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這麼幫。
她呼吸變得凝滯,飄忽不定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弄的?”
沈泊行瞧她一副快哭出來模樣,哂笑一聲,語氣隨意,“着了道,受了點傷。”
對方可比他的傷更嚴重,聽說直接去了重症監護室,相較之下,他這傷口當真算不了什麼。
“再看下去,我的血可就要流光了。”沈泊行勾着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
沉鹿眼尾一片猩紅,與方纔嬌媚不一樣。
“嘖。”沈泊行大拇指指腹擦了擦她的眼睛,“愣着幹什麼,還不上藥?”
沉鹿吸了一下鼻子,扭頭把下巴從他手中挪開,小聲說道,“要上藥了。”
她拿出酒精棉把沈泊行傷口周邊的血漬擦拭乾淨,又塗上藥,把紗布貼好,粘住。
動作不算嫺熟,卻處處透着小心謹慎,她一邊處理傷口,還不忘問他疼不疼。
沈泊行對疼不疼沒什麼感覺,只感到小手遊離在他最敏感的腹部,一下又一下輕輕刺着,讓他有些難以忍耐。
偏偏這姑娘還毫無所覺,甚至低頭在他身上吹了吹。
少女身上馨香隨着她的動作而變得逐漸清晰,又像是他故意捕捉那沁人心脾的味道,直到香甜味與他身上那股冷香混雜在一起,變成一股沈泊行從未聞過的味道,似上好的香水。
沈泊行長腿微曲,遮住醜態,隨意放在一側的手背上蔓延開來的青筋微凸,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他閉上眼睛,按住眉心,吐出一口濁氣。
早知道這麼折磨人,他就不該讓這姑娘給他上藥。
漫長十分鐘猶如過了一個世紀。
那雙柔嫩的手終於遠離了他的身上,沈泊行低沉沙啞的聲音如沙礫一般粗糲,“好了?”
“好了。”沉鹿視線看着醜醜的包紮,有些不好意思,“不好看。”
沈泊行長臂一撈,把她拉了過來抱在懷裏,“沒人看,怕什麼?”
沉鹿小心不去碰他的傷口,一擡頭就瞧見沈泊行額頭盡是細汗,拿起一旁的紙巾遞給他,關切問道,“傷口很疼嗎?小叔,你都流汗了。”
沈泊行沒動,只用目光明示她。
沉鹿只好擡手給他擦汗水。
隨着她的動作,沉鹿身上那股香味更濃郁了。
喉結滾動,沈泊行抓住她的手。
“小叔?”
薄脣柔軟地貼在她的手背上,沉鹿只聽沈泊行開口問道,“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沉鹿:……
她傻眼了。
“小叔?”她看着沈泊行漸漸變得幽深的視線,不禁往後退了退。
“跑什麼?”
他拉住了她。
“我又不做什麼,問你幾個問題。”他按住沉鹿的腰,不讓她往後退。
“什麼?”她有些凌亂。
“今天怎麼去公園寫生了?”
沈泊行捏着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時重時輕,像是按摩似的。
“……今天學校下午休息,我不想回去。”沉鹿把手抽了抽。
沒抽回來
“怎麼掉水裏的?”
沉鹿一頓,想起自己在轉身那一剎那,看到的人影。
半晌後,沉鹿才小聲說,“金泰的那個妻子。”
沈泊行頓時一停。
他慢慢眯了眼。
事到如今金泰仍舊被他的人給看着,無法出來作亂。
金泰那個妻子沒什麼存在感,沉鹿若是不提起,沈泊行都忘了這號人。
他把沉鹿往懷裏攬了攬,低聲嗯了一聲,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吻,“小叔幫你出氣。”
沉鹿擡起頭看他,一雙琥珀的眼眸透着通透乾淨,手臂挽住了沈泊行的脖子,“謝謝小叔。”
他哂笑,仍舊抓着她的手,在她耳邊吐着熱氣,“那就也幫幫小叔?”
杏眸露出疑惑,許是裏面太乾淨,沈泊行遮住她的眼,將她壓在身下。
“這麼幫。”
沉鹿:……
臨睡之前,她模模糊糊聽見小叔用極其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
又說一些他厚臉皮不嫌害臊的話。
二人躺在一張病牀上相互依偎着直到凌晨才睡了過去。
早上沉鹿是被餓醒的。
還有秉承着學生趕去上課的潛意識,促使她快速醒了過來。
她意識回籠,先感受到的就是身邊如火爐一樣的身體,硬邦邦的,緊接着,她自己也動了動,發覺腰間與脖子下面,都有長臂緊緊摟着,就像是在抱一個人形玩偶一樣。
沉鹿扭過頭,就看到仍舊在睡覺的沈泊行。
沉鹿下意識去探他腹部的傷口,只感到硬邦邦的腹肌,紗布也是乾燥的,應該是沒有滲血。
她鬆了一口氣,好在沒事。
許是早上沒有整理,他下巴上露出一些鬍渣,小小的,摸一下還有些扎手。
在睡夢中他的薄脣不自覺地抿成一條線,眉頭也緊鎖着,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不得而知的問題一樣。
沈泊行眼下一片青黑,眼睫垂着在下眼皮落下暗影,看上去更像是大熊貓的眼睛似的。
他這段時間一定沒睡好。
沉鹿輕輕抿脣,想起之前在珺庭時,小叔總是起來很晚的事情。
說不定那是他工作許久後,才睡的一個好覺。
沉鹿在他懷裏窩了窩,似有些貪戀那些溫暖,而抱着她正在睡覺的沈泊行察覺到她的動作,便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沙啞聲線透着股慵懶睏意,“醒了?”
“醒了。”沉鹿乖乖說道,“小叔,我得去學校上課了。”
沈泊行意識緩了半天,才真正醒過來,緊閉的雙眼睜開,在她額頭親了下,“身體好了?”
沉鹿左右動了動,並沒有發覺有哪裏不舒服。
昨天晚上時,沉鹿一直沒有記起自己身體到底怎麼了。
除了最開始有些乏力之外,其他再也沒什麼了。
“我昨天很危險嗎?”沉鹿看了看自己的手,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在冷水中泡了那麼久,到醫院說熱。”沈泊行摸着她烏黑髮絲,“失溫症,若不是我及時趕回來,你就完了。”
好在低溫症在患者身體恢復溫度之後,就沒有什麼大礙了,不然她壓根不可能出院。
“以後不準再去湖邊,知道嗎?”沈泊行又捏住她後脖頸,眯着眼威脅她。
沉鹿縮了縮腦袋,巴巴點頭,“我知道了。”
說起這個,沉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糟了!”她一拍被單,坐起來,“我的畫架和顏料還在公園裏!”
那顏料可貴了!
裝顏料的盒子還是沈雲深送給她的,可不能弄丟了!
瞧她着急模樣,沈泊行嗤笑,“早讓助理拿走了。”
聽到這話,沉鹿才重重舒了一口氣,眉眼露笑,“謝謝小叔!”
“我不接受口頭上的道謝。”
“那怎麼辦?”
沈泊行一隻手撐着臉,側躺在病牀上,一副閒適的看她,然後薄脣往前送了些。
意圖明顯。
沉鹿:……
她有些害臊,“可不可以等回家之後……”
沈泊行想也沒想的拒絕,“不可以。”
二人對視半晌,沈泊行向來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沉鹿最先敗下陣來。
手落在他胸膛上,沉鹿忍着羞意,快速在他脣上親了一下,又飛速離開,結巴道,“這,這下可以了吧?”
沈泊行滿意了,復又捧着她的臉重重親了一口,“帶你去喫飯。”
沉鹿彎眸笑了出來,立刻點點頭。
辦理了出院手續,沈泊行帶她先去吃了早餐。
“一會兒和我去派出所做個筆錄,你們學校那我已經給你請過假了,下午再去,嗯?”沈泊行給她剝了一個茶葉蛋,指尖染了汁水,他抽了一張紙巾,擦着手指。
沉鹿嘴巴里塞着雞蛋,側臉鼓囊囊的,像個倉鼠似的點了點頭。
可以可以!
他喫着包子,看她喫飯的模樣,忍俊不禁。
來到派出所。
沈泊行堂而皇之地握着沉鹿的手,走進去做筆錄。
“沉鹿?”
“我是。”
“昨天你去湖邊是幹什麼去了?”
“寫生,昨天是週末,學校沒課我就找地方畫畫。”
沉鹿十分誠實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的話和警察自己查得差不多,北城公園裏監控也能看出沉鹿揹着她的畫架與顏料去了湖邊僻靜的地方。
“你的落水是失足,還是別人不小心把你撞到湖中去了?”警察又問。
“不是不小心。”沉鹿距離湖邊其實還有大概一米多的距離,如果不是有人推她,她不可能自己往湖邊走。
“我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沉鹿對警察說道。
“我們給你看視頻,你能認出來嗎?”
沉鹿篤定點頭,“我可以。”
“她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厚大衣,黑灰色的褲子。”
沉鹿對顏色本就敏感,更何況,那個推她進水的人,她也知道是誰。
沈泊行帶沉鹿過來不過是走一個過場,後續他會把律師找過來,讓律師準備起訴。
故意殺人,不死也得在監獄了卻餘生。
接着,警察帶着沉鹿去看了監控。
金泰的妻子就是尾隨沉鹿走進來的,不過她跟的距離很遠,沉鹿纔沒有注意到。
“這件事,會不會和顧蘿有什麼關係?”沉鹿小聲對沈泊行說道。
“查查便知道了。”沈泊行語氣平靜,可看監控的眼眸,卻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冷靜。
顧蘿的親生母親對沉鹿動手,就算和顧蘿沒什麼關係,他也得讓顧蘿嚐到應有的代價。
可是,沈泊行並不打算就這麼直接把顧蘿給了結,太便宜她了。
做完筆錄和指認之後,沉鹿和沈泊行便離開了派出所。
把沉鹿送到學校,沈泊行看着她解開安全帶,說道,“下午上完課我來接你。”
“啊?”沉鹿面上顯而易見地出現了疑惑。
“東西不要了?”沈泊行手搭在方向盤上,神情慵懶隨意。
沉鹿恍然大悟,她立刻點頭,“好。”
從車上下來,沉鹿站在大門前,朝沈泊行擺了擺手,然後朝學校走去。
沈泊行看着她如蝴蝶似的飛走,眼底柔意也隨着她的離開而散去,將手剎按下,沈泊行踩着油門前往盛央集團。
這段時間沈泊行一直在首都忙碌,盛央這邊並沒有因此而怠慢下來。
相反的,公司裏其他高層想趁此機會大展拳腳,等着沈泊行回來時,能夠邀功,到時候升職加薪不過是沈泊行一句話的事情。
助理比沈泊行先一步抵達盛央,他看到沈泊行之後,就立刻跟了上去。
他有些擔憂地看着沈泊行,沈總身上還有傷,昨天下午爲了救沉鹿小姐還在湖水中泡了那麼久,身體不一定能撐得住。
沈泊行面上沒什麼表情,腳步邁得又大又快,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不健康。
助理不敢多話,匆匆跟了上去。
會議在沈泊行抵達之後開始,各個部門向沈泊行先彙報了這個季度指標完成程度。
將近一個半小時之後,公司裏的決策才做完。
沈泊行看向副總,問道,“顧家那邊呢?”
副總直起腰,彙報道,“我出手之前沈氏那邊,小沈總已經動手了。”
小沈總是沈雲盛。
沈氏目前由沈之明與沈雲盛管,兩個沈總,沈雲盛自然而然就成了小沈總了。
沈泊行眉頭一挑。
看來顧良哲他們對沉鹿做的事情沈家人也知道了,不然沈雲盛不會這麼快動手。
“不過顧氏之前投入地產商的資金,已經被我劫了,顧良哲大概虧損了二十億左右。”
二十億對顧氏來說可不是什麼小數目,畢竟顧氏年利潤額才三十億。
沈泊行還算滿意地點頭。
“最近顧氏裏換了一個經理,頗受顧老總裁的賞識,沈總,我們要不要再施壓?”
沈泊行對顧氏內部經理輪換不感興趣,聽到他的話,直截了當道,“繼續。”
“我明白。”副總立刻點頭。
“去查查王家,看他們最近和哪家走得比較近。”沈泊行想起昨天在公園裏看到的那個同樣下水救人的男人。
王家之人他只認得王自業,昨天那個人,沈泊行只有一面之緣。
那個人,是王自業的兒子。
不知道爲什麼,那人看向沉鹿的目光總讓沈泊行莫名在意。
沈泊行有一種,自己的人被別人覬覦的感覺。
副總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沈泊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只管點了頭,表示自己會去查的。
【作者有話說】
應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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