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但也有疑惑,李公子到底是怎麼染上賭癮的,只是聲音小想到的又少,被嗓門大的人,蓋下去了。
還有人疑惑,那蘇家的雙兒和李家二公子,就這麼被扣押賭坊,不管了?
只是這會兒人都在關注今天的宗譜一事,哪裏想的了這麼多。
這酒樓離李家不遠,喫過午飯,趕過去,還能瞧見鄴城德高望重的幾位老先生,屆時全在李家宗祠可就熱鬧了。
川洲斬斷親緣的人,雖然也不少,但像李家鬧着這麼沸沸揚揚,隔着幾座城都知曉,也可以算是獨一家了。
有人誇獎李家斷的好,但也有罵李家薄情。
當然更多的是罵李家二公子。
賭徒嘛,輸了還要繼續賭,誰家不討厭。
而此刻的李府,李勝才和老夫人站在祠堂裏。
上面全是李家的列祖列宗,旁支雖然多,但到李勝才這一輩,關係也已經遠了。
宗親還未來,老夫人和李勝纔拿着香,朝祠堂裏的祖宗行跪拜禮。
李勝纔將老夫人扶起身,望着外面熱鬧不凡的街道,小聲問:“母親,就這樣將李初堯逐出李家,京城的人,不會不高興吧。”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望着祠堂祖宗的排位,捻動佛珠問:“李初堯可死了?”
李勝才搖了搖頭,“沒有。”
“那他可出人頭地,禍害到李家的利益了?”
“自然也沒有。”
“我們將他撫養長大,辦理婚事,可有對不起他的事?”
李勝才嘆了一口氣。
老夫人閉上眼睛,彷彿在感受祖宗的洗禮,接着不急不緩地說:“既然都沒有,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不爭氣,斷了關係,便與我李家再無關係。”
“母親說的是。”
宗祠陷入安靜,院中的百年老樹,光禿禿着枝gān,或許是根壞了,樹皮gān枯,彷彿活不過下一個冬天。
突然外面響起聲音,只見幾個小廝,攙扶着幾個銀髮的老人從外面進來。
官家的人緊跟在其後,給足了李家人面子。
看樣子,這個了斷,李家下定了決心,再也無法緩和。
老夫人看了看外面被攔着進不來的鄉里鄰居,衝李勝才點點頭。
李勝纔出去,站在衆人面前,高聲道:“我李某,很感謝今日前來的人,爲我李家做出的決定,做一個見證,不過這也是我李府的家事,還希望大家安靜,勿要喧譁。”
說完李勝才,讓家丁全部讓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家這是打算,請他們進去了?
有人試探的往前走了一步,李勝才讓開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衆人心下了然,井然有序的往裏面走,看歸看,但也謹記李勝才的話,安安靜靜,做一個看客。
李勝才讓人搬來凳子,讓德高望重的老人坐下,又將官家的頭領請上座。
準備就緒,其中一人白髮老人是李家最老的長輩,也是現在的族長,他佝僂着背站起身,杵着柺杖,長長的鬍鬚,被風chuī的一抖一抖。
老族長被人攙扶走到宗祠面前,拱手衝牌位一拜,他接過族人遞過來的族譜,手微微顫抖。
“我代表李家族人,在這裏,詢問嫡次子李初堯所犯何事,需要逐出宗譜?”
老夫人和李勝才衝老人一拜,悉數李初堯的過錯。
“前有借米鋪上千兩,欠賭債兩千兩,李家還之。”
“後有成親置辦宅院八千兩左右。”
“米鋪損失上萬兩。”
“欠條數萬兩。”
細細算下來,在場的衆人皆是心驚,這麼多銀子,別說李家還不還的上,就他們而言,也是不願意還的。
這數目太嚇人了。
饒是司空見慣的老族長也被嚇了一跳,要不是顧及還要繼續主持,真想罵一聲,家門不幸啊!
“可還有話要說?”
老夫人上前一步,衝衆人說:“今日讓大家見笑了,老身身爲李初堯的祖母,管教不嚴,實屬罪過。本允諾他去沂南,是爲了成全一樁美事,沒想到倒是讓他誤入歧途,老身慚愧。”
老夫人言辭懇切,目露和藹,又加上身帶佛珠,幾句話,便讓人感受到了老人的無奈,也讓他們不由想到,這生母是怎麼教養的人。
不過有李勝才說辭再先,他們也未出口,只能聽老夫人繼續說。
“不滿各位說,堯兒在成親前,便有傳來身欠賭債,老身讓瓊叔前去,讓人好好改正,此事蘇府也知曉,後幫人清了賬,他也答應老身,再也不去了……”
老夫人老眼閃着淚花,用帕子擦了擦,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誰知成親後,瓊叔一走,便又恢復了本性,老身本想着沂南和鄴城路途遠,兩人又是新婚,等過些日子,再將人一併接回來,誰知道出了這等事,老身……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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