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塵封(二)
“什麼都調查不多。”鶯歌死寂的眸子緩緩看向夜溧:“他們皇家貴人做出這等畜生的事情,又豈會讓外人知道。”
衆人都是一片糊塗,畢竟當日鶯歌幾人到底經歷了什麼,結果是何,最後鶯歌又爲何平白無故死了,這些他們真是不知。
聽鶯歌說與皇上有關,雖與之前調查之事有些相似。可到底中間也有一些情況說不通。
餘鳶道:“鶯歌姑娘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鶯歌歪了頭,道:“這個不急。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毒蛇,惡鬼纏身,夢魘突至。餘鳶心裏隱隱有股壓抑的緊迫:“鶯歌姑娘的意思是?”
“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知道嗎?”
“不就是賭石大會待的?”
“胡說。”鶯歌冷冷向說話的婦人投過一眼:“這是墳地,這片山谷下面不知埋了多少戰死的亡魂,或病死的百姓,被人謀殺的忠臣。莫說我是惡鬼,這裏厲鬼也不在少數,你們這一羣凡人來到這裏,現在是白天。戾氣稍輕,等到了晚上,這些鬼魂都會出來。介時莫說你們,這位修士也逃不過。”
幾人癱軟的倒在地上。
餘鳶心裏也沉了幾分,果真。毒蛇那便是厲鬼操控,惡鬼上身,方纔她理解錯了,路中死去的那對夫妻不是鶯歌害死,而是其餘惡鬼。夢魘也是,周圍小鬼聯合到一起搞的惡作劇。爲的也不是要他們性命,只是圖個好玩,待消耗乾淨幾人的體力,到了晚上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纏死。
餘鳶所擔心的並非是難纏的惡鬼,而是如今情況。這是戾氣最爲凝重的地方,可以說光是這一點他們吵處於被動地位。再者這裏除了葉清之他倆其餘幾人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一點能抵擋惡鬼的防身之術都不懂,介時到了晚上,惡鬼全出,這些人只有等死的命了。
夜溧雖聽的七七八八,鬼神之說他不是不信,可以說在外這些年到真是見過不少奇事。說惡鬼纏身,死去的鶯歌便在眼前,他信。
畢竟這世上原就有諸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人嚐嚐將其歸與命,命次,鬼在,何嘗不是相相牽扯。
“你的意思是,若是天黑之前出不去的話,都要死在這裏?”
鶯歌淡笑一聲,道:“不是你們。小允我會救走,你們這些人的死活關我何事。”
男子慘白着臉道:“鶯歌,對不起你的不是我們,而是皇家中人,你何苦這般對待我們這些不過也只是被牽扯到其中的人。”
“無辜嗎?我何嘗不是無辜至極。我不過是有幸進了前三,不小心看到孟婆做的事情,便被洗滌靈魂,千刀萬剮而死。”
鶯歌一語落一詞死寂的眸子戾氣便多了幾分,直至血紅:“靈魂被洗,千刀萬剮,全身被拆開,你們可知,我有多痛?”
“阿姐。”鶯允哭了聲,一下子跪在地上,捂住胸口:“是弟弟沒用,是弟弟沒用。沒保護好阿姐。”
鶯歌閉上眼睛,餘鳶看得出她是在強行壓下身上不由得她控制的戾氣。戾氣這種東西只要提到觸碰心裏那件隱晦或者最痛苦不過的事情便會自己跑出來,吞人神智。
鶯歌還願鶯允控制在她身上也不太好受的戾氣,可見她還是有幾分尚未被鬼氣吞噬的神智。
如此,到也不是一點路都行不通。
餘鳶對鶯歌道:“鶯歌姑娘,或許你死的很冤,很慘。但大可等到出去將這些人繩之以法,還自己一個公道,不必牽扯這幾位不過貪圖一點靈石而被牽扯其中的官員。”
好似是聽到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鶯歌笑聲越大,填了數不清的嘲諷。“真是好笑,你可知道害死我的是誰?”
餘鳶:“當今靈川國皇上,夜雄。”
鶯歌也不笑了,驀然道:“皇上。他可是皇上啊?我一平民,如何他,如何他。”
餘鳶淡淡一笑,道:“皇上又如何,人間不有一句話說的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要證據夠足,夜雄犯下的惡行昭示天下,一定可以還鶯歌后姑娘你清白。”
鶯歌沉默了會兒,抿着毫無血色的脣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家相公是仙仕。”餘鳶笑道:“別人或許不知仙仕是何,鶯歌姑娘和四皇子不會不知吧。”
夜溧這次是徹徹底底驚到了,失了禮儀的大聲道:“他是仙仕?”
“天道坊的仙仕額間都有一枚淡藍色桃花印記,這是標誌,也是宿命。我想凡事對外事略有所聞的應該都聽過一二。”
事到如今餘鳶只好亮明瞭葉清之的身份,若不然如何說服鶯歌,又如何讓衆人信服於她,莫再起內部矛盾,齊心將當年被抹掉的事情毫無保留的說出,一同活着出去。
氣氛徒然便變了,目光不約而至與葉清之身上,凝着他額間最爲顯眼,卻之前一直被衆人遺忘的重點。
的確,普通人怎會額間出現一印記之說,之前重點全在怎麼出去,後又會發生何事,一直未注意這。
“仙仕,仙仕怎麼會好端端來到我靈川國,參加賭石大會。”一人半信半疑的問道。
餘鳶看他一眼,道:“這個份上,我有必要騙你們嗎。再說,現在你們這些人的生死不過一隻螻蟻,輕而易舉就可讓人弄死。你們除了信我和我家相公,還能信誰?”
這話的確夠狂妄,幾人卻又找不出一句話前來反駁你餘鳶一句話。因是事實,因是他們只是凡人,惡鬼什麼的,他們什麼都做不了,無法反抗,只能靜待死亡。
瞅着幾人不說話,餘鳶心裏鬆了口氣,道:“一起吧,一起活着出去。”
“五個時辰。”鶯歌飄到鶯允身後:“你們只有五個時辰,若是五個時辰未找到出去的法子,都要死在這裏。其實這樣也挺好,說不定你們也會體會到當初和我一樣的苦痛,變成惡鬼或者厲鬼,前來陪我了。”
“天渡陣。”
“什麼?”
葉清之伸出手來,掌心便有無處點亮,泛着淡淡的紫光,指向這處不同地方。
夜溧道:“這是……什麼意思?”
“天渡陣……天渡陣。”餘鳶呢喃兩句,腦中忽顯一幕前世自己流浪在邊改關那處遇到靈幽而敵對的一種陣法。
只是這陣法雖厲害,卻是邪物,正道修行之人是斷不會使用此陣法。雖不損害修行,卻需犧牲許多人的性命纔可築成此法。依着這規模來看,她猜測最少需要二十條性命的獻祭纔可完成。
餘鳶眉眼一立,道:“靈幽,只有靈幽懂這法子。她……她來靈川國了?”
情緒略有些激動,餘鳶說話也帶了幾分結巴。葉清之想到之前鎖靈城最後一戰中靈幽所說上輩子對餘鳶做出的事情,曉得餘鳶是想起了以前不開心的回憶,他便將人摟在懷裏,摸着髮梢,安慰道:“別怕,別怕鳶兒,過去了,都過去了。”
餘鳶將脣妖的慘白,窩在葉清之懷裏,聞着好聞又眷戀的味道,好一會兒才平息心跳,緩道:“靈幽,她來靈川國了。”
葉清之點點頭,對那幾位倒在地上的人道:“今日這種陣法,在以往賭石大會上出現過嗎?”
幾人雖不懂葉清之口中陣法是什麼,只憑着回憶以及處境,道:沒有。”
“那便說的通了。餘鳶手心一緊,道:“餘鳶從天道坊跑下來也不過是今年的事,葉子,我……”
葉清之將人兒摟緊了,柔聲道::“別怕,一切有我。”
“天渡陣,是什麼?”夜溧忍着對他來說略有些刺眼的場景,開口問道。
“天,那是什麼。”一婦人驚呼。
幾人尋聲望去便見到方來時的那條路不知何時跑滿了密密麻麻蟲子,個頭雖小,烏起碼黑的聚在一起,急將一片略帶了些許翠綠的土地染成了黢黑。
“滴答滴答”好似清水滴落,“咯吱咯吱”又像是在用尖銳的牙齒啃噬某個東西一樣,不斷髮出咀嚼聲。
塵土飛起,連帶着地下也稍稍有些震盪。待餘鳶看清來的東西,已快到了他們這些人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餘鳶驚呼一聲,大聲道:“快跑,屍蟲,是屍蟲。”
衆人聞言嚇到失禁,怕爬在地上也不管發顫的雙腿,你抓我,我抓你,慌亂一團,互相攙扶着向前跑。
葉清之蹲下身,餘鳶也不猶豫立馬跳了上去。
她緩了幾分心神,對還在失神的鶯歌連着鶯允,道:“走啊。有什麼事先離開這裏再說。”
鶯歌道:“不用管我,你們且帶着我阿弟離開便是。”
“阿姐。”
“走啊!!”
夜溧一把拉住步伐慢的鶯允,道:“你阿姐沒事,先離開。”
幾人不過離開這裏停留了片刻的地方,後面那羣屍蟲便追過而來,所經之地寸草不生,一片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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