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甜
在慶業的第一個學期,縱然中間發生了不少事，好歹還是過去了。
慶業的寒假很長，將近有45天的樣子，方寒凝和連馳商量着要不要找個實習的單位。
他們系的學生大多都是從大一就開始實習，比起老師在課上講的那些概念化的東西,去公司裏實操一下,簡單上手寫些代碼對他們的幫助更大。只是大一的基礎還沒有打好，很多同學都是免費去弄資歷的，或者象徵性地拿點餐補交通補貼,要真的賺錢是沒什麼可能。
方寒凝也不缺錢,但是她一貫好學，考完試的最後一天就把簡歷發了出去,想試試市裏幾家知名的軟件公司。
其實未來沒什麼設想，她也沒有遠大的理想，既然選擇了這一行,那就儘量往好了做就好了。
就像學習一樣，沒什麼特別想進的學校,單純是學了——還挺有意思的，也能讓家人如願，便去這麼做了。
然而連馳作爲男生,想法肯定是和方寒凝不一樣的。
季星河陪着圓圓去打完胎之後,很是消沉了一陣。
他的錯卻要圓圓來受苦,怎麼想都怎麼憋氣,沒人可以責怪的,只好責怪自己。
連馳打電話回去的時候，季星河還有些提不起勁兒來，“……寫什麼？app？”
“季星河！你趕緊清醒點！”
連馳的語氣不太好，季星河卻是一個激靈，真的坐直了身體，“馳哥，我跟你幹。”
季星河比連馳能言善談多了，連馳從小便是連少爺，別人都要來哄着他，可沒他哄人的時候，一出手就是一個重建圖書館的，哪懂什麼說話的藝術啊。季星河就不一樣了，他們家是做生意的，爸媽從小耳濡目染的，讓他很是有幾分噱人的本事。
連馳的想法其實已經比較完善了，只是說得簡單，“我寫個小程序，你想辦法幫我賣出去，就能成爲我們的第一桶金了。”
季星河簡直絕倒，“……就沒了？”
“沒了。”
連馳說得斬釘截鐵的，簡直能把人氣死。
他腦子好使，比起唸書做題寫考卷，舉一反三更厲害一些，大一不過學了個基礎編程，複習那會兒他隨便往後翻了翻，再上網一查，覺得還真是不難。
而且他只要能有好的idea，然後按照模型打個框架，就算程序裏頭有什麼問題，到交貨的時候，先拿去給家裏公司底下的程序員調試一下就好。
有的時候，創業這回事也是看命的，連馳家裏有錢有人，季星河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縱然算不上什麼富豪，也是做生意的人家，生意場上認識的朋友也不少，這樣的先天條件，就決定了他們會比白手起家的年輕人順利得多。
連馳的想法是一個簡單的備忘錄程序，但是比普通的備忘錄更完善一些，類似於那種手賬本，有男生版和女生版，商務版和戀愛版等等各種分類，比如給戀愛中的男生提供的就有記錄女朋友生理期的功能，或者戀愛紀念日等等。商務版的話，就是會議排期之類的功能，會提前做預設，只需要選擇就好，不必再花時間輸入。
這種小程序的難度比較低，但是實際上商業價值也不高，連馳的意思就是試試水，就算失敗也不虧。
如果真的有人看好的話，他們就把程序賣出去，換取創業路上的第一桶金。
季風馳聽了覺得很有道理，“行啊，搞吧，我明天回家就問問我爸，認不認識有可能需要的人。”
連馳挺驚訝的，“你也不多問問？不怕浪費時間嗎？”
季風馳爽朗地笑了起來，“你不問我我也要想法子去搞錢的，總不能帶着老婆孩子一起啃老吧。馳哥，我總是相信你的。”
連馳輕輕地“嗯”了一聲。
半大的男生，想的都是差不多的，都是有女朋友的人，連馳高中時做了不少荒唐事，生怕老爺子對方寒凝不滿意——當然他能進慶業，老爺子都快樂瘋了，不滿意的可能性比較低，但是他也不能一直靠着家裏，總得自己有點事業纔好。
方寒凝她爸媽因爲跨年時傷了膝蓋的事兒，至今對他還有偏見，他也得表現得好些纔行。
季風馳就更不用說了，他現在在家裏簡直是如履薄冰，生怕惹他爸媽不樂意了，跟圓圓的事兒有什麼變故。
還是得手上有錢纔好。
兩人一拍即合，立馬開始着手安排計劃。
與此同時，方寒凝在學校附近找了家五百強公司去實習，福利不錯，專業也對口，每週30個小時，薪資按日計算。
這樣的話，她寒假就不能立刻回北喬了，還是得到實習結束之後回去，四十幾天的寒假硬生生地縮短到了十天。
她不走，連馳也不走，寒假學校要封寢室，他立馬找人打掃了玉蘭苑的房子，讓方寒凝實習有地方可以住。
方寒凝簡直哭笑不得，“我住公司宿舍就行，你先回去吧，不是還有事要跟季風馳商量嗎？”
連馳不幹，“打電話也能商量。”
方寒凝默默地瞧了他一眼，“連馳，你這麼不放心我嗎？”
連馳早在高中時就流露出強烈的佔有慾——雖然他對方寒凝是百依百順的，但是對她黏膩得不行，嚴防死守的模樣，生怕有人覬覦她。
好在方寒凝的脾氣冷，走得近的朋友很少，纔算是安了連馳的心。
連馳從小在富裕的家庭長大，要什麼都是輕而易舉，此生最讓他覺得若即若離、有不確定性的就是方寒凝了，他就像一隻護食的小獸一樣，就算已經叼在嘴裏了，也得好生防着有人來搶。
方寒凝漸漸地也從他這佔有慾中琢磨出了一絲甜蜜來。
只是就算是戀人，也總得有些自己的事兒，方寒凝想着就二十天的實習，連馳也有自己的事要回北喬，到過年還是能再見面的，哪知道他是鐵了心要留下來陪着她，這才讓她覺得不舒服起來。
連馳聽了她的話，勉強笑了一聲，“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方寒凝沉沉地看着他，“我沒有怎麼想你，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爲了我留下，你和季星河有事要聊，家裏人也在催你回去過年，我每天都要去上班，你留着也是一個人……”
她很少解釋這麼多，也不過是因爲對方是連馳罷了。
果然，不管方寒凝說什麼，她願意與他說這麼多，連馳的臉色就好了不少。
只是他是絕對不會回去的，“只是寫代碼而已，這裏也能寫，沒必要非得回去不可。而且你回去那幾天正趕上春運，一個女生多不安全？我不放心。”
方寒凝嘆了口氣，還是讓了步，“好吧。”
只是這工作做了兩三天，方寒凝就覺得有些不喜歡了。她選專業的時候沒考慮太多，上學的時候也是習慣性做好學生，教什麼就做什麼，而真到了實習的時候，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她本來就是新手，也是半學習的態度，一時半會兒上不了手不說，壓力也直線上升。
因爲實習的事兒，方寒凝把擱置了很久的吉他搬了出來，每天在玉蘭苑的二樓關着門彈琴解壓，倒是有點像回到了初高中時代。
只是好好的樂器被淪爲了發泄用的工具，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連方寒凝自己都覺得對不起連馳送她的這把好琴。
相比之下，連馳這邊的進展就順利多了。
他本就聰明，雖然做了十幾年的紈絝子弟，但是他想做什麼事鮮有失敗的，從十四中墊底能一躍考上慶業大學就可見一斑。
app的模型很快就寫好了，裏頭要調試的東西不少，連馳特地打電話給了老爺子，問他從連家旗下的公司裏借程序員來用，就當是給他打工，也會發工資的。
老爺子聽到寶貝孫子已經在搞創業的事兒了，樂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問他在做什麼，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連馳覺得有些好笑，“老爺子，你也不怕我在做什麼壞事。”
老爺子在電話那頭樂呵呵的，“那可不能……和那小女孩還在談着呢？”
連馳“嗯”了一聲。
“那我就放心得很，我管不住你，女朋友還管不住你不成？”
連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好像確實是這樣，方寒凝出現之後，他就像是被套上了頭箍的孫悟空，一點都翻不出她的手心了。
方寒凝想讓他難受，三兩句話就可以讓他氣得喘不上氣，方寒凝想哄他，一句話也能讓他樂開花。
馳哥一點都“野”不起來了。
連馳一點都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丟臉的，也不覺得挫敗，反正人都是他的了，他低聲下氣一點哄着他的寶貝又能怎麼樣呢？只要兩個人都開心就好，他可不是非得擺什麼大哥的臉色的人。
老爺子身居高位久了，見慣了人心，倒是沒想到連家還能出個情聖來。
只是也不知道連馳未來會不會變心，所以還是得警告他：“家裏不管你那是放心你，你要是敢做出什麼丟人的事，回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連馳笑了一聲，他脾氣比之前好了不少，“那肯定不會的。”
老爺子這才“嗯”了一聲，試探道：“小女娃喜歡聽戲嗎？”
人老了，總是想把自己的喜好與人分享，老爺子顯然就是這樣的人，恨不得全世界都陪着他一塊兒。
連馳聽着樓上傳來吉他的聲音，勾了勾脣，“喜歡的，我還想問老爺子借個戲班來討她高興呢，不知道老爺子舍不捨得割愛？”
“……”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