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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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松蘑端上桌后,周氏一直說不敢吃,而玉娴和大郎他们却吃得很香,后来刘氏他们也尝了些,都說好吃,等周氏想吃的时候已经沒有了。众人吃了蘑菇,也都沒出现什么异常,周氏這個后悔啊,其实那蘑菇的味道她闻着也挺香的。后来周氏就总是跟玉娴說让他们再去采些,玉娴听了心裡觉得好笑。這松蘑可以說是食用菌之王呢,不亚于猴头灵芝的,味道当然好了。
這时节正是松蘑生长的好时机,玉娴也想趁机多采些,晒干了送人也好啊。所以就和大郎他们经常进山,這次玉娴也沒保密,說谁愿意去采就跟着,可是秦氏說松蘑又不能卖钱,弄那么多干什么。骏杰几個也是懒的,所以都不跟着上山,倒是春生媳妇和柱子媳妇都让孩子跟着上山采蘑菇了。一则松蘑好吃,都想着晒一些留到冬天吃,還能加個菜。二则也是让孩子们多和佟家的孩子接触,小孩子嘛,多些個玩伴总是好的。所以只要是不下雨,就会看见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进松树林子裡去捡蘑菇,好在這片林子大的很,光走一两天都转不完,更不用說是在裡面捡蘑菇了。沒等這片转完了,那片的蘑菇又长出来了,孩子们每天都是满载而归。
自从周氏做完那天的饭之后,连着几天,都是方氏做饭。這是秦氏定的规矩,出门沒干活的日子,回来就要双倍补上。這规矩对方氏最严格,对于其他两個媳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氏也不计较這些。他们去府城来回一共用了十二天,其中方氏应该做饭的天数是四天,回来之后双倍补,就是九天都要连着做饭,還有下一轮的开头呢,所以方氏這几天真的挺忙的。玉娴有时候就不上山了,帮着方氏在家喂猪喂鸡,烧個火什么的。再加上采回来的蘑菇還要晒干,把玉娴也忙得晕头转向的。好容易方氏不连着做饭了,母女俩這才歇了一口气。
這天已是七月十五了,正是中元节,中元节又叫鬼节,佛教称为盂兰盆会。在沿江村這一带,中元节這天要上坟祭祖,晚上還要放河灯。早晨吃過早饭,佟老爷子就领着家裡所有的男丁,会合了佟世旺和佟世明两家的男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佟家祖坟祭祖去了。說是祖坟,也就是从佟老爷子的祖父开始葬在這的,按大郎他们来說就是高祖父,再往前的就沒有了。当年佟家的高祖是一名兵士,南北混战的时候来到了北方,后来解甲归田,就来到了沿江村落地生根。所以佟家的祖坟就以他为开始。
佟家高祖娶妻李氏,生二子,长子就是佟世旺和佟世明的父亲,次子是佟世嵘的父亲。两個儿子娶妻生子,终于有了這一大家子人。這祭祖的是当然是长房为主了,佟世旺摆好了供品,点燃三炷香插上,這才开始烧纸钱,等纸钱快要烧完的时候,佟世旺领着众人都跪下给祖宗磕头。磕完头,纸也烧完了,众人纷纷起来,把纸灰再拨弄一下,以免有沒烧干净的,等纸灰凉些了众人也就都往家走。
這些事自然沒有玉娴的份,她在家看着晒那些蘑菇呢。這么多天采的蘑菇,有的干了,有的半干,都要好好的翻晒,能晒多干就晒多干,以便于储存。一边晒,還要把掉下来的松针草叶什么的弄干净,今天太阳挺好的,沒多会儿玉娴就有些热了。
“玉娴,别光呆在太阳地底下,一会儿就热了,当心中暑。”方氏在一边說。
“娘,都立秋了,還中什么暑啊?”玉娴笑着和母亲抬杠,但還是乖乖的跑到了阴凉的地方。
“還沒到处暑呢,怎么就中不了暑?”方氏也乐得和女儿耍会儿嘴皮子。
“娘,還有六天就处暑了吧?是不是到了处暑以后,天就开始凉了啊?”玉娴对這些不太懂。
“嗯,是啊,過了处暑,夏季就完全结束了,天气也会越来越冷,咱北方本来就冷的早,以后早晚要记得加衣服,小心别凉着。”方氏叮嘱着女儿。“過了处暑,庄稼就都长得差不多了,白露前后就开始收地了。今年天气好,雨水足,粮食应该能多收一些。”方氏說着說着又說到了庄稼。“秋收的时候,家裡的人就都得下地了,连你们小孩子也都不例外,娴儿到时候就的晒黑了。”方氏摸摸玉娴的小脸。
“娘,這一夏天我也是哪都去,也沒见晒黑多少,你不用操心,我倒是担心你,家裡這么多活,你的身子能受的了嗎不跳字。玉娴有些担心的看着方氏的肚子,已经四個多月了,等秋收的时候就五個月了,到时候娘亲能下地嗎?
“沒事,哪有那么娇贵的,干活的时候多注意点就行了。”方氏倒是不太在意。“有你的那年,秋收我都下地干活了。”玉娴是九月九生的,秋收的时候方氏都怀孕快九個月了,依然要下地干活。“好了,你爷爷他们也快回来了,下午還得准备准备放河灯的事呢。”方氏起身回屋去了。
玉娴又跑去把蘑菇翻了翻,這时佟老爷子领着家裡的男人都回来了。小三手裡拿着一個树枝,递给了玉娴。“妹妹,看看這东西认识不?”
“呀,是糖梨子,都红了呢,就是還太硬,沒熟,看样子再過個十天半月的就能熟了。”玉娴接過树枝,认出来是糖梨子。糖梨子也叫棠梨,豆梨,是蔷薇科梨属的一种落叶乔木,其结出的果实小,只有小手指头大小,所以也叫豆梨。果实成熟时红红的,果肉是面的,味道酸酸的,不算太好吃,但是在那总缺少零食的年代依然有太多的孩子喜歡。“一会儿找個小盆,把它们都摘下来,放点糖蒸着吃也不错。”玉娴高兴的进屋找方氏要白糖去了。
下午,玉娴捧着一個碗,裡面放着蒸好的糖梨子,红红的果肉蒸熟了爆开花,捏起一颗放到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玉娴吃的挺美,时不时的送一颗给母亲,方氏对這味道也挺喜歡:“就你一天瞎琢磨,也不知道从哪来這么些怪主意。”母女二人正坐在院子的阴凉处,方氏手裡拿着一副鞋底子,正纳鞋底子呢。家裡五個儿子,又都是半大小子,整天上山下河的,穿鞋可费了,方氏只要有時間就是不停的做鞋。
“娘,晚上放河灯能去看嗎不跳字。玉娴对于放河灯還是很好奇的。
“看什么?鬼门大开的日子,小孩子晚上不能出去。七岁以前的孩子天眼未闭,容易看到些别的东西,会吓到的。晚上你爹去放河灯就行,你们都在家,不许出去。”方氏板着脸跟女儿說道,手裡的活也不停。
“娘,那咱這放河灯是为了纪念啥呀?”玉娴对這的风俗不太明白,她知道南方不光是中元节放河灯,像三月三,七夕,中秋等,都会放河灯,而北方却只有七月十五才放,所以就想问明白。
“娴儿,咱们村子叫沿江村,這個江咱们叫西江,其实它就是混同江的上源,咱们這混同江流域裡森林茂密,古木参天,有好多优质的木材。可是山路崎岖难行,往外运木头太困难,所以一般的山场子,都会把伐下的木材用捆绑等方法结扎木排,然后顺水漂流而下,到了下游地势平坦的地方再装上车,运到外地去,這叫做放木排。放木排是一個非常危险的活,要是遇上滩险浪急的地方,就会葬身江底,连尸体都找不到。所以每到中元节的时候,家裡人就在江裡放河灯,希望河灯能够指引家人的魂魄,找到投胎的路,下辈子能生活幸福。后来就成了一种习俗,每到中元节,江边的人家都会放河灯,以表示对那些葬身江底的人的一种祝福。”方氏低声向玉娴解释了這裡放河灯的缘由。
“娘,我明白了,可是我沒太看到有人放木排啊?”玉娴歪着脑袋问母亲。
“放排一般都在春天裡,冬天伐木攒一冬天,开春之后扎结木排放下去,到了下游卖给木材商人,然后从陆路返回伐木的山场子。這就是放排人一年的活计,他们這個活也是有把头的,放排的时候都是有经验的把头把握方向。哪块儿滩险,什么地方有暗流,把头都知道,有经验的把头带路,会少损失的。”方氏诉說着放派人的辛苦。
“对了,娘,咱家的河灯是去买的還是自己家扎啊?”
“是你爹爹扎的,他应该在屋裡扎河灯呢吧?”方氏回答。
“娘,你不早說,我进屋看看。”玉娴說着就往屋裡跑。
屋裡,佟云松已经将河灯做好了。用一块木板做底,灯的样式做成了荷花形,用粉红色的纸做花瓣,灯的中间留着放蜡烛的地方,看上去很漂亮。
“爹爹,你做河灯也不告诉我。”玉娴抱怨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網()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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