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可要找他回來
事實上即便未提前,葉清之也想的到餘鳶定會在明日交接之時消失,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
餘鳶看似性子軟,瀟灑,可葉清之曉得她是個倔強到骨子裏都不願屈服的女子。這個早早他便知了,所平日裏許多餘鳶決定的事情,能解決的事情他從不會插手,或者斷她話語。
餘鳶不解道:“那你爲何不理我?”
葉清之擡頭看她,彎身一把將餘鳶抱了個滿懷:“我怕,再一次你離開我。”
…………
一夜未歸,降火俸擔心了一晚上,江瀾也在問他餘鳶去了哪裏,爲此一向不善言辭的降火俸只好說去找了江眠,聽罷身子方好了一點的江瀾便憂心滿臉。
清晨天明瞭個透徹,今兒下起了小雨,天極爲陰沉,估摸着晌午時分要有大雨將至。客棧裏遊玩居住的客人早上出去吃了個飯便都回來了,下雨路不好走,聊天的聊天,下棋的下棋,這裏也變得格外熱鬧。
餘鳶二人回來江瀾躺在牀上與降火俸僵持,只進門一眼二人之間微妙氣氛便不同,餘鳶摸了摸鼻尖,笑着拍了拍手,說道:“瀾兒,我回來了。”
江瀾側身探了個頭,臉色雖爲蒼白,笑意安心倒是極滿:“兮顏,兮顏,你可算回來了。”
餘鳶眯着眼睛在牀邊坐下,摸了摸江瀾瘦弱的小臉,道:“身子可好一些了?”
江瀾道:“好多了,吃了大夫開的藥,現在沒有那麼痛了。”
餘鳶鬆了口氣,瞥了眼雖沉着臉,眼裏卻有幾分不知所措的降火俸:“降火俸,你和瀾兒怎麼了?”
自進門便覺二人不太對勁,若方纔未看錯,進門那刻江瀾是面帶了些許怒氣的,降火俸清冷,所以性子好不喜與人計較,而江瀾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樣的二人在一起能紅臉,倒是奇怪。
江瀾略帶歉意的道:“是瀾兒不是,方纔醒來未發現兮顏,心裏有些着急,問降公子他說兮顏你去找小眠了,一夜未歸我擔心,降公子不讓我下牀,所以,所以就發生了點口角。”
說起這,餘鳶看了眼屋裏:“江眠,江眠回來了嗎?”
江瀾臉色一白,搖頭。
餘鳶心裏略有些沉重,江眠不是一個鬧小脾氣鬧到讓所有人憂心不已的地步,一夜了還未回,莫非遇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餘鳶能想到的,江瀾想來也是想到了這點,只是諾大的鎖靈城,江眠若是有意不讓她找到,也還真成了一個難題。
氣氛靜默片刻,窗外電閃雷鳴,風吹紙窗,打的窗上輕聲作響。隨後便是噼裏啪啦雨滴滴落聲,聽這聲,雨應不小。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幾人尋聲望去便見到推門而入的江眠。
衣衫溼盡,頭髮凌亂,臉色慘白恍若死人,不停有豆大的雨珠隨着頭髮滴落身上滑落地上,盪漾起一片漣漪,而本人筆直站着,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此時此刻,這模樣得江眠着着實實讓幾人驚訝了一把。
江瀾掀開了被褥便要下去,還好餘鳶反應的快將其攔住,這樣的天是江瀾是萬萬不可下地碰到涼氣的。
江瀾伸出手紅了眼眶:“小眠,你怎麼,怎麼這樣子,小眠。”
江眠睜開的眼睛裏極爲空洞,彷彿沒有聽到江瀾在說什麼,他緩緩,極慢的眸光掠過一屋子的人。
乾裂的嘴脣似乎蠕動了下,只見喉結微動,江眠目光死沉,身子一仰,摔倒地上,再沒了動作。
…………
江眠病了,這次不同與往日,真的,病了。
下午時分江瀾喝了兩劑藥,穿了厚厚的襦裙,由余鳶扶着去一旁房間裏探望還在昏迷的江眠。
牀上江眠很安靜,那張邪笑頑劣的臉上終是沒了絲毫笑意,如睡着了般安靜如斯,只是一張臉滄桑的有點可怕。
情緒方安靜下的江瀾見江眠這幅憔悴模樣,立馬落了淚,忍着腹中痛坐在牀沿邊,握住江眠冰涼的手:“小眠,小眠,阿姐錯了,阿姐……阿姐,錯了,阿姐不應該打你的,你醒來聽阿姐說對不起,別睡了。”
說到最後江瀾已是失聲痛哭,嗚咽到泣不成聲。
可江眠這次是真的患了重病,大夫說舊病未好,淋了很久的雨,一夜未進食,身子虛弱到了極點,加之之前,若是再不稍加註意只怕會咳嗽致死。
餘鳶在一旁看着心裏也極爲不好受,更多的是愧疚。與江眠,餘鳶是交了真心的,傻里傻氣的江眠餘鳶真拿他方弟弟一樣疼愛,因此才喜歡小事上小抄,鬧他。
可餘鳶真未聊到有一天會和江眠鬧到如此境地。
好端端,好端端的爲何會變成這樣……
靜默了許久,餘鳶啞聲道:“瀾兒,江眠……會沒事的。”
江瀾一直陪了江眠一下午,傍晚了,江瀾腹痛難忍,餘鳶讓她回房休息江瀾自是不願,餘鳶只好讓降火俸強行抱走了江瀾。
一個江眠如今成這模樣,餘鳶可不想讓江瀾再有半分危險。
屋裏只有餘鳶一個人,看着一直未醒的江眠,餘鳶悄聲走了過去,一手拉起江眠的手指與自己的手指交錯,隨後運用內力,將自己的修爲自己護身靈氣傳給江眠一些。
一道道純淨的白光點點從餘鳶手指流出流至江眠手裏,乃至整個身體。
隨着時間的流逝,餘鳶臉色越發蒼白,最後手回手,餘鳶一下子從牀榻上滾下,倒在地上狠狠吐了口鮮血。
從地上爬起來餘鳶看到江眠臉色已好了些,緩緩的鬆了口氣……
降火俸不放心回來恰巧看到餘鳶從牀上滾下來的一幕,當下便猛的推門而入,抱起餘鳶,伸手用衣袖擦汗了嘴邊血,也不知道說什麼,降火俸就這樣笨拙而僵硬的抱着,擦拭血。
餘鳶嘴角被這一略顯粗魯的動作弄的有些疼,曉得降火俸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便拉住阻止了降火俸的動作,搖頭道:“我沒事。”
降火俸死死顰着眉,顯然不信。
緩了兩口氣,也未感到自己胸口有那麼難受了,餘鳶指着門外道:“我們先出去。”
走廊上人不少,餘鳶扶着欄杆,降火俸看了她許久:“阿鳶,答應我,以後別這樣了。”
餘鳶勾了脣,低頭不經意看到自己手背上還留着昨日掙扎感留下的疤痕,搖頭道:“怕是不行……降火俸,江眠一定不可以出事。”
降火俸沉着眼,不語。
餘鳶慢慢道:“江眠只是個孩子,那日我本不應該與他爭執的,如今江眠成了這幅樣子,我有很大責任。即便瀾兒口上不說,心裏也有幾分怨我的吧,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也不喜歡愧疚,欠的我會還,愧疚的我會彌補,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只有一丁點修爲,我還是要救江眠。”
一聲淺笑,餘鳶灑脫道:“你啊,還有葉子,瀾兒也是,總是說讓我答應你們什麼,多的很,煩都煩死了,我可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何處,要是知道都做不到,完不成,是不是不會理我了。”
下意識的降火俸便搖頭,餘鳶卻搶在他前面:“我知道你肯定說不會,可降火俸你應該知道,經歷很多事情我雖不恨,但除了葉子我也懶得再承諾別人什麼了,畢竟失信於人也是極爲不好。”
至此,降火俸很久才道:“我明天阿鳶你的意思,只是……讓我呆在你身邊,一時一刻也好。”
餘鳶道:“去哪是你的自由,我管不得,也懶得管,降火俸講真,你救了我很多次,或許換做別的女子怕早就以身相許了,可我不會,我是妖女餘鳶,只愛葉清之一人的碧煙山餘鳶,至此,對你,我除了謝謝……再無其他。”
彷彿吃了一顆最真的苦膽,降火俸現在心裏都是苦澀,他能說什麼,不可以,不可以和葉清之在一起。
跟我走,回火焰山,回……我已爲你重建好的碧煙山。
這些降火俸從未告知過餘鳶。
許久,降火俸勾了脣道:“我知道了。”
夜裏雨不見小,反而越發大,天更是冷的有些嚇人了。若是外面這種天氣恐怕早就要下雪了,可鎖靈城不會,聽得這裏人所說鎖靈城雖四季偏冷,雪卻是極小,不到一定程度是下不了雪的,而這裏已有五年之久未見過雪白的雪。
江瀾吃了藥睡了一陣子醒了,餘鳶守候在邊,她的很輕,江瀾一動,她也便隨之醒來。
餘鳶笑着道:“瀾兒,你醒了。”
看餘鳶穿的單薄,江瀾責備的道:“兮顏,你穿的太少了。”
餘鳶道:“屋裏暖和,不冷。”
江瀾嗔了她一眼,隨後探了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很痛,令她不禁收回手。
想到什麼,江瀾的眸光一點一點暗淡了下去。
“兮顏,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江瀾招了招手,餘鳶附身耳聽。
簡短几字,聽完餘鳶愣到一句話都說不出。
江瀾苦澀一笑,說道:“所以,日後還請兮顏多多照顧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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