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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不能冲动

作者:十四晏
第985章不能冲动

  說来也搞笑,来白府门口闹/事的,不是那黄轩之的生母。

  而是南安侯夫人。

  這南安侯夫人四十有余了,按理来說应该顾及颜面体统,在家裡含饴弄孙。

  可是黄轩之一死,她就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白府门口闹。

  此番倒是沒有人撺掇,无非是想借着這庶子的死,想从白府這裡捞一点好处,叫白府拿银子息事宁人罢了。

  她本以为白府会积极处理此事,如她所愿递上银两了事。

  结果她刚到白府,便见白府大门紧闭。

  而门口站着十数名器宇轩昂的护卫,护卫手中還牵着几條恶犬,血盆大口一直淌着哈喇子。

  吸取了赵老太太的教训,她当即就怂了,满肚子的脏水,也只能放到肚子裡,不敢往白府泼。

  然而肚子裡脏事憋多了,人肯定会不舒服。

  于是改变策略,开始哭哭啼啼。

  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一边哭,一边說:“二姑娘,既然你无意我儿,又何必招惹戏弄?若非误以为你郎情妾意,我們侯府也不会登门求亲!”

  “岂料你忘却先前种种,把从前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抛之脑后,翻脸不认人,嫌我侯府家穷,不愿入這侯府的门。”

  “你冷心绝情,你薄情寡性,害得我儿含恨而终,你個歹心的女子,你怎能避而不见,对我儿的死置若罔闻……”

  南安侯夫人哭啊。

  嚎啊。

  那凄惨的嗓音,如同夜间坟头的鬼物,传了老远的距离。

  然而白府的护卫却依旧无动于衷,除了看紧大门,他们不予理会。

  南安侯夫人的假哭,也因這长時間的干嚎变成了真哭。

  哭她废了嗓子,白府的大门都沒能像孟姜女哭长城那样被她哭倒。

  外边发生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屋裡。

  叫一家人都清清楚楚。

  花厅裡,二婶怒不可遏:“我去撕了這老货的嘴!我們二姑娘和黄轩之那东西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薄情寡性了?”

  “我們二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甭說家裡出事后便沒再出门,便是从前出门,都与姐妹结伴,丫鬟小厮簇拥,怎就和那东西海誓山盟了?”

  “這空口白牙的老货!這颠三倒四的泼妇!這栽赃构陷的脏人!我……我……我撕了她!”

  沈氏连忙拉住二婶:“二婶,稍安勿躁。您要真去撕了,岂非让她說我們做贼心虚?”

  二婶双目猩红,眼泪浸着睫毛:“我家二姑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遭受无妄之灾不說,還被這老货泼脏水!”

  “我家静姝還是個未议亲的姑娘,谁会管她清清白白,只会添盐加醋煽风点火,往更恶心的去說!”

  “這叫我家静姝以后還如何做人?她背着這骂名,以后的婆家夫婿会如何看待她?”

  說到這裡,二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见是真心疼女儿。

  尽管平日嘴巴刻薄了些,慈母之心沒少半点。

  沈氏正要开口,白静姝却先一步握住了二婶的手。

  经過沈氏的安抚,她明显已经镇定下来了。

  见母亲哭成這样,她柔声开口:“娘亲,這些话听进心裡做什么?南安侯夫人什么货色,大家心裡都清楚。”

  “就算别人信了南安侯夫人的话,那又如何?女儿身正不怕影子歪,魑魅魍魉就奈何不得!”

  二婶泣不成声:“你個傻丫头,你现在年轻,自然是凭一时意气,当她南安侯夫人在放屁!”

  “然而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多少不明真相的人会随波逐流戳你的脊梁骨!”

  “姑娘家总要嫁人的,好的婆家与好的夫婿,才是女子一生的归宿。”

  “若叫那老婆子坏了你的名声,你還怎寻一桩好姻缘?我這個做娘的,能不担心你么?”

  五姑娘白幽若也是替二姐愤愤不平。

  三婶闻言,当即就捞起袖子:“二嫂,不用你出马,我去帮二姑娘撕了這泼妇的嘴!”

  說完,三婶就要往外边走。

  俞皎眼疾手快,拉住了三婶:“婶子,她也知道她不占理,所以才用這种下作的手段。”

  “若是白府回应,那么她就会沒完沒了,到时候事情闹大,還是二妹吃亏,先别冲动。”

  但是俞皎拉住了三婶,却拉不住所有人。

  外边南安侯夫人說得這么难听,在众早就义愤填膺,恨不得撕了那颠倒黑白的老东西。

  众人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冲出去用拳头和南安侯夫人分個高低。

  沈氏见状,拿出了她当家夫人的威严:“都按捺住!今日谁要是出這個门,家法伺候!”

  话音刚落。

  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吱声。

  這时,白璟才明白,大嫂为何年纪轻轻就早早有了白发。

  一大家子,全都是女子。

  乌泱泱地往那一站,便是每人說一句,也都能吵得人头痛欲裂。

  大嫂怕是费了不少心血,才管住這一大家子。

  他心底除了敬佩,更多的是心疼。

  最后,他站出来,站到沈氏身后。

  他开口,掷地有声:“大嫂說得对,都别心急。南安侯夫人這样做,无非是想要讨些好处。得了好处,她自然就会停下。”

  二婶哭着开口:“她要好处,给她便是,我看不得我姑娘受這委屈!”

  白璟摇头:“二婶,此事沒這么简单。因为事情牵扯到九殿下,此事须得陛下定夺。”

  “若是陛下沒有开口,给這件事一個结论,我們白府就为了息事宁人拿钱封口,那么局势就变了。”

  “且先不說,一旦白府這样做,就相当于承认对黄轩之的死有愧;就說陛下都沒决定,我們就自作主张私了,那可是僭越。”

  “到时候一件本来并不复杂的事情,会因为白府的轻举妄动变得复杂,别人怕是也会觉得我們心虚呀。”

  白璟說得有理有据。

  二婶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是我冲动了,沒有想這么多。沈氏,小五,若是婶子再有冲动,你们只管拦住婶子,无需顾忌长幼之别。”

  白璟這一番话,把众人都劝住了。

  事关皇家,就已经不是白府一门的事了。

  如今府上牌匾已摘,护佑這個府邸数十年不沾风雨的相位不在,换上了崭新牌匾。

  牌匾上书写着崭新的“白府”二字。

  但凡新的,都意味着不稳。

  他们又怎能给撑起整個府邸荣辱的人添麻烦呢?

  于是,众人就這样,听着南安侯夫人胡言乱语。

  而南安侯夫人哭了半晌,不见有人出来,她简直郁卒要死。

  她哭不动了。

  再哭就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而是她伤心過度随庶子而去的事。

  于是她只好放下狠话:“好啊!二姑娘!既然你不念旧情,那就别怪我无义!”“我這就去京兆府那裡,把你如何欺骗我儿的经過說出来,求公正律法给我儿一個公道!”

  說完,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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