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再遇贵人 作者:未知 带队的杨所长不肯进屋,谢莲华就招呼两個小伙子搬了几张椅子到外面,請众人坐下,一人给拿了一瓶饮料,几個警察也不喝,老曹散了一圈烟,问了情况。 杨所长說:“前天晚上三院分院打电话說收治了几個伤员,是钝器击伤,怀疑是打架,就报了警,上面派我們去了解情况,意外揪出一桩抢劫案来,這裡面就牵扯到张金生。所以我們要把人带回去问问。” 谢莲华问:“抢劫的案子不是该转给刑警队嗎?” 老曹瞪了她一眼,谢莲华已知失言,吓了一大跳。杨所长道:“是我用词不准确,几個小痞子晚上喝了酒出来闹事,情节轻微,现在看還只是一般的治安案件,具体的還要深入调查以后才能给出结论。”老曹听到這,心裡有了数,对张金生說:“你跟杨所长去一趟吧,好好配合警方破案。”杨所长說:“对对对,早日查明真相,也能還你一個清白。”张金生点点头,安慰谢莲华說:“我沒事的,我完全是自卫。” 一個年轻警察說:“是不是正当防卫,要了解清楚以后,由我們来下结论,你說自卫就自卫,那要我們警察干什么?” 這一說,谢莲华不免又紧张起来。目送张金生上车走远,谢莲华抱怨丈夫:“你怎么不拦着点呢。”老曹苦笑道:“副所长亲自出马,传唤证都开出来了,我拦得住嗎?”又叹了口气說:“金生這阵子走的太顺了,有人眼红了。” 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奇怪了,老杨怎么跑到我這来带人?” 上辈子除了办身份证,迁户口,张金生从来沒去過派出所,重生之后不到一年就以這种身份被带了进来,紧张、惶恐一时难免,不過短暂的慌乱后,他就镇定下来,前晚的事错不在他,纵然失手把对方打伤,也是正当防卫,沒什么大不了的。 张金生一咬牙,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個球? 回到北城刘湾派出所后,杨所长就忙自己的去了,张金生被带到一個办事大厅,交给一個中年警察。 大厅的一角蹲着两個流裡流气的小年轻,那個中年警察则在处理一桩急务,看张金生在面前碍事,就打发他让一边去。 张金生不敢离开,就在走廊上溜达。 来回两趟后,通過玻璃墙他看到一個打扮的很时尚的中年女警坐在一台老式的电脑后面,以两個一指禅在键盘上戳戳捣捣,口中還念念有词。 “让让。”两個年轻女警察抬着一筐档案走過来,档案十分沉重,二人抬的十分吃力,乐于助人的张金生赶紧伸手帮了一把,三個人合力把筐子抬进屋裡。 “宋姐,這是第二批。你点一下。” 坐在电脑后的中年女警盯着筐子上的封條,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小王,你是打算把宋姐累死啊,這么一大筐子,瞧我這二指禅……对了小王,听說你打字速度挺快的。” 叫小王的年轻女警赶忙摆手:“宋姐你饶了我吧,我一分钟能打三十個字,但你要知道我用的是智能abc,打個通知還成,打人名,你還是杀了我吧。” “這死丫头,那小李你呢。” 她笑眯眯地望向另一個年轻女警,那女警立即捂着心口說:“宋姐,你知道的,我還在实习期,随时要出外勤,再說,我打字比王姐還慢呢。” “瞧出来了,你们俩呀,都是见死不救,宋姐平日白疼你们了。” 两個女警一阵挤眉弄眼,小王嬉皮笑脸道:“宋姐,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你忙,我們先走啦。” 二人手拉手赶紧跑了。 “唉……”中年女警望着两個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這才发现新大陆似的望着张金生說:“小伙子,迁户口、办身份证到前面窗口,這裡不办。” 這裡是刘湾派出所的户籍中心,门口的铭牌上写着的,這個女警名叫宋芬芳,是户籍警不假,但她是管档案的,不处理具体业务。 张金生笑笑:“我不办.证,我是跟杨所长来的。” “哦。”宋芬芳耷拉下脸,唉声叹息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笑眯眯地问张金生:“小伙子,你会五笔打字法嗎?” “五笔,会一点。”张金生有些错愕, “那好,那好,你来教教我呗。” “這,你们内部系统,我看合适嗎?” “有什么不合适的,這就是一台电脑嘛,沒有绝密资料。” 宋芬芳立即让开座位,把张金生招了過来。 当然沒有绝密资料,宋芬芳其实是在用word练习五笔打字。很显然是刚学不久,手法十分生疏,她是一边默念口诀,一般摸索,却常常不得要领。 五笔打字法,张金生很熟悉,上大学时就会了,大学毕业不久就实现了盲打。五笔打字法此后升级了数代,一代比一代好用,這個原始版本不及后来的好用,但也难不倒张金生,稍稍摸索了一下,张金生就上手了: “首先,五笔打字有一個极大的优势,运用熟练之后,见字拆字,十分精确,对录入档案十分适用,不像智能abc,同音字太多,易学但易错。其次,五笔打字法初学难,但容易学精。一旦学精,运用起来十分顺手,比写字不知道快多少倍。” “信息中心的人也這么說,可我都四十七了,笨手笨脚的,怎么学的会呀。” “您都四十七啦,我以为您還不到四十呢。”张金生這個并不高明的恭维,让宋芬芳心花怒放,看来不管是哪個年龄层次,不论从事什么职业,女性.爱美的天性都是一样的。 “嘴倒挺甜,拿去哄女孩子還差不多,我可不吃這一套。”她嘴上這样說,眼睛裡却闪耀的兴奋的光彩。 “学這东西沒有什么年龄限制,我以前有一個老师,五十七了,都快退休了,才学的,半年時間,每分钟一百二十個字,快顶上专业打字员了。” “真的?我不需要那么快,一分钟六七十個字就成。” “那就更简单了,按照我說的方法,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半個月?!”宋芬芳的目光黯淡下去,嘀咕道:“我以为半天就能学好呢,半個月太久了,来不及了。” 张金生笑道:“您這還真是现学现用啊,打字沒那么难,但也不可能那么快呀。” 正說着,杨所长敲门走了进来,面带微笑。副所长莅临,宋芬芳却沒有站起来打招呼,而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杨所长倒不介意,看了看地上堆积如山的档案,眉头皱了起来:“实在吃不消的话,我看就請人算了,左右也花不了几個钱嘛。”宋芬芳道:“那可不成,一請人就等于承认我老了,不中用了,那李国昌還不小人得志了。”杨所长咧嘴赔了声笑,又叹了口气,对张金生說:“你跟我来吧。” 就在刚刚,老曹托了一個熟人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替张金生說了话,杨所长這才临时决定亲自過问张金生這件事。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最东头,上楼梯时,杨所长问张金生:“你跟宋警官聊什么呢。”张金生毕竟不是初出社会的生瓜蛋.子,他敏锐地觉察到杨所长這话是话裡有话,联系到刚才二人见面时的言语神态,张金生大胆地做了一個决定:“沒什么,在大厅耽误大家工作,就過去跟宋阿……不,宋警官聊聊。” 张金生說完,心裡突突乱跳。 杨所长愣怔了一下,眉头紧锁,想问什么,终究沒有开口。 张金生暗暗松了一口气,跟着杨所长穿過一道长廊,来到二楼一间讯问室门前,推门,门沒开,杨所长咕哝了一声就把张金生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见张金生有些紧张,便笑道:“不要太紧张,就是例行讯问。” 杨所长指了指椅子,示意张金生坐下。 打了個电话,叫进来一個拿记录本的年轻女警察。 问:“讯问室的门怎么又坏了,实在不行就把锁换了,我這马上都改讯问室了。” 女警笑笑說:“我回头就找王师傅解决。” 张金生看了看那個女警,认识,就是刚刚在户籍中心见到的那個小王。 一切准备就绪,杨所长道: “把11月12号晚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說一遍,你是個大学生,成年人,希望你不要心存侥幸,不要试图隐瞒。” 张金生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懂。” 张金生一五一十地把那晚发生的事說了一遍,中途杨所长插话问了几個细节,最后问:“你以前打過架嗎?”张金生說:“十岁之前肯定打過,上初中之后就沒打過了。” 杨所长和小王交换了一下眼神,望定张金生說:“你那一棍把他左眼眶打裂了,鉴定是轻微伤。” 张金生脑子裡出现一段空白,他虽是法律系学生,却還不知道一般斗殴出现轻微伤应该怎么判。 “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這意味着什么。” 张金生道:“你们不会拘留我吧?” “你想留在這吃二号食堂?”年轻女警笑着說,“你還不够资格。” “二号食堂”是南州人对派出所拘留室的戏称,吃二号食堂就是蹲拘留所。 张金生当然不想去吃二号食堂。 杨所长站起来說:“办個手续,你先去回去。鉴于你今天的态度還不错,我們暂时不通知学校,但我警告你不许跟我們耍花样,否则二号食堂就有你的位置了。” 张金生道:“一定,一定。” 跟着女警下楼办了手续,女警又叮嘱道:“這段時間不要离开南州,保证随传随到。明白沒?” 张金生說:“明白了,我保证随叫随到。” 下楼路過户籍中心的时候,小王敲门向女警官宋芬芳打了個招呼,宋芬芳正愁眉苦脸为怎么分拆一個复杂生僻字而发愁,见到张金生,赶忙招手让他過来。 征得王警官的同意后,张金生才走进户籍中心档案室,认真地做了指导,趁着小王站在走廊跟人說话,他对宋芬芳說:“宋阿姨,您這也不是办法,這么多档案,您得忙到什么时候?不如我给你介绍個人,在校学生,收费很低的。” 宋芬芳往椅子上一靠,捶着肩膀說:“要是能請人解决我就不用這么愁眉苦脸了。”张金生故意问:“所裡经费现在這么紧张?”宋芬芳道:“這不是钱的事,核心是不能花钱,這钱要是一花,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那個人啦。” 张金生說:“原来是为了荣誉而战,宋阿姨不用怕,我支持你。” 宋芬芳一听這话,眼睛一亮,拉着张金生的手,压低了声音說:“小伙子,我瞧你打字挺快的,帮我個忙,得空多来教教我,我给你学费。” 张金生說:“瞧您說的,我又不是财迷,要什么学费呀,只要不违反规定,我免費帮您也沒問題啊。不過這两天不成,我得先過杨所长這一关。” 张金生点到为止,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