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四諦(三)
“靜水,本宮今個兒留下你,也是想告訴你。靜善,本宮大方賜了嫁妝,她的家裏人也是賞了些許的財務,保了門營生,拿回了賣身契。算是在阿瑪額娘守肯後,自個兒立了門戶。”玉瑩慢慢的說着話,眼神卻是一直盯着靜水的神情。
自然也是沒有錯過靜水眼閃過的羨慕、嫉妒,最後,留下的渴望。
“本宮身邊,你二人最是親近。雖說靜善是皇上給了門親事,可本宮現在懷有生孕,也是離不得你。”玉瑩撫着小腹,臉上帶着微笑,又道:“你辛苦些,待是本宮順產後,自是不會虧了你。就是再怎麼樣,也不差了靜善今個兒得到的一分半毫。你的意思呢?”
靜水一聽,就是忙恭敬的回了話,臉上也是帶着笑容,道:“主,奴婢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奴婢定是做好的。”
第二日,玉瑩一早就是在自個兒額娘和舍里氏的催喚下醒來。玉瑩一見着這般,便是問道:“額娘,怎麼是您?”
“怎麼不能是額娘?”和舍里氏笑着問了話。
玉瑩一聽後,卻是在和舍里氏的攙扶下,坐起了身。然後,小心的起了牀榻,邊是回道:“讓宮人奴才來就好,額娘也是歇息下,到底,女兒想是與您親近。可那能累着您啊。”
“這點小事,額娘也就是想着你。哪能累着人的。”和舍里氏笑着回了話。
此時,旁邊同樣伺候的福音、歸等人也是恭立在側。在衆人服侍着更衣、梳後,玉瑩纔是與自個兒額娘和舍里氏一道,到了小廳用早膳。
直到早膳用罷後,玉瑩又是與額娘和舍里氏一道,到了景仁宮裏的後殿小花園,伴着清晨涼爽的氣息,賞着夏季纔是盛開的各色繁花似錦。
“你們都是在周圍遠些候着吧。本宮想與額娘,靜靜的走走。”玉瑩說了話,大衆人應了後。纔是又轉頭,對額娘和舍里氏,道:“額娘,女兒與您一道走走,也是人精神好,鍛鍊着身。”
和舍里氏一聽,自是攙扶着玉瑩,母女二人就是慢騰騰的向花園行着。待是周圍伺候的人,遠着後,玉瑩纔是開了口,問道:“額娘,本宮近日不平靜。女兒一時,也是不明白當年的有些事情。所以,今個兒想與額娘問個清楚。”
“是何事?”和舍里氏一見玉瑩的認真神情,就是忙問了話。
“當初女兒生胤禛時,害女兒早產那東西,可是那位?”玉瑩說着,停了腳步,向着慈寧宮的方向,問道。
和舍里氏一聽,嘆了一口氣,纔是回道:“額娘也是不知道。只是當初,陶氏隱晦的告訴了額娘,道是當年那東西在先帝順治爺時,出現在過董鄂皇貴妃娘娘的宮裏。所以,額娘當時纔是讓你知道,有些事得小心注意了。”
玉瑩一聽,沉默了下來。好一下後,纔是說了話,道:“額娘,女兒現在跟您說實話。靜善這一去,看宮裏平靜着。可女兒的心底,那事兒,一直是根刺。”
和舍里氏聽了這話後,只是拉緊了玉瑩的手。緊緊的握了許久,纔是又小聲說道:“額娘有個事兒,與你說。可這地兒,不方便。要不,回寢殿裏。”
“額娘,無事的。這裏反倒安全些,比起寢宮裏故意小心些,不打眼兒。再說,這地方寬敞,一眼有外人,就能瞧着。咱們靠攏着,遠處的宮人奴才也是聽不見話語。”玉瑩笑着回了話,話裏的意思,也是讓和舍里氏明白了過來。
和舍里氏便是小聲的說道:“當年,你姑姑有了當今皇上,額娘也是陪着你瑪嬤探望過,皇上是順產的。後來,先帝爺駕崩後,你姑姑的身也好好的。可就在皇上登基不久後,就是不明不白的臥病在榻上了。”
和舍裏說到這時,握着玉瑩的手一緊,好一下後,又是鬆了些。接着又是道:“要說先帝順治爺,也寵愛過你姑姑的,要不,怎麼會有皇上。可自打董鄂皇貴妃獨佔宮後,也就是淡了。你姑姑多年被先帝爺冷落下來,那心思也是全用在了皇上身上。後來,皇上到了慈寧宮,那位就是一直親養着,你姑姑也就是拖了兩年,便殤了。打那後,你瑪嬤就是禁言,讓是不再議論這事了。”
玉瑩一聽後,心裏猛吸了口冷氣。這立着,手握着自個兒額娘,好一下後,纔是好上幾分,然後,說道:“難怪往日,女兒不知此事。”
“這等事,說出來不知會要多少人腦袋,哪是能說的。”和舍里氏一聽後,嘆了一下,又道:“一則說,這事兒說了也是不能明查的。皇上在你姑姑跟前的時日少,母親情有幾分,誰是能拿得準。二則說,那位,可是把皇上從小親自養到大的,情份上,你姑姑比不得。最後則是當年皇上年紀小,這大位能依得,不多。其實,這也是你瑪嬤當年的意思。”
玉瑩聽了這翻後,腦裏不由的就是浮現了自個兒瑪嬤,那和藹可親的容貌。同樣,也是有幾分明白,不管是爲了佟氏,還是爲了當今皇上的皇位,這位老太太都是把自個兒女兒,不明不白去了的事兒,忍了。
隨後,玉瑩又是與自個兒額娘,在花園裏小逛了大半刻時辰,纔是回了書房。
當天午,一直在景仁宮用午膳的胤禛,又是差不多時辰時,到了景仁宮。見着走進來的胤禛,玉瑩是滿臉的笑容。
倒是胤禛見着自家的額娘,還有難得見面的克羅瑪嬤,忙是行禮、請安。和舍里氏就是笑着說了話,道:“四阿哥快起來吧,你額娘可是一直盼着你了。”
行禮起身後,胤禛就是笑着說了話,道:“克羅瑪嬤,胤禛也是想額娘,還有您。”
玉瑩在一旁,倒是笑盈盈的看着。便是見着胤禛一直有禮,就開了口,道:“你下午還有功課,先是用膳吧。”
隨後,午膳用罷。衆人又是喝着解暑的湯飲,玉瑩纔是問了話,道:“天氣越發熱了,晚上可是睡得踏實?”
“有額娘讓人送得冰,兒挺好。”胤禛回了話,然後,又是擡頭,問道:“額娘,您天熱時不能飲涼的,可讓奴才多備些溫熱的酸梅湯。兒要做哥哥,你與弟弟也是要注意纔好。”
玉瑩一聽這話,卻是笑了起來,好一下後,回道:“額娘會注意的。不過,可不能到處嚷着是弟弟,額娘瞧着,指不定是個妹妹呢?”
“弟弟妹妹都好,胤禛會是個好哥哥。”胤禛笑着回了話,然後,又是對和舍里氏說道:“克羅瑪嬤,您與額娘作伴,額娘也是高興。這湯解暑,您也是飲些。”
“四阿哥課業做,也是多注意身,克羅瑪嬤在你額娘這,可不是客人。”和舍里氏笑着說了話。
到是玉瑩見着胤禛用了湯後,就是說道:“額娘瞧着時辰不早了,你先是去午歇,下午用功時,也是精神好、勁氣足。”
見着自家額娘這般一講,胤禛就是接過了旁邊宮人遞上的帕,擦試好嘴角與手後,纔是向玉瑩與和舍里氏告了退。
見着胤禛離開後,和舍里氏說了話,道:“今個兒見着四阿哥有孝心,額孃的心裏也是踏實。萬事,總會好的。”
玉瑩一聽自個兒額孃的話,也是明白幾分自個兒額孃的心思。便是回了話,道:“額娘放心,女兒知道的。”
康熙二十二年是個閏年,所以,有兩個農曆的月。
第一個月初,玄燁離了紫禁城,去了古北口外行圍,後面清初開始的木蘭圍獵,就是從這一年開始的。只是在玄燁離開後,玉瑩卻是在景仁宮裏,與自個額娘作伴。
這日午後,玉瑩正是翻着前些時日無聊時,看過的一些雜記。倒是正好看到了佛諦之四諦說。
“少看些書,緊着眼力。額娘也不是掬你,待你產後坐完月,額娘回了府,再是隨你自個兒的性。”和舍里氏在旁邊提醒着的玉瑩,邊是勸了話。
玉瑩擡了頭,微笑着回了話,道:“額娘,女兒無甚事,也就是打發個時辰罷了。再說,女兒看書的時辰也不多,大多數時候,也就是讓福音等人,念給女兒聽的。”
“要不,先是歇歇,讓人念與你聽,如何?”和舍里氏聽了玉瑩的話,就是提議道。
玉瑩一聽後,也是合了書籍,然後,放於是桌上。就是說了話,道:“暫時倒不用。女兒剛纔也就是看了佛諦之四諦說。想着那四諦的苦諦、集諦、滅諦、道諦。”
“你與額娘說,可是找錯了人。額娘至多,就是抄抄**,對這些佛理,可是門外漢。”和舍里氏笑着說了話。
“女兒也是讀讀,哪能真懂了。”玉瑩笑着回了話,然後,又是道:“再說,女兒也心思可是做一俗人,那些超脫塵世的想法,女兒哪是能聽得入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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