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鬥(二)
她笑道:“一定會聽姐姐教誨,過兩日我們便會離去,只是半天未見家主與明大人,姐姐可知二人去了哪裏?”
女修士道:“最近輔修閣的人不*分,家主和明大人應該是去探查地界了。”
餘鳶點點頭道:“姐姐既然在忙兮顏便不再打擾了,再會。”
…………
一早上就出去的明朽鍶和步卿嫡二人未讓其他修士跟着,踏過步搖家與輔修閣的交接處勘察。
分割後是一片極爲茂密的樹林,隨後便是一處山川水溪。山那邊便是輔修閣所住之地,兩家相隔不過幾里路程,一般靠近自己臨界附近都有人把手,這次稍稍進入輔修閣之地,見不得光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二人齊肩無聲在樹林中走了半晌,滿地的落葉踏上卻是未有一點聲音,靜謐的很。
這片樹林是沒有道路的,輔修閣通向步搖家有一大路可走,這裏多半是兩家鬥爭安排眼線之地。
走了約摸有半個時辰,這條樹林也快到了盡頭,步卿嫡有些無趣的道:“阿鍶,這次情報有誤嗎,走了這麼久一點不妥之處都未發覺?”
明朽鍶步子未慢下,說道:“你不信我?”
步卿嫡忙搖頭,道:“自然不是,只是輔修閣那裏一向不喜歡玩陰的,這次怎麼會選擇後山而行。”
明朽鍶道:“家主,你可別忘記了上次你囚禁的那人是誰。”
步卿嫡道:“嗯,記得。只是剛剛有些驚訝,現在想想也覺有理,阿鍶說的我都信。”
明朽鍶揚了一抹笑意,只是如這陰沉的天,雖笑但無多少的笑意。
她道:“家主對阿鍶一向很好。”
步卿嫡笑的有些無奈,道:“你知道就好。”
再過小半個時辰便是樹林與山川交接處,一棵棗樹下步卿嫡伸手攔住了明朽鍶的去路。
明朽鍶皺眉道:“怎了?”
步卿嫡踏出一步,大紅色的布鞋輕輕踩在一隱隱冒出樹根的地上。清風一吹上面落葉皆都隨風沒了,露出裏面約摸有一尺長的樹根。
步卿嫡手指微動,嘴裏默唸幾句,便見原本死氣沉沉的樹根彷彿有了靈氣似的從地下緩緩浮上一棵草。
這草無花只有三瓣樹葉,一棵樹葉約摸有大人一個手掌般大小,全身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白色,恍如一道太陽的白光,絢麗刺目。只是這葉的味道卻是不大美麗,甚至有些臭。
明朽鍶盯着那束草,道:“這是什麼?”
說着便要低身將那束草拔掉,步卿嫡半途伸手攔住明朽鍶,說道:“我來。”
這草沒什麼不同,除了散發白光也未有什麼危害,步卿嫡將草拿在手中一會兒確認自己沒什麼事後鬆了口氣,笑着道:“無事,只是普通的草。”
明朽鍶眸光有些複雜,在步卿嫡望過來的那一刻已恢復如初,點頭道:“這便行,我以爲這是輔修閣種下謀害我們的東西。”
步卿嫡道:“若是敢,看我不帶人端了他們的老窩。”
明朽鍶道:“算了吧,講真,若真有一天打起來我們步搖家不一定是輔修閣的對手。”
步卿嫡不贊同道:“阿鍶你怎說些這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明朽鍶淡了眉眼,道:“走吧,再往前走便是峽谷了,那裏沒必要前去,這次情報可能真出了錯誤,等我回去好好問問那人。”
步卿嫡攬住明朽鍶的胳膊,如孩子般將身子輕靠在上面,說道:“嗯。”
半路明朽鍶有些心不在焉,步卿嫡抱着她胳膊的手很緊,手指卻是未用力很輕,這般小心翼翼的姿態,明朽鍶眸光沉了幾分,道:“家主,若是方纔那棵草是有毒的應當如何?”
步卿嫡想也未想回道:“那也無事,草在我手上若是有毒死的第一個是我,這樣阿鍶就知道這草是有毒的,便不會再碰它了。”
又是一陣很長的沉默,明朽鍶頓了步子,面紗下紅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彷彿不可置信,又似理所應當。說道:“你可知,這樣你會死。”
步卿嫡笑了,明眸善睞印出的是明朽鍶一張不知所云的臉龐。
這張臉步卿嫡想看一輩子,印一輩子,念一輩子。
她道:“沒有阿鍶,我會生不如死。”
…………
下午,細雨已經沒了,天有些陰沉,到底也沒上午是冷了。
餘鳶來到明朽鍶居住的西苑,這裏不如忘憂川般女子粉多,寥寥幾棵海棠盛開,不高卻開的很旺盛,其餘的便什麼都沒了,皆是灰色復古,無一生機之色。
門口有兩個女修士看着,見是餘鳶便未說什麼,只是讓了門進去。
敲了門,明朽鍶前來開了門,笑道:“兮顏?”
餘鳶笑着道:“我可以進去吧。”
明朽鍶淡看了眼院內,勾脣道:“自然可以。”
一進屋便是一股濃郁的海棠花香撲鼻,餘鳶險些被嗆到,摸了摸鼻尖這才做罷,屋裏寬大幹淨,餘鳶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發覺這裏牆上掛的多數是萬馬奔騰,山川草色之圖。
這些畫作下筆成墨,輕描成影。無論是力道還是設計,還是周邊所話之意,不像是一個女子纔可做出來的。
明朽鍶倒茶回來,餘鳶斂了目光,半玩笑道:“明姑娘這裏裝飾可真是不同。”
明朽鍶倒了兩杯茶,一杯遞到餘鳶跟前,杯裏微冒着熱氣,繚繞與上。她笑道:“誰說女子一定要粉色不可,我偏偏喜歡黑色。”
餘鳶道:“明姑娘是個灑脫之人,心胸不比男子的小,若是男子定是個將軍不可。”
明朽鍶微挑了眉頭道:“誰說女子就不能是將軍。”
餘鳶聽出明朽鍶話外有意,順着表面上說道:“哈哈,不說其他,哪個國家沒兩個女將軍,那些舉着旗幟如男子一般上陣殺敵的女子可一點都不比男子差。”
明朽鍶舉了茶杯抿了一口,說道:“兮顏姑娘也是個懂事理的,有些話就不用明說了。”
餘鳶嘿嘿笑道:“自然自然,只是明姑娘,你將我們帶來忘憂川說是讓我們找人,好幾天了,不知明姑娘要找的那人究竟是誰,明姑娘明白告訴我們也好去尋找。”
明朽鍶淡笑道:“怎麼,急了?”
餘鳶道:“何爲急,我們不過是覺得這種有些寄人籬下的日子沒必要如此。”
“寄人籬下,何爲寄人籬下。”明朽鍶擡了眼,輕勾了脣道:“忘憂川除了步卿嫡,誰都是寄人籬下的活着。”
餘鳶裝作不懂道:“怎會,明姑娘與家主關係那麼好,談何寄人籬下之說。”
明朽鍶淡笑未言,指了下餘鳶面前已經不再冒熱氣的茶,道:“茶,快涼了,兮顏姑娘快些將它喝了吧。”
說完又像是察覺到什麼驚訝的微張了嘴巴,說道:“涼茶與熱茶是相反的,這茶不能喝了吧,等下我再給兮顏姑娘倒一杯。”
手指轉動茶杯,只是一不經意的動作,餘鳶恍然知道其中意思,阻攔了明朽鍶還要倒茶的動作,接過茶壺道:“兮顏自己來便行,涼茶與熱茶雖是相反,可有一句話不說,物極必反。反和反得了正。”
明朽鍶收回手,道:“雖有這句話之說,但朽鍶從不信。”
餘鳶道:“話已至此。明姑娘怎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當然我們也會完成之前答應你的。沒別的事,兮顏便先離開了。”
走到門口處,明朽鍶徒然說道:“你們來忘憂川的目的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餘鳶未回頭,只招了招手,道:“簡單不簡單全在明姑娘一念之間,這事不好說。”
…………
忘憂川的白色似乎有些短了,纔不過多久天便黑了,因是白天陰雨綿綿,晚上夜空裏也是毫無星星,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纔不過吃了晚膳,餘鳶便被葉清之叫到了屋裏,門關上,餘鳶瑟縮了兩下身子,看着孤男寡女的二人,乾笑道:“葉,葉子,怎麼了?”
葉清之未理,只是將牀上被褥攤開鋪墊整齊。
餘鳶站在一邊,想到之前答應過葉清之的,咬着牙道:“葉子,別不理我啊,我錯了。”
葉清之終是看她,被子也鋪好了,道:“還記得?”
餘鳶乖乖點頭。
葉清之見她這樣氣也消了半,輕輕將餘鳶攬在懷裏,嘆氣道:“以後別這樣了,你身子喫不消,還有,我怕。”
餘鳶知道葉清之是因白天明朽鍶診治的一番話而生氣,也知從前自己不顧一切有些任性了便未和葉清之擡槓,應道:“嗯,以後會聽話的。”
葉清之碰了餘鳶坐肩膀處,痛的餘鳶發出一聲悶哼,委屈道:“我疼。”
葉清之心疼了,將手和隔着衣衫放在餘鳶肩膀處,輕輕按摩兩下。一陣舒心的快意涌來,餘鳶舒服了不少,閉着眼連眼角都是樂的。
按摩半刻,葉清之同餘鳶坐在牀上,餘鳶脫掉了靴子兩條腿不老實的搭在葉清之腿上胡亂動彈。上半個身子幾乎是和葉清之黏在了一起,小腦袋窩在葉清之胸口上,不時揪着葉清之飄亂的墨發,說道:“葉子,今兒讓我來想幹什麼?”
說罷餘鳶卻不禁臉色微紅了,她晃了晃腦袋,狠狠呸了一口,暗歎自己胡思亂想了些。
葉清之手輕輕碰觸餘鳶的小腿,擡了頭道:“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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