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府
身爲榮國府的貴公子，還是賈母最爲關心的孫子，由於年幼，隨隨便便離開府邸，並不容易，完全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先是由襲人這位頭號大丫鬟，稟明瞭賈母，再由賈母吩咐下去，傳二三門外的小廝和健僕，在外頭候着，之後，換衣服，帶銀錢等等，一切事安排妥當，賈瑋才能從角門堂而皇之地出去。
當然，賈瑋也可以選擇偷偷溜出府去，但不是急事，他不會這麼做的，畢竟他也不想讓襲人、賈母這些關心他的人，爲此擔憂。
初春正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賈瑋身上，他打量着大街上的景物和往來行人，很是愜意。
這是重生以來，他頭一回不因上學而走出府門，自由自在領略燕京的風土人情。
跟在他左右的是他的小廝茗煙和成年健僕李貴。
這倆人成天跟着他，無論是上學，還是幹什麼，只要到了二門外，他們是必跟着的。
倆人都是家生子，茗煙是他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李貴是他奶孃李嬤嬤的兒子，無論是哪個，都是天然心腹般的角色。
賈瑋對他們的觀感很不錯，茗煙機靈大膽，李貴沉穩謹慎，想象過去，將來十有八九都能成爲他的得力助手。
“咱們京城哪家珠寶樓最爲有名？”在西門附近閒逛了一陣，賈瑋停住腳步，向身邊的茗煙問道。之所以選擇問茗煙，沒問李貴，是因爲茗煙幾乎稱得上包打聽，小小年紀，京城裏的許多事兒卻是門兒清。
“珠寶樓啊，那應該是鼓樓那邊的‘金福齋’，這家珠寶樓是蘇州商賈開過來的，已經有十來年了，名氣最響。”茗煙不知少爺爲何會問起這個，愣了一下後，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想去那邊看看。”賈瑋滿意地點點頭，衝着倆人吩咐道。
“二爺，你怎麼突然會想到去珠寶樓呢，莫非是幫府內哪位姐姐買首飾不成？”茗煙聽說賈瑋要去“金福齋”瞧瞧，更覺得奇怪了，不由地出言試探道。
“到了那邊你就知道了。”賈瑋笑了笑，不欲多言地道。
“二爺，這裏去鼓樓有四五里的地呢，得坐車去纔行，我去附近的車馬行僱輛車，二爺以爲如何？”跟茗煙不同，李貴雖然也好奇少爺的舉動，但他並未多問什麼，而是直接想好了去僱車。
“好，你去吧，我們就在這等你。”賈瑋拿出身上的銀錢，交給他。
倆人站在街心上，沒等多久，李貴就坐着一輛騾車轉來了。
賈瑋鑽入車內，李貴和茗煙二人則和車伕一道，坐在前面的車轅上，騾車就緩緩地向鼓樓方向而去。
京城熱鬧，熙熙攘攘的，四五里的地，騾車也走了半個多時辰，纔到達茗煙所說的“金福齋”。
金福齋氣派非凡，上下共有三層，門外鎮着兩隻一人多高的石獅子，幾位護院的壯漢站在兩旁。單看這門面，幾乎比得上京城的一些深宅大院了。
賈瑋讓騾車在此候着，隨後在李貴和茗煙二人伴隨下，緩步走入了金福齋中。
一樓大堂內三面櫃檯，這世界還沒有發明平板玻璃，齋內的珠寶首飾並沒陳設在櫃檯內，而是高低不一地懸在牆壁上，供買家品鑑，挑選
賈瑋走到正面的櫃檯前，正面牆壁所懸掛的珠寶首飾無疑是最爲精美、最能吸引人眼球的，他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些珠寶首飾，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表情。
“請問這位公子，可有相中的物件？”
賈瑋足足掃視了一盞茶工夫，一聲不吭，這時，櫃檯內的一位夥計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這位夥計一身天青色長衫，頗爲得體，說話的聲調悅耳動聽，一舉一動，也都斯文有禮。
讓人一看，就覺得跟普通商家的夥計，有着非常明顯的區別。
“我想見見你們掌櫃的。”賈瑋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微笑了下，直接提出了要求。
“公子要見我們掌櫃的？不知公子認識我們掌櫃的麼？”夥計略一沉吟，彬彬有禮地道。
“不認識。”賈瑋搖搖頭，“這樣說吧，我有一款新式的首飾式樣，想請貴店加工出來，而其中有一些特殊的要求，需要同你們掌櫃面談一下，才能決定的。”
夥計微笑聽罷，重新打量了一番賈瑋，又看了看其身後的李貴和茗煙二人，以他在金福齋識人的經驗，斷定面前的這位公子，十有八九應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再想着對方所說的“新式首飾”，他略略躊躇了下，就從櫃檯內走了出來，伸手延請道，“既是如此，這位公子樓上請，我們掌櫃的在三樓。”
說着，他半側着身子在前面引路，將賈瑋請上了三樓。
李貴和茗煙二人也跟在賈瑋後面，拾級而上。
在踩着樓梯上樓的過程中，賈瑋心中念頭不斷，走出府門，來到這裏，可說是他積極爲自己準備資源的第一步，唯盼能順利而返。
他剛纔跟夥計說的那番話，當然是假的，他是有一款新式的首飾式樣，不過，並非請金福齋加工，而是要將此式樣賣給金福齋。
此式樣是他昨晚在書房，依着記憶一點點畫出來的。
他腦中有着多達百十種的首飾式樣。
這得益於他在魔都某開發區當副主任時，與一家落戶在開發區內的知名珠寶公司，打過無數回的交道，也因此記住了不少設計新穎的產品。
否則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有意去記這些。
來到這世界後，他很清楚，這些新穎的首飾式樣，將對這世界的珠寶首飾業造成不小的衝擊！
他剛纔也看過了，那些懸掛在正面牆上的首飾，跟他腦中的來自另一時空的新穎首飾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這還是金福齋，京城最有名氣的珠寶樓，更不用說，那些普通的珠寶樓了。
珠寶首飾，通常是女子的消費品，只要款式新穎，精美奪目，照女子的消費習慣，一定會爭相購買的。
珠玉首飾，也是相對高端的商品，而京城這地兒是財富的聚集地，從來不缺有錢人。
因此，賈瑋相信，他藉此撈上第一桶金，應該是大有可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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