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_183
魏海無辜:“你不就是在生氣嗎?”
趙遠陽繃着臉:“我沒有。”
現在躺在病牀上的魏海,就是以前的趙遠陽的真實寫照。別人說什麼都不聽,不管是多親近、多信任的人,都阻止不了他的一意孤行,仍是我行我素。
像魏海這樣的,只有喫點真正的苦頭才能明白過來。
但趙遠陽是有前車之鑑的人,也沒資格說他。
這時,魏海注意到了他的脖子,又看看趙遠陽的臉,“遠陽,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啊?沒啊,怎麼?”
魏海眨了下眼,說:“草莓,脖子上有草莓。”
趙遠陽:……
和老餘不一樣,老餘一看就覺得是蚊子包,讓他買六神,魏海一看就知道那是吸出來的。
他臉臊紅,“我說是蚊子包,你相不相信?”
“都十月了。”哪裏來的蚊子。
趙遠陽哦了一聲,說,“不是女朋友。”
魏海躺在病牀上,沉默了下,道:“別瞎搞,注意衛生,要先看健康證明。”
“……”趙遠陽艱難地嗯了聲。
跟魏海說了會話,趙遠陽看見窗戶外還站着幾個人的,就俯身,對魏海低聲叮囑了句:“你小心你二哥。”
魏海看着他。
“他的腿是裝的,”趙遠陽說,“你現在在醫院,隨時都小心點,手機千萬別離身。”
魏海點頭,這次沒說他別開玩笑了,而是認真聽了。
“那我走了啊,我哥還在等我放學。”
魏海手又擡了下,“遠陽,花。”
趙遠陽把花抱走了。
他沒給霍戎撒謊,而是打電話給他,坦白說自己在醫院,在看病人。
“風大,別站在外面等。”霍戎沒問他具體的,只是讓他別吹風。
趙遠陽應了聲好,左右看看,最後走到樹底下去。
十月而已,風沒多大,趙遠陽穿了校服外套,不覺得冷。
過了會兒,霍戎就到了,第一眼就看見他懷裏抱的那捧百合花。
趙遠陽上了車,還不肯放開花,抱在懷裏的。
霍戎眯起眼,問他:“誰送的花?”
“同桌。”他下巴支在那捧花裏,微微側頭,“他生病了,我就去醫院看他,這花不知道是誰探病送的,他對百合過敏,就送給我了。”
魏海對百合不過敏,但爲了自己的小命,趙遠陽對霍戎撒謊了。
霍戎聽後,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怎麼高興。趙遠陽發現,他現在能夠摸清楚一點戎哥的情緒了,比如他不高興,就特別明顯,自己會有感應。
現在已經是夜裏九點了,花店差不多都關門了。趙遠陽看了下窗外,把百合放到旁邊的座椅上,接着拉他的手,眼睛望着他,討好性地晃了晃他的手心——意思很明顯,讓他別不高興了。
霍戎沒說什麼,“你同桌病了?怎麼了?”
“他啊,騎機車,”趙遠陽有點來氣,“讓他別騎了還騎,腿斷了。”
霍戎摸了下他的腦袋,“那我們陽陽很乖了。”
他記得資料裏有寫,趙遠陽從前,就是跟着魏海,什麼都幹,喝酒的毛病就是跟着他染上的。
“……我當然乖了!”趙遠陽沒好意思告訴他,從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但是他覺得機車那玩意兒騎着冷,穿再厚都冷,就沒騎了。
霍戎撫摸着他的頭頂,認真地說:“那哥哥希望你一直都這麼乖,有些危險的事情,不要去碰。”
“哥,你放心,我肯定不。”趙遠陽保證道。
“好孩子。”霍戎往他那頭壓,故意壓着他,也壓着放在旁邊的那束亭亭玉立的百合花。
趙遠陽一下讓他推得倒在花束上,急了,“花壓壞了!”
霍戎嗯了聲,不在意道:“壞了就壞了,哥再給你買。”
趙遠陽知道他是喫醋,“霍叔叔,幼稚。”說完,他往霍戎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霍戎很不待見這個稱呼,一開始見到趙遠陽的時候,他故意把年齡往小了說,還想說自己二十歲的,但又覺得誇張,一看就是他騙人。
他那時候讓趙遠陽叫他叔叔,趙遠陽偏要叫他哥哥,導致霍戎現在一聽見他叫叔叔,就覺得遠陽嫌自己老了。
趙遠陽一口咬他肩膀,霍戎低頭,一口咬他下巴,手伸他校服裏,撓他癢。
“別撓,別撓!哈哈哈……”他哈哈笑,推着霍戎,“口水,你口水滴我脖子裏了!”
“哪兒呢?哪兒,哥給你舔乾淨了。”他扯開趙遠陽的校服,拉鍊一下滑到底。
趙遠陽頭枕在花裏,車廂裏瀰漫着百合花粉。
前座的司機,對後座發生的“車`震”充耳不聞,像個聾子。
車子到家了,霍戎還摁着趙遠陽在車裏折騰,趙遠陽好半天才想起正事來,渾身癱軟道:“對了,哥,你能不能借兩個人給我啊?”
“做什麼?”
趙遠陽說:“嗯……你借給我就是了。”他怕自己說了是因爲魏海,戎哥又生悶氣。
“好。”霍戎拉着他起來,那束百合已經被兩人給壓得不成樣子了,花瓣脫落,掉在座椅上,還有黏在趙遠陽頭髮上的,霍戎一一給他摘下來。
雖然花不能看了,趙遠陽還是把花抱到了房間了,放在了牀頭櫃。
霍戎看着,雙眼要冒火了,但什麼都不說。
今天趙遠陽因爲翹課,沒背書包,也不知道作業是什麼,於是就非常安逸地在牀上翹着腿玩遊戲、聽歌。
霍戎想把他的遊戲機給收了,“陽陽,明天讀書,早點睡。”
趙遠陽看也不看他:“我再玩會兒都,我還不困。”
霍戎出去了,過了會兒,給他端了杯熱牛奶進來。
趙遠陽沉迷於遊戲,手沒空,就說:“有吸管沒?”
霍戎就去拿了根吸管,但趙遠陽還是沒手,於是霍戎只能給他端着杯子,端着放他嘴邊,把吸管在放進他嘴巴里。
而趙遠陽,就一副大爺樣,咬着吸管,把吸管咬成了扁的,啜吸的時候,嘴巴要撅着,吞嚥的時候,喉結會動。
霍戎盯着他的嘴脣看。
等趙遠陽終於玩完了遊戲,牛奶也喝完了,就看見戎哥盯着自己的那副模樣。
“你是不是也想喝牛奶了?”趙遠陽問。
霍戎低聲道:“想喝牛奶,想親你嘴巴。”
趙遠陽眼睛瞪圓。
霍戎低低地笑,聲音更沉:“想幹`你。”
趙遠陽:“!”
他倏地回了句:“你有健康證嗎?”
空氣一瞬間凝滯,霍戎臉黑了。
趙遠陽慌了,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哎,不用健康證,親都親了我還怕什麼……”
他就是嘴欠。
趙遠陽總有本事把霍戎的火點起來,再一盆水給他把熊熊烈火澆熄。
霍戎摸摸他的頭,也不提什麼幹不幹的事了,趙遠陽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戎哥是不是在生氣。這種時候,只要霍戎不願意讓別人看透他的情緒,趙遠陽就看不透。
他猶豫兩秒,抓過霍戎的手臂。
霍戎停住,看着他。
趙遠陽原本是靠在牀頭的,這麼一抓,他就借力坐起身來。趙遠陽雙手環過他的後頸,他跪在牀上,和站着的戎哥基本持平,他微微仰頭,親了下他的臉頰。
慢慢地親,親到他的嘴巴上,貼着他的嘴脣說:“哥,你該刮鬍子了,你胡茬每次都扎我。”
霍戎用鼻音很輕地嗯了聲,眼睛深邃,欲`望靜悄悄地開閘。
他推了下,趙遠陽就往牀上倒。
不過兩秒,趙遠陽就開始奮力掙扎:“別啃!別啃!腫了!我明天要讀書的啊啊!!”
霍戎:“口水可以消腫。”
第二天,趙遠陽只能戴個口罩去學校,有人問起他是不是病了,趙遠陽就咳一聲:“感冒了。”
下午,他又不上晚自習,去醫院探望魏海,但這次背了書包,記了作業。
他進醫院去,在樓下花店買了兩束花,一捧抱着上樓,一捧寄存在旁邊的水果店,他還順便買了最貴的一個水果籃。
魏海住院的那層樓,人不多,那條vip病房外的走廊人更是稀少,趙遠陽在走廊來回踱步,仔仔細細地看了會兒,才發現戎哥借給自己的兩個人,已經變成一位病人,和一位病人家屬了。
而兩人所在的病牀,正好可以監視電梯和樓道。
這喬裝手段,跟臥底片似的。
趙遠陽抱着花進了病房,魏海還是昨天那樣,但要精神一些了,臉沒那麼蒼白了。
“遠陽啊,喲,還給我買花,還有水果籃啊。”
聲音也沒那麼虛弱了。
“你能喫水果嗎?這裏有香蕉,我可以給你剝。”水果籃裏什麼都有,基本都需要用水果刀削皮,趙遠陽沒那個金剛鑽,只能問魏海喫不喫香蕉了。
魏海是管他能不能喫,都點頭,說要喫。
趙遠陽陪他聊會兒天,就坐在病牀前,打開書包做作業。
魏海吊着的腿不能動,又不好意思打擾遠陽做作業,只能望着天花板發呆。
護士進來了一次,給他換輸液瓶,魏海就拉着護士姐姐說了兩句話,什麼你哪個學校畢業的,哦實習啊。趙遠陽擡頭一看,小護士估計是才畢業的,瞧着很小,很靦腆。
護士出去了,魏海就嘆口氣:“無聊啊。”
隔了會兒,時間到了,趙遠陽也得走了。他的作業做了大半,留下了不會做的難題,和後面來不及做的題,打算晚上回去發個功,打個盹,看看能不能把題給解決了。
趙遠陽下樓,醫院門口是不允許長時間停車的,他站了會兒,看見對面水果店就想起花來了。
車子繞了一圈回來了,霍戎在後座。
趙遠陽揹着書包,抱着那束滿天星坐上車。霍戎臉色很難看,差點沒給他把花扔出窗外——他又以爲是魏海送給遠陽的。
“誰送的?”他明知故問,語氣如同寒露般。
“不是別人送的,我買的,買來送你的。”趙遠陽把花給他,“不許不高興。”
“喜歡滿天星吧?不許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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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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