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出苗了,喊媽了
桑葉大步邁過去,一屁股擠開正在喫飯的桑葚,搶佔了位置不算,還從桑葚同樣堆起的肉山上,搶了好幾塊紅燒肉薅自己嘴裏,然後才美滋滋的喫自己的。
桑葚幽幽的看了眼餓死鬼投胎的妹妹,想扔掉。
藍天勤習慣了兄妹倆的相愛相殺,把自己盤子裏的肉分了一半給他們,頗有點老父親的慈愛:“喫吧,不夠我再去買,杜姨做紅燒肉的手藝也好,下次我讓杜姨給你們做,管飽。”
桑葉嗚嗚的應了一聲,忙着呢,沒空回答。
桑葚喫得優雅也沒答話,他可不是餓死鬼妹妹,他要臉。
沒人搭理,藍天勤也覺得溫馨自在,就着兄妹倆的喫相,食慾大開。
三人這邊溫馨和諧,捱了一巴掌的萬倩倩心情就不那麼美麗了。
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打過臉,這口氣是如何都吞不下去的。
只是一時間她想不到該如何報復回去。
她也不傻,經過剛剛的交鋒,算是看明白了,小賤人打架很厲害,一般人打不過她,自己手裏的歪瓜裂棗湊上去也是送人頭丟臉面的事。
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堵她,不可取。
可找家裏人,又覺得丟臉,她可是世家千金,說她連個泥腿子都對付不了,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去查一查,小賤人和誰不對付。”
萬倩倩指使的陸紅霞。
陸紅霞也被桑葉打了,腦門上頂着一個血紅的巴掌印,瞧着很滑稽。
但其實,她也沒那麼生氣。
比起打臉,她覺得打額頭更有尊嚴。
聞言垂着眸子低低的應了一聲。
萬倩倩看着陸紅霞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就厭惡,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陸紅霞臉上,陸紅霞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
“廢物,瞧着就來氣。”打完人,心裏舒服了許多,萬倩倩帶着人扭身就走。
陸紅霞咬着脣瓣,感受着臉上的疼痛。
前兩天的巴掌印剛消下去,又腫了起來。
拳頭輕輕握起,帶着不甘和憤怒隱忍。
不遠處,孫亮如同幽靈一般站着,將一切盡收眼底,掩在長髮下的眸子帶着陰冷,如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隨後無聲無息的離開。
被桑葉踹了一腳的段金福同樣怒氣衝衝。
下午放學後,直接跑回了家,將書包砸在地上,豆腐渣似得書本散落一地。
氣鼓鼓的坐到沙發上,滿腦子都是弄死桑葉的畫面。
朱明花跟着榆夢又跑了一天,老胳膊老腿都疼。
只是心裏惦記孫子,還是堅持着跑回來做飯。
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瞧見段金福的模樣,滿心疼惜:“金福,咋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艱難的彎腰把書包撿起來,書本收拾好放在桌子上,顫巍巍跑過去安撫。
段金福磨着後牙槽:“還能有誰,就那個小賤人。”
朱明花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小畜生怎麼陰魂不散呢,短命鬼,不得好死的東西。金福啊,別生氣,再忍忍,等奶奶抓到小畜生爹和榆夢那個賤人的姦情,他倆就得意不起來了,到時候咱們滿學校宣傳,看他們還有沒有臉待下去。”
段金福一把甩開朱明花疼惜的撫摸,梗着脖子怒吼:“等等等,就知道讓我等,這都等多久了?我還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朱明花也不生氣,又伸出手給段金福順氣:“乖孫不生氣,不着急啊,快了,那賤人騷得很,肯定忍不住,不着急啊。”
“對了金福,小賤人住哪,你知道了嗎?”
說起這個段金福更來氣,用更大的力氣甩開朱明花的手:“知道什麼知道,兩個小畜生比狗都精,每次跟蹤都被發現。”
簡直氣死他了,自己以前在村子裏的驕傲,頻頻在兄妹倆面前被踩,他都快失去鬥志了。
朱明花差點被甩沙發底下去,也顧不得被甩疼的手臂,繼續安撫。
“沒關係,找不到他家就算了,反正奶奶跟着榆夢那個賤人呢,上天入地他們都跑不了。”
“乖,別生氣,別把自己起出好歹,那小畜生……”朱明花突然一頓,驚喜的看着孫子:“金福?那兩個小畜生的媽,是不是在帝都大學讀書啊?”
“我記得火車上還是辦公室,聽他們說了來着,是帝都大學吧?你聽見沒?”
段金福愣了愣,好像是聽說了。
“是帝都大學吧?”
朱明花一拍巴掌樂了:“肯定錯不了,乖孫,兩個小畜生精,可他們家那個病懨懨的媽不咋樣,去跟着他媽,肯定能找着他們的住處。”
段金福也精神了:“對啊,還是奶聰明,我明天就去帝都大學門口守着。”
朱明花暗暗鬆口氣,孫子高興了就行。
“這事不着急,知道地方了,還能抓不到人。乖孫,走,奶給你做好喫的了,咱喫去。”
放學後,直接回家的老桑家人,可不知道有不少人在爲他們家的人,費盡心思。
榆枝一回來,就被王新鳳拽去投餵了。
桑葉和桑大壯亦步亦趨的黏在榆枝身後。
桑葚放下書包,去看昨天種的菜種和藥材,做實驗的東西,每天都要記錄溫度溼度出苗情況。
率先去的小菜地,稻草和樹葉蓋得很嚴實,泥土是溼潤的,保溼做得不錯。
掀開稻草看看種子有沒有受凍,入眼竟是一片幽綠,小少年驚呆了,半天沒回神。
好歹被王新鳳使喚着種了近十年的地,算得上是個老農民了。
可從來沒見過有什麼種子,是一天時間,就能長出五六釐米高的小苗的。
桑葉啃着餈粑,溜溜達達的走過來,瞧着桑葚一動不動的背影,還想嚇唬他來着。
晃眼看到一抹綠,也愣了愣。
把餈粑一口塞嘴裏,三兩步躥過去,蹲桑葚旁邊。
看着精神奕奕的小嫩苗,問她哥:“你對它做了什麼?”
桑葚幽幽的看了眼桑葉,沒吭聲,他能做什麼?他還能揠苗助長不成?
桑葉眨巴兩下眼,嗷的一嗓子衝回了屋:“奶,爸媽,你們快來看,出苗了。”
榆枝手裏的碗吧嗒掉地上,碎成了渣。
原本還在疑惑什麼出苗了的王新鳳和桑大壯一下就急了。
“枝枝,你怎麼了?別嚇媽啊?”
“媳婦,是不是難受了?我們去醫院。”
桑大壯黑着臉,渾身都是暴怒氣息,抱起榆枝就要往外衝。
桑葉傻愣在門口,也被榆枝的反應嚇得不輕,滿心恐慌,生怕榆枝就這麼去了,她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小姑娘眼眶通紅,死死咬住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突來的混亂,也驚了桑葚,少年急忙跑過來,瞧着大家的反應,也心口直沉,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握拳顫抖。
不會的,說好還有三年的,這纔多久。
肯定不會的。
衆人一系列的反應太快,快到榆枝都懵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捧着桑大壯的大黑臉喜道:“大壯,葉子喊我媽了?”
和在附屬小學向別人介紹她時,不一樣,是真的喊她媽了。
榆枝真的太高興了,高興得都顧不上四人奇怪的反應,掙扎着從桑大壯懷裏下來,奔到桑葉跟前,捧着小姑娘的臉,滿眼希冀:“葉子,再叫一聲媽媽。”
桑葉到了眼皮子上的眼淚一下就縮回去了,小臉爆紅。
眼神飄啊飄,就是不敢看榆枝。
不過,經過剛剛的那頓嚇,她意識到,很多事,不在當下做,是會悔恨終身的。
扭扭捏捏彆扭了一下,小聲的喊了句媽媽。
榆枝喜得摟着小姑娘狠狠親了一口。
又眼巴巴的瞅着桑葚:“小葚?”
桑葚小臉也泛着紅,不過少年穩得住,故作淡定的道:“媽,我們昨天種的種子發芽了,要去看看嗎?”
說完,看什麼都專注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難得飄忽不定,小臉倒是木然淡定,可耳朵已經紅得能滴血了。
榆枝不敢笑話兒子,生怕小傢伙以後不喊了,“好啊,大壯,媽,我們都去看看。”
榆枝一手一個牽着兄妹倆的小手,回頭招呼桑大壯和王新鳳。
一家人看着她臉上明媚歡愉的笑,將剛剛的恐慌都壓在了心底。
但,雖然只是一場鬧劇,仍舊在四人心裏留下了烙印,敲響了警鐘。
三年,只是一個最理想值,更多的可能是,等不到三年。
這樣的可能他們都知道,榆枝也知道,可誰都沒說,誰都不敢說。
大家好似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高高興興的去看新發的苗。
原本只是一個緩解內心的藉口,可當看到一天時間就如同十天半個月的嫩苗時,所有人都驚了。
“是那個水的緣故嗎?”王新鳳驚問。
桑葚點頭:“多半是,那水,我是按照一比十的比例兌的,灑這一片,不過十毫升。”這長勢有點嚇人。
王新鳳聽不懂什麼一比十,什麼十毫升,總之就是沒用多少,但作用很明顯的意思是吧?
“乖乖,那水乾啥啥不行的,沒想到種菜這麼牛,這菜能喫嗎?桑大壯,你拔兩根試試有沒有毒。”
桑大壯震驚的看着他媽,是親的吧?
王新鳳一巴掌呼過去:“看啥看,你不試難道讓你老孃媳婦孩子試啊?你這麼大的體格子,這兩根苗,最毒把你毒個半死,怕啥?”
桑大壯捂住胸口悲傷,確定了,是親生的。
榆枝哭笑不得的摟着王新鳳:“媽,試毒也不用人試喫的,咱們有雞,再不濟,還能讓小葚查呢。”
王新鳳哼哼唧唧,嘀嘀咕咕:“那也沒有人喫下去試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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