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6 辯駁
作爲聯盟核心領導層中的一員,莫洛托夫又怎麼可能不瞭解斯大林同志的態度,在過去一段時間裏,這位領袖同志一直都在針對貝利亞,因此,很難說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幕,究竟是不是由斯大林同志在背後直接策動的。
一想到這一點,莫洛托夫就覺得可能性非常大,對面那個年輕的傢伙一直以來都是斯大林同志的親信,今天,他直接嗆聲貝利亞,看似是因爲一時衝動,可誰又能保證這份衝動的背後,不是有着更大、更深層次的考量?
想到這些,莫洛托夫乾咳了兩聲,語氣不是很確定的說道:“這種情況當然是不能出現的,至少不可能出現在我們的身上。聯盟是一個強大且有着巨大國際影響力的大國,我們同華盛頓解決外交糾紛的基準,至少是需要保證聯盟的國家利益不會受損,換句話說,在面對外交糾紛的時候,我們有能力也有實力與美國人站在平等的基準上進行談判,對於美國人不肯做出讓步的態度,我們自然也可以用不退讓作爲反饋。”
語氣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至於你說的這種情況,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同志,在我看來,恐怕只有日本人和那個波恩的德國政府纔會接受吧。”
如今的日本和西德受美國影響很深,他們國內的政治甚至都是由美國人主導的,因此,莫洛托夫所舉得這兩個例子,根本就不具備普適性。當然,他最後補充的這一句話,也等於是給維克托所描述的那種情況做了定論,即:只有亡國奴才會那麼做。
一直等到莫洛托夫把話說完,維克托才攤攤手,語氣平靜地說道:“所以,我可以這樣理解:外交領域的交往原則,和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原則是相差不多的,我們的確應該對人保持善意,但這份善意的基礎,是別人同樣對我們展示出了他們的善意,至於那些以惡意對待我們的人,我們就應該還之惡意,至少,我們應該對這種人保持足夠的警惕。”
微微偏過頭,維克托看向坐在旁邊的貝利亞,繼續說道:“回到之前的問題,在我們與美國人之間的矛盾問題上,當華盛頓惡意滿滿地時候,我們有什麼理由,什麼根據,認爲只要我們釋放出善意,對方就會還之以善意?我們憑什麼認爲,只要我們讓出東歐,捨棄土耳其,就能換來美國人的退讓,換來我們所希望的和平?”
在斯大林同志的一側,馬林科夫眉頭微皺,在他的記憶中,這是維克托第一次在斯大林同志舉辦的晚宴上大聲發言,不,更準確的說,是他第一次在類似的場合下公開表明自身的態度和立場,令人想不到的是,平時看上去挺溫和的一個年輕人,此時竟然會表現的如此富有攻擊性。
幾個月前,就在聯盟召開全國黨代會的時候,隨着維克托進入中央主席團執行局,英國《泰晤士報》利用頭版頭條的位置,對維克托做了一次全面的介紹。在那篇報道中,維克托因爲出身聯盟的情報機構,並長期主持聯盟國家安全機構的工作,因此被評價爲聯盟“少壯派”的代表,是“紅色帝國”最危險的鷹派人物之一。
當時,馬林科夫也看到了這篇報道,不過他並沒有將報道中的內容放在心裏,因爲他與維克托相處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的性情和政治觀點,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在馬林科夫的心裏,維克托都稱不上是什麼“少壯派”,而且,他與所謂的鷹派也沒有任何聯繫。
也正因爲如此,當此刻維克托表現的如此富有攻擊性的時候,馬林科夫的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維克托今天的表現,應該是得到了斯大林同志的授意,斯大林同志應該是希望通過維克托來試探一下在場每個人的態度——對待貝利亞的態度。
近一段時期,貝利亞面臨着諸多的麻煩,斯大林同志對他的猜忌已經到了難以掩飾的地步。
衆所周知,從去年開始,斯大林同志就在懷疑一件事:克里姆林宮,甚至是他的身邊,有些人在可以泄露有關他健康狀況的訊息,更進一步的說,就是斯大林同志懷疑有人在監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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