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鴻書上輩子因他而死,雖然在這個時代,僕人爲主子撲湯蹈火,只能算忠心的體現,但對李初堯來說,這是一條人命。
何況那時,他遭遇背叛,身邊除了鴻書,一個人也沒有;若是鴻書“識時務者爲俊傑”,根本不會有事。
更不會爲救他而死!
這份恩情,他銘記在心。
再說了,以鴻書的才能,如果不是因爲小時候被賣,或許有一番大作爲。
他也不願意埋沒了人才。
當然,他對自己有信心——鴻書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他。
想到這些,李初堯轉移話題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沐染的孩子嗎?”
果然蘇御被轉移了注意力,不在執着在他身上,好奇地問:“你覺得是誰?”
李初堯替他分析:“李常維雖然有色心,但絕對沒有那個膽量;他去看沐染,未必全是貪圖美色。”
“你是說,他是爲了張香蘭去的?”
“如果蘭舟在你耳邊說有個賤人,勾引了你爹,你會好奇嗎?”
“我娘纔不會說這種話。”
“……”李初堯將人拉過來抱在懷裏,試了試暖爐的溫度,塞回蘇御懷裏,抱着人繼續說:“我只是打個比方。”
“那也不行。”
蘭舟在蘇御心裏,就像一片神聖的淨土,無論是蘭舟說過的話,還是對於人的看法,她從來不會惡意貶低任何一個人。
即使是惡毒的柳秀,她也只是一句:那是她活着的手段罷了。
蘭舟不是看不透柳秀的心,她也不蠢,她只是懶得去爭去搶。
或許……其實她對這門親事,也是不願意的。
而蘇青山正是看明白這一點,所以對他們一直不喜。
李初堯見他陷入思緒裏,摸了摸蘇御的臉,低頭親了親,連忙道歉:“我錯了,誰都比不過咱們娘。”
蘇御瞪了他一眼,“本來就比不過。”
“是是是,比不過。”上輩子蘇御的性子,約莫便是受了蘭舟的影響。
蘇御伸手蓋住他傷痛的眼睛,他心底隱隱有種預感,李初堯是在爲他難過。
是因爲提到了蘭舟,怕他傷心母親的離去嗎?
一開始肯定會有,但在蘇府那四年,再到沂南,他有些明白,蘭舟臨終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人早晚會死的,壽終正寢是每個人最後的結局,但凡是也有列外,病痛會帶着一些人,提前步入那個結局。
過多的傷心,其實不需要。
李初堯拿開蘇御的手指,放在脣邊親了親,又吻了吻蘇御的手腕,“我想送你一個鐲子。”
蓋住上輩子那道疤,只剩下我的烙印。
蘇御眨了眨眼睛,討論正事呢,怎麼跑帶鐲子上去了。
李初堯將事情放在心裏,看着蘇御的眼睛說,“沐染孩子的事情,不是李常維做的,張香蘭之前被警告,也不會再這個關頭,做這種事。”
“你是說這是陷害?”
“忘了信中那個小廝了。”
蘇御恍然大悟,所以李勝才盛怒的時候,在邊上chuī耳邊風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
“不過我懷疑,李府還有一股勢力。”
“你是說,之前那個幫伽衣將沐染送給李勝才的人?”
李初堯點點頭。
“也就是說,可能不是二姨娘做的?”
“嗯,錢氏這個時候動沐染的孩子,時機太微妙了。”
蘇御靠在他身上,感嘆道:“李府太複雜了,還好你已經脫離李家了。”
李初堯笑了笑,覺得他這副模樣挺可愛,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傾身親了親。
青絲纏在一起,落在耳邊微微發癢,蘇御忍不住往後扒拉了一下。
冬日的太陽,斜斜掛在天空,炙熱的溫度,落在gān枯的樹枝上,樹皮如同皴裂的皮膚一般,露出幾道口子。
黑夜來臨時,颳起一道風,“咔嚓”一聲響起,枝丫從枝頭掉落在地上。
一日過去,新的一日便來臨。
寬敞的街道兩邊,掛滿了紅燈籠,彷彿在提前慶祝純潔新年的到來。
不過李初堯知道,臨近年關,便到了商人收賬的時間。
高掛的紅燈籠,不過是在告訴合作方,該結款項了。
李初堯牽着蘇御的手,慢吞吞往前逛。
說到鐲子,李初堯倒是想去會會玉器店的楊老闆。
窈遇進出的多數是女子和雙兒,看打扮就知道是富家小姐和公子,兩人站在窈遇斜對面,那些小姐和少爺,紛紛往這邊瞧,看的蘇御心頭不舒坦。
他扯了扯李初堯的衣袖,問:“夫君,我們現在進去嗎?”
果不其然,方纔還偷看的起勁的人,失落的轉過了身。
李初堯倒是沒注意那麼多,方纔他的心思全在隔壁玉器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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