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生死(二)
“死定了,死定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這個時辰,這個氣氛加之這個情況,年輕男子的話彷彿石沉大海,雖平靜無聲,卻攬了一片海的寧靜,深到心裏,無聲的恐怖。
那官員氣道:“你知道什麼倒是說啊,這個份上了,再不說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年輕男子蒼白着臉道:“各位同僚難道就沒懷疑過每隔五年凡是參加賭石大會前十的人莫名都以各種緣由死的死,瘋的瘋,還有下落不明的也不少。若在下未猜錯除了四皇子和我是第一年來此,其餘七位怕都不是頭一次了,只是次數也不會超過五次。”
衆人臉色徒然一變,不敢置信以及難言的恐懼。
年輕男子見此原先還有些忐忑的心線下是可以確認了,他推斷並無錯誤,可以說一字不差全都說了個乾淨。
餘鳶聽得迷迷糊糊,道:“所以呢,如何?”
官員道:“你這小子,可別胡言亂語,沒有證據十有九成的事情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擾亂人心,四皇子可在這裏,若有半分虛假在裏,後果你自己可承擔。”
年輕男子癱軟着身子跪在地上:“這個節骨眼上在下怎會胡說,若非有十足把握,這等大逆不道,可誅九族的事誰也不願做。”
的確,生死一刻,這等危險不知,所知便是危險死至之時,他何苦再欺騙衆人。話雖疑三分,到底衆人都聽進了心裏。
夜溧低着眉看他一眼,一小塊石頭落在手背上,砸了一塊微紅,他抿着脣道:“這些事,你如何得知?”
年輕男子道:“不知大家可還記得鶯歌。”
官員道:“可是前幾年被殺死的那位進了前十的女子鶯歌。”
年輕男子點頭,道:“正是。在下名喚鶯允,實不相瞞,前幾年死去的正是在下的阿姐鶯歌。”
官員指着他驚道:“你是那姑娘的弟弟?不可能,當初鶯歌那姑娘死後我們這些同她一起進前十的人調查過她背景,鶯歌孤苦一人,無父無母,更無兄弟,哪裏來的弟弟。你這小子,真是說夢話。”
鶯允不慌,依舊低着頭道:“那大人調查可是說鶯歌時常救助一男子,給他做飯,買衣,養他。”
官員沉默,餘鳶衆人便猜得鶯允所言不虛。
靜默片刻,官員臉色一片灰白,依舊有些不死心道:“你既然是鶯歌的弟弟,他又爲何隱瞞與世人?”
餘鳶看鶯允年紀不過只有十五六歲,卻一身正骨,身姿也頗爲瀟灑,道:“約摸,是與鶯歌姑娘身上超凡的賭石靈力有關吧。”
夜溧眯了眼睛道:“鶯允,兮顏說的可真?”
鶯允擡了眼看向幾人,神色哀慼的點頭,道:“沒錯,我阿姐招來殺身之禍的的確確是因爲那該死的賭石大會,所謂天賦過人,天生奇才,都是假的。都只是孟婆這些背後操控之人貪圖能力的藉口。”
衆人震驚,彼時天一陣翻轉,腳底石塊飛起,上面岩石亂下,無數石塊彷彿長了生命似的橫在半空,零零散散無數,卡在衆人中間,亦是準備攻擊衆人。
能來賭石大會的又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方纔事發突然失了鎮定,線下適應便趕忙拔出腰間佩劍,持地堅韌。更有兩個懂些靈氣之士,畫了術法,隔開了一些碎石的攻擊。
餘鳶下意識的便向身後跟隨的葉清之靠去,夜溧一把拉住了她欲去離開的肩膀,小聲道:“別去。”
餘鳶頓了步伐,停在二人中間,猶豫片刻,夜溧道:“這個節骨眼上兮顏你若是去了,什麼都完了。”
還未來得及說些後話,便聽得身後一人發出一聲慘叫,原是那位官員被石塊砸中了額頭,石塊算不得多大,拇指般寬,只是從高處落下再到人身上難免顯的極爲疼痛。
只見那官員血流滿了整個臉。捂住傷口依舊不見血少半分,隱約還可看到外露的皮肉。
衆人臉色白的嚇人,這官員的叫聲着實太過悽慘了些,聽得久了免不得不舒服。
一位女家眷受不了的尖叫一聲,道:“這位大人,你能別叫了嗎,不就是被砸了下嗎,這裏誰沒被砸過,誰也沒有想你這樣鬼哭狼嚎的。還一大老爺門也不怕失了身份。”
官員仿若未聞,依舊抱着頭左右跌晃。
離官員最近的一名女子驚呼道:“大……大人……你的臉,你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官員一邊悽慘尖叫,餘下的兩隻手死死抓住臉,手指深入骨皮,這下子不僅是破口之處血流,可以說官員整張臉上都會臉,加之橫七豎八的抓痕,看起來別樣嚇人。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看着官員的臉愣到一句話都說不出。
只見方纔還是鮮紅血滿臉,除去一口牙齒,一眨眼間皆都成了黑色。滴在地上彷彿碳一般,黑乎乎一片。隨着官員不斷用手撓,臉上的皮彷彿會脫落似的,一塊一塊掉在地上,空氣隱約還傳來皮肉撕裂聲。
官員指甲縫間塞滿了肉屑,一張臉五官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幾位家眷沒忍住彎腰乾嘔兩,着實被眼前這一幕噁心到了。
這還不算,黑血流後,那滿臉的抓痕處發膿,流下如果汁的液體一般直直流垂的東西。空氣裏頓時瀰漫了一股腥臭味。
餘鳶看到此處,一把抓住夜溧的手臂,扭過頭吐了兩口。卻都是酸水。
夜溧只當餘鳶是被噁心到了,並未多想,便拍了拍的後背,順氣。
“啊,癢死我了,癢死我了。好疼好疼啊。”
官員整個身體都在地上打滾,痛苦到聲音又尖又細,只讓人聽了汗毛倒豎。
夜溧看向呆愣的衆人一眼,道:“這究竟是什麼回事,只是賭石大會而已,哪裏用得着鬧出人命。”
衆人顫顫巍巍不語,顯然是知道些什麼卻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鶯允哆嗦着脣角,指着官員道:“跑,跑。”
他聲音極小,幾人只聽得細若蚊足,並未聽清鶯允說了什麼。
鶯允忽然紅着雙目大喊一聲:“跑。”
尋着目光望去,便見到躺在地上的官員不知何時已站起身子,頭以一種扭曲的方向垂直,一張臉上已成了一塊肉塊,除了一雙血紅的眼睛,什麼都看不清了。
獠牙也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來的,血淋淋的嘴巴舌頭卻是露出半個,猙獰外露。
隨着一聲暴動,官員便伸着雙手衝幾人衝來。
夜溧凝着眉道:“有什麼事和疑問過會兒再說,先出去。這位官員情形不大對。”
走,出去,前後不通,應去哪裏。
衆人臉上一片慘白之色。
鶯允道:“跳下去吧。”
“什麼。”
鶯允道:“這石塊有毒,萬不可觸碰後血肉之內,若是在這裏待下去,不說失控的官員襲擊,怕後誰再被石塊砸破身上,也會變成和這位官員一樣的下場,介時大家都活不了。前後不通,也未有人試過下面如何,既然都是死,何不試一試。”
“啊!!!”一名女眷尖叫一聲,身子倒在地上,因方纔石塊襲擊她側身躲過未看官員,被其一個猛撲撲在地上。。官員正用他長長的獠牙啃咬女眷的脖子,力道之大落牙便是一股鮮血流出。
家眷拼死反抗,胡亂瞪着雙腿亂動:“救命啊,救命啊,四皇子……四皇子,救命啊。”
夜溧伸出手就要去弄開官員的身體,鶯允卻伸出手一把攔下了他,道:“沒用了,被其砸上,便會變成和官員一樣的下場,這女眷已露血,說什麼,做什麼已經晚了。”
夜溧臉色白了些,僵硬的手停在半空,未落下,也未收起。
鶯允道:“若是各位肯信得過鶯允,接下來鶯允數三聲,三聲後便跳下去,下面是個什麼情況鶯允也不知道,可鶯允知道若是一直待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既然如此何不一試。”
他說的極爲平淡,眉眼間卻是十分自信,帶了幾分不容反駁,讓人信服之力,面對此等情況也未亂了步伐,依舊有條不紊的安排。
餘鳶讚歎的看過一眼,便覺這個年紀鶯允所言所行,的確有大男子之意。
事實上餘鳶猜測的不錯,誰也未想到這位開始怯懦不堪的少年,在多少年後會成爲一國將軍,手握兵權。
氣氛一度僵到了冰點,下面是懸崖,究竟有多高,落地後又是怎樣一番境地都無人知道。
鶯允卻已開始默唸:“三……”
餘鳶偷偷側了身子碰了葉清之兩下,葉清之會意,在她身上施了術,周圍加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事實上不用餘鳶提醒葉清之也正準備如此。
“二。”
夜溧對衆人道:“本王雖是頭一次參加賭石大會,這裏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本王也不清楚,只是照如今這個情況來看,的確如這位小兄弟所說,若是一直待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本王的意思便是試一試,不管下面如何,試試又如何。”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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