呢？前排同學的？
把這麼危險的東西貼在別人桌下，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方寒凝仔細思考了一下，她從早上到教室開始，一直到考試、午休都沒有離開過座位，只有剛剛在大家都去喫飯了的時候去了一趟廁所……
這事兒就不能多想，越想越覺得是有人要栽贓嫁禍。
方寒凝想到了，連馳自然也想到了。他表情變得不太好看起來，“黎薇婭？”
“不知道，不能隨便誣陷別人。”方寒凝面無表情地把紙條撕碎了，起身走到教室後面的垃圾桶那兒扔掉，“別想這麼多了，還是謝謝你。”
連馳“嗯”了一聲，終於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好好考試吧。”
話雖然這麼說，他卻沒能把這件事放下。
週一，連馳難得早來一次學校，書包都沒回教室去放下，直接就進了方寒凝他們班。
這才結束考試沒幾天，方寒凝一點都沒懈怠下來，班上的同學們都有些懶散，她依然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背單詞。
連馳便徑直走到她的旁邊，輕輕地敲了敲她的桌子。
“方寒凝，你出來一下。”
方寒凝有點迷茫，不過看在連馳幫了她好幾次的份上，乖巧地就跟着他走了出去，還不忘關上教室門，順手關住了身後的議論紛紛。
“什麼事？”
連馳沒說話，一路帶着她往教學樓外面走。
方寒凝有點着急，“去哪裏啊？馬上就要上課了。”
連馳嘆了口氣，停了一下，直接繞到她身後，推着她往外走，“走吧，就耽誤你一會會兒。”
連馳都這樣說了，方寒凝也不好再拒絕。
兩個人快步走了一會兒，直接走去了隔壁樓的機房。
方寒凝看着一排排的電腦，頗有些摸不着頭腦，“來這裏做什麼？”
連馳放開她的肩膀，從口袋裏摸出一個u盤，隨手插在旁邊的電腦上，“本來想帶你去網吧看的……我去把考試那天我們那個教室的走廊監控要過來了，要看嗎？”
說着，他已經打開了視頻文件開始播放了起來。
方寒凝在原地踟躕了好一會兒，直到連馳又問了一句，“不來嗎？”
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嘆了口氣，走過去按掉了顯示屏，“不看。”
“爲什麼？”
“不想惹事。再說了，你不是要罩我嗎？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下次你保護我就行了啊。”
方寒凝的語氣坦坦蕩蕩的，一點雜念都沒有，而自認老司機的連馳卻一點點紅了耳廓，聲音也開始有點結巴，“是、是啊，下次、我、我肯定能保護你的。”
“好，那我先謝謝你了。回去上課吧。”
“……”
因爲方寒凝的退步，連馳更覺得他應該去教訓一下黎薇婭，爲方寒凝出個氣了。但是這件事有個問題，他是以什麼身份去的呢？兩人也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就這樣出頭，未免太無名無分了一點。
連馳想了很久，終於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對啊！朋友嘛！”
給朋友撐腰，這纔是他這樣的老大需要做的事情嘛！
旁邊的彭傑對連馳最近的神神叨叨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馳哥，什麼朋友啊？”
因爲想通了關節，也給自己找到了理由，連馳心情很好，順手拍了一下他的頭，“大人的事，你別管。”
“……”彭傑有點無語，“那放學去打遊戲嗎？”
“不去。”
“馳哥，你真的很不對勁哦！”彭傑摸了摸下巴，“最近我看到你好幾次往隔壁班跑了，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是不是在追隔壁班的妹子啊？是哪個？那個有點像是混血兒的班花？還是……小仙女？”
“混血兒是誰啊？小仙女又是誰啊？”
連馳從初中開始桃花就沒斷過，大大小小的美女見了不少，他自己從來不會主動去接觸瞭解，自然對兄弟口中的人沒有印象了。
“混血兒就那個黎薇婭，之前老季說她有點像是混血兒的，後來小仙女不是轉學來了嘛，班花到底是誰還得再討論討論了。”彭傑嘿嘿地笑了起來，“小仙女就地鐵上那個，聽說之前還來教室給你送過早飯，嘖嘖，馳哥就是不一樣，搶了老季的女神，他回來非得氣死不可。”
“什麼搶不搶的，你可別瞎說啊！”連馳有點不高興了，“我是看她還挺有意思的，想跟她做朋友呢。”
“做、朋、友？嘿嘿嘿……”彭傑笑得有點猥瑣。
連馳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不許瞎想！”
說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對漂亮的小姑娘有點議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一想到有人用那樣的語氣在討論方寒凝，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也說不出哪兒不舒服，就是……
好像什麼他很喜歡的寶貝被褻瀆了一樣，總是感覺怪怪的。
方寒凝怎麼又是他的寶貝了呢！
纔不是呢！
“……別鬧了，放學一起去打遊戲。”連馳有些挫敗地趴回了課桌上。
“好嘞！”
期中考試結束沒兩天，全年級的成績大排名就被張貼在了公告欄上。
趁着中午喫飯，一大堆學生都擠到那邊去找自己的名字——方寒凝也不願意擠進去，就在最外面擡頭找自己的名字。
她先順着第一排找了一遍，沒找到，然後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目光轉向了第二排。
“16名。很厲害啊我們小仙女。”
連馳調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方寒凝看了一眼第十六名，果然是她的名字。
對於一個常年霸佔第一位的人來說，掉出十名以外是一件很難以接受的事情，不過方寒凝也知道北喬十二中裏牛人有多少，不說他們自己班，隔壁那個尖子班基本都是往北大清華和常春藤名校走的人，她能混個前二十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了。
就在她自我安慰的期間，連馳又掃了一圈，很輕鬆地在中間找到了自己的名字，“86名，我也挺厲害的嘛。”
“……”方寒凝很無語地轉過頭，“連馳，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
“故意考得差，因爲不想進衝刺班？”
“怎麼可能呢！”連馳頓時就笑了起來，“衝刺班我哪進得去啊……不過如果你要是想邀請我的話，說不定我會努力試試呢。”
方寒凝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在他的視線中敗下陣來，“算了。”
“別算了呀。”眼見着方寒凝要走，連馳立馬跟了上去，“考試都考完了，放學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不。”
“爲什麼？”
“我要分析錯題。”
這個答案簡直令連馳絕望，“方寒凝，你可真是個書呆子！”
方寒凝已經走到很前面去了，聽到這話，遠遠地揹着他搖了搖手。
期末考試考完的第二週，學校就按照新的排名重新分了班級，方寒凝也從原先的班級被換到了更好的衝刺班。
沒了黎薇婭和她的小姐妹，方寒凝頗有點鬆了口氣的意思。
然而比她更高興的卻是連馳——也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他跟方寒凝的教室，終於在同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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