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對不起我很髒
“我……我是。”
“你……”夜詢緩緩站起身,便看到鶯歌是漂浮在面前的,他恍然才明白什麼,剛起身便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想到之前魔蛇一事,掩面痛哭:“對不起,鶯歌,我……我對不起你。”
鶯歌笑着搖搖頭,飄到他跟前,凝着夜詢好看的眉眼,極爲認真道:“夜詢,說句實話,愛我不愛?”
思思念唸的人兒近在咫尺,夜詢伸手欲碰,手在靠近鶯歌面龐時卻仿若碰透明,手指穿過,摸了個空。
夜詢也觸碰不到,再感受不到鶯歌身上絲毫的溫度,有的不過是徹體的寒意。他知,鶯歌已和他陰陽間隔,此生錯過。
像再控制不住,夜詢失聲掩面“愛,我……你是我命啊。”
鶯歌笑了,笑的很美,這是她成了鬼後面部動作最大的一次。
“我也愛你。”
她彎了身,輕輕又小心翼翼抱住夜詢,不能過多,和夜詢之間隔了一手指間隔。夜詢也張開了雙懷學着鶯歌模樣。
二人碰不到,卻又好像抱到了,因爲鶯歌笑的太滿足了。
夜詢的淚透過手指,穿過鶯歌身體,泣不成聲,淚流了滿臉,一大男人如此,任誰看了都會動容。
兩個時辰對於碌碌無爲的閒散人士約摸很慢,對於只有兩個時辰便要灰飛煙滅的鶯歌,太快了。
在與夜詢分開將及,鶯歌對夜詢撒了個謊。她說:“夜詢,你背後一次。沒有我的話不許回頭。”
夜詢未多想,也不敢想,便笑着應下。
樹飄動,晌午時分奈何橋下起了大雪,雪花悄然而至,落了一地,滿梢白茫茫。
夜詢等了許久,都未聽到那聲呼喚。看着外面落了一地的白雪,他悵然若失的呢喃道:“終究還是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我這滿身的賭石之氣,有何意思。”
悔嗎,他悔。對鶯歌是利用還是真心,夜詢明白的太晚,待奈何橋上,看到鶯歌與孟歸相擁,他莫名便不舒服的討厭孟歸。生死一刻,被孟婆帶出巖洞,他想着要帶鶯歌一塊兒。從那一刻他便知,他中了一名爲鶯歌女子的毒。
此後再無一人像鶯歌一樣不顧形象翹着二郎腿悠閒的在他面前說他不是,尋他開心,撩他心絃,動他之心。
到底說什麼都晚了,鶯歌死了,魂魄已散,即便他死了也無法再與鶯歌相見。這一生求而不得,努力爭取的東西,彷彿都沒了意思。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爲一個很的離開死亡或者不捨而停止不前。它是最公正,也是最無情的那個。
路上二人手拉手走着,下了雪餘鳶也不覺得冷反而十分愜意,雙手捧雪,笑聲歡愉。
葉清之看餘鳶難得玩的開心,便未阻止。只在背後一直盯着餘鳶,以防她馬虎粗心摔倒。
餘鳶自然高興,一半是活着出了奈何橋,另一則是在鶯歌身上得了寒冰,完了江瀾祈願。二者皆美,一路的擔驚受怕,也值了。
餘鳶慢了步子,道:“巫族蒼翼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要是大族或者國家,她多多少少也應該知道一點。不至於連二人用的術是什麼都不曉得。
葉清之道:“一百多年前興起,十年前被一羣道士屠殺,全族滅亡,只是誰也沒想到還會逃出三人。”
“鶯歌,孟歸,鶯允,我看她三用的不是術,不是名門正派,也不列於邪道。是什麼?”
“靈。”葉清之握住餘鳶凍的通紅的手指,暖着,道:“天道坊稱這些人爲異人。某方面天賦異凜,甚至超過了凡人應有的程度。就像鶯歌可用手指探得被遮住的物體,孟歸心可感應是人是魔還是妖。巫族蒼翼人不可是仙仕,不是正派,人間容不下,又因個個身手不凡。道士便打壓其族人,最後將其屠殺。”
餘鳶聽後撇撇嘴,道:“到底人家也沒犯錯,未做過錯事,這些臭道士真是一羣瘋子。”
葉清之笑笑,待暖好了餘鳶的手指,便摟着她回客棧。
天冷,地滑,這外面還是少出來些的好。
“小眠,你開開門,喝點藥。”
江瀾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藥在門外一聲聲胡亂,敲門。線下可謂是頭大了幾力。
一陣無果後,江瀾狠狠敲了幾下門,咬着牙,轉身去了隔壁降火俸房間。
一直在等餘鳶回來的降火俸正襟危坐於椅子上,江瀾敲門而入,降火俸下意識的起了身子,見是江瀾又重新坐下,只淡淡看她一眼,未語。卻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眼裏的失望。
江瀾訕訕笑了笑,也未坐下,只在一旁站着手機依舊端着那碗帶着濃重苦味的藥。
降火俸不是個話多之人,江瀾沉默,他能做的只有更沉默。
藥漸涼下,江瀾橫了橫心。小聲道:“我……降公子。有件事我,我想勞煩下降公子。”
難得的江瀾吞吞吐吐說不清,降火俸猜了三分,見得江瀾一臉無奈和難爲情,他抿着脣道:“江小姐,且說。”
江瀾道:“我家,小眠,身子剛剛好了一點,大夫說這藥必要頓頓喝,連續三天才可,可……”
她苦笑一聲,道:“約摸是怪我,無論我怎樣敲門,小眠都不理會我。我也是沒辦法了,小眠身體太差勁,過了這個時辰怕什麼都要晚了,所以所以……我,斗膽想請降公子幫忙一二,勸勸我家小眠,不原諒我無所謂,藥喝了就行。”
說到最後江瀾臉色微紅,低着頭不敢看降火俸的臉。頭一次,江瀾覺得自己臉皮子熱了。
“降公子不答應也沒關係,就像降公子說的,你並不欠我什麼。”江瀾頭低了越發低了,聲音也漸小:“只是,還請看在一點薄面,勸上一二。”
江瀾心裏到底沒多大低,先前說了了不少傷人心的話,她也不知怎麼了稀裏糊塗的做了不少錯事。餘鳶說的對,江眠與降火俸事,錯不在降火俸。是她家弟弟死皮賴臉追着人家不放,是自己太過偏激了,纔會糊塗如此。
頓了會兒,江瀾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以爲降火俸沉默便是拒絕正要開口說什麼。降火俸卻突然站起身,道:“我去。”
門未敲,鎖的很輕,輕輕用鑰匙掛起,降火俸很輕易便直接破門而入。
牀邊江眠衣衫凌亂,頭髮亂如草包,雙目血紅。嚴寒的天只穿了單薄的褻衣,露出的腳趾和臉凍的通紅。
降火俸淡淡看了眼錯愕不已的江眠,將江瀾囑咐的藥擱置在桌上,就要離開。江眠愣了片刻,迴應過來便擺手隔了些許距離下意識的阻止要離開的降火俸:“別,別走。”
降火俸頓下步子。江眠胡亂摸了把臉,看着降火俸削弱的後背,哽了哽聲音:“陪,陪陪我。”
降火俸當真未走,只道:“把衣服穿好,藥喝了。”
江眠乖乖聽之,撿起散亂了一牀的衣物,連連着半個身子凍的發麻,跌跌撞撞穿好衣服,繫好腰束。看了幾眼降火俸,又馬上對着鏡子整理好自己散亂的頭髮。待衣衫端正,頭髮梳理得當。他這才走到降火俸面前,拿過他手上的藥一飲而盡。
降火俸釋然了些,將盤子隔在桌上。江眠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道:“火俸……可還生氣?”
降火俸未語,只是淡淡睨着他。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水,雖寒但澈。江眠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死在這雙眼裏,河面波濤洶涌,他如一頁逆行的小舟,不可行而爲之,是錯,他知,卻不想回頭。
他伸手欲拉住降火俸垂在身側兩邊的手,明擡了半個卻又徒然落下,他低着頭道:“我……火俸。你別,別走。”
降火俸未看到江眠糾結至此,面色淡然,道:“我不會走,阿鳶還在這,我不會離開。”
江眠苦澀的笑了笑,呢喃道:“不,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降火俸淡淡應了聲,擡了步子。江眠一把拉住欲要離開的他,慌亂道:“別,別走。”
降火俸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江眠死死抓住的手腕,微顰了眉:“你姐還在外面等着,藥喝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我……火俸,我。”
降火俸握緊了拳頭。
“對……對不起。”
冷笑蹦出,降火俸猛的轉身將埋頭痛哭的江眠一下推倒地上。
江眠頭與地相撞“嘭”一聲,撞的他頭有些昏沉,眼裏未乾的淚模糊了雙眼也令他有些看不清面前這人了。
降火俸半彎着身子,一手揪着江眠的衣襟,道:“對不起如何,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江眠垂了眸,道:“對不起,我……我很髒,火俸,我配不上你。”
降火俸冷冷一哼,道:“老子守到如今的清白身子竟讓你這小子白白睡了,真是可笑。”
“你……”降火俸的話令江眠又驚又喜,他瞪大了眼睛道:“你……還未……”行過房事。
“老子喜歡阿鳶那麼多年,爲她守身如玉,連個女人都不曾正眼看過。何來碰過一說。”
重生之魔道小娘子章節列表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