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照顾阿正 作者:幻天心 章節目錄作者:幻天心 苏宜听了這话奇怪道:“我一直住在這裡啊,阿正,你又犯病了。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說着,走出了内室,把那灰突突的棉袍脱了下来,换上了那新袍子,却见张氏从厨房端着粥走出来,见苏宜焕然一新,喜道:“宜儿這样才好,那個时候让你穿你不穿。” “那不一样哦。”苏宜无奈地摊手笑道:“娘,若是我那個时候穿新的,今儿就沒法子换了呢,嘻嘻。” 张氏见闺女经历這么一场浩劫,忽然如此精神都所,心中也十分安慰,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喝粥,忽然想起子裡還有一個来,忙站起来道:“对了,宜儿,那個可怜的乞儿呢?“ “乞儿?”苏宜眨了眨眼,忽然悟到娘說的是那個小疯子阿正,噗嗤一笑,心道自己叫阿正“小疯子”,在娘眼裡却是“可怜的小乞儿”,哈哈…… 张氏见苏宜笑得开心,奇道:“宜儿,你笑什么?” 苏宜想起小疯子攻击性十分强,摇了摇头道:“娘,先别管他了,他可是個疯子,发起疯来不得了,待会儿再收拾他。” 张氏见女儿說得仿佛对疯狗似的,脸色一沉道:“你這孩子,人家怪可怜的,怎么這么說人家。”說着,从厨房裡舀了一碗粥,端着进了内室,见阿正愣愣坐在那裡,皱着眉望着眼前的一切。 “乞……孩子,你還好吧?”张氏见他头顶两個大包,鼻青脸肿的摸样,心中怜心更盛,走了過去,把碗端過去,才发现阿正竟被绑了双手。 “啊呀呀,那些拐子真真可恶。”张氏放下碗,上去解开阿正的双手道,细声细语地道:“孩子,饿坏了吧,快吃些东西。”說着,把那米粥端了過去。 阿正虽然对苏宜心怀恶念,对着這样温柔秀丽的张氏怒不起来,眼见那碗粥放在嘴角,咽了口唾沫,他饿了许多时日,除了被苏宜吃了的那两個果子,再也沒吃多少东西,如今闻着這米香,实在抵不過,接過那碗,“呼啦”喝了起来。 张氏见他喝得香甜,忙伸手抚摸着他的背,叹息道:“慢点,孩子……” 阿正被她一摸,浑身僵直,拧了拧身子,把她的手甩开。 张氏被他闪了一下,讪讪缩了手,她可沒有苏宜的厚脸皮,脸上一红,暗道惭愧,见阿正把那碗粥很快喝完,拿過那碗道:“孩子,我再给你盛一碗。”說着,转身离开。 阿正怔怔地望着张氏的背影,阴沉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那個女人恶毒,却不代表着她母亲是個坏人,只是這样温柔善良的女子,怎么会养出那么恶毒可恶的女人呢? 正发呆,见恶毒的女人走了进来,只是五岁的缩小版,探头探脑对他道:“阿疯,你好了嗎?” “谁是疯子?”阿正怒斥道:“你這個……”忽然住口,转過了头去。 苏宜却沒這么多心绪,她站在床前,认真忖度着晚上如何安排,這小疯子断断不能睡床的,一则男女有别,二则這孩子半夜发起疯了如何是好,三则……她怎么舍得让娘和自己受苦呢? 那么……扔在地上嗎? 苏宜看了看冰凉的地面,抚摸着下颌,要不……跟那两只母鸡一般,垫上些稻草,让他睡到稻草上?恩,就這么干…… 她转過身,走出外间,见张氏正端着一碗米粥過来,道:“娘,你先看着阿疯,我出去一趟。” “這孩子叫阿疯?”张氏愣了愣。 苏宜迟疑了下,点了点头道:“這名字挺合适的。”說着,便要出门。 “你去哪儿,宜儿。”张氏见女儿刚回来又要出门,十分舍不得。 “娘,晚上怎么安排啊,我去找些稻草来,给阿疯垫上,让他睡在地上。”苏宜嘻嘻一笑。 “不行。”张氏脸色一变,道:“這么可怜的娃,腿又折了,地上冰凉的,怎么让他睡在哪裡!” “那娘,我們睡哪儿?”苏宜把手一摊。 张氏迟疑了下,道:“要不……要不……” “娘,你不会让咱们娘两個睡地上吧。”苏宜心道這娘也太善良了吧,她虽然這一世决心做好人,却决做不到這样的“好”。 “要不……宜儿,我們睡一头,让那孩子睡一头?”张氏涨红脸,结结巴巴道。 苏宜摇了摇头道:“這可不行,娘,你不是整日裡說千金小姐,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现在五六岁了,阿疯可是已经七八岁了,這個……不行,不行的。”其实她倒是在乎這個,而是怕阿正半夜发疯,再来個掐死,那可真真逃不了了。 张氏听了這理由,终于不說话了,沉默了半晌,道:“那咱们娘两個到李婶子哪裡睡?” “哇,不会吧。”苏宜把头摇得宛如拨浪鼓,道:“我才不要,娘……你也太……”說到半截,忽然想起一個主意,道:“娘,别說了,我出去看看。”說着,也不待张氏說什么,就出了门。 她刚出了院门,就见李氏在隔壁探头探脑,见苏宜出来,道:“啊呀,小宜子,不在家裡歇着,出门作甚?” 苏宜嘻嘻一笑道:“听說孙哥哥摔到了,去看看小栗子他们。”說着,摆了摆手,七拐八拐,走到孙家,推了推门道:“小栗子在家嗎?” 那门虚掩着,听孙大婶走了出来道:“啊呀,小宜子啊,快来。”說着,把苏宜迎进了院子,苏宜笑道:“孙婶婶,孙哥哥不知怎样了?” 孙氏“哎”了一声道:“别提那混小子了,人家小丫沒事,他倒是摔着了,也不知平时把那伶俐劲儿放哪了”她听孙立說過,苏宜故意把贼引开,救了他们個,因此心裡感激,想着不知要怎么感激好,忙到了后院提出一篮子鸡蛋来,道:“小宜子,拿着,這是给你娘的。” “啊,這么怎么行。”苏宜摆了摆手道:“我不要,孙婶婶,我們家有两只母鸡了呢,我……去看孙哥哥。”說着,快步进了他们家厢房,见孙栗迎了出来,拍手道:“小宜子太好了,正說你呢。” 苏宜走进孙家厢房,见其二十尺见方,十分敞亮,裡面家具虽然称不上奢华,却十分精致周全,心裡便定了主意,见孙立躺在床上,头上包扎着白布道:“孙哥哥,你好些了嗎?” 孙立见苏宜来看他,十分高兴,点头道:“沒事,不過摔了一下,大惊小怪的。” “還說呢。”孙栗撇了撇嘴道:“头上汩汩流血,把娘都吓死了。” 孙立挠了挠头,嘿嘿直笑。 苏宜抿嘴一笑,打量着這房间,指着不远处一個床榻,道:“咦,這個床榻真好看,小栗子,是孙大伯做得嗎?” 提起父亲,孙栗十分骄傲,笑道:“是啊,阿爹什么都会做,我們家的物件都是他做的呢。” 苏宜過去仔细看了看那床榻,比量着阿疯的长短,倒是也合适,便道:“我們家的家什都太少了,娘托我买件哩,我看這個倒好,不知多少银子?” 孙栗歪着头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得问娘。” 此时孙氏正走进来,听了這话道:“什么?” “娘,小宜子要买這床榻哩,說张婶婶想要加添物件,问我們多少银子?” 孙氏一听,忽然想到捡了那孩子,心知肚明,笑道:“小宜子,不用你买,送给你们家了。” 谁知苏宜摇头道:“那不行,娘說了,若是婶婶送给我們家,便是瞧不起我們家,如今我們有了月钱,也有了些出息,断断不能欠人家的。” 孙氏听了這话,十分象那清高的张氏口气,不敢不要钱了,讷讷道:“這……” “這样吧。”苏宜从袖子裡拿出一贯钱,大约一百文左右,放在桌子上道:“婶婶,不知够不够?” “這如何使得?”孙氏连忙摆手道:“不過是個床榻,哪裡值得那些。” 苏宜见孙氏沒并沒有大惊之色,知道自己估价差不多,笑了笑道;“這些钱不是单独给婶婶的,等孙大伯回来,還要求大伯替我們运過去呢。”說着,指着那床榻道:“孙婶婶也知道,我捡了個男娃,若是那上面上的棉被婶婶不要了的,就一并送给我們吧。”說着,又从怀裡掏出五十文,放在了桌子上。 孙氏這才站了起来,道:“這個真真使不得了,哪裡值得這么多……” “就這样了。”苏宜笑嘻嘻站了起来,也不待孙氏說什么,对孙立道:“孙哥哥好生养伤,养好了咱们和小丫再一起玩。”說着,对孙氏摆了摆手道:“婶婶,就麻烦您了,待大伯回来,给他說一声。” 孙栗见苏宜坚决要走,只得把她送到门口,忽然低声道:“小宜子,那個阿正……果真疯了嗎?” 苏宜皱了皱眉道:“你不是沒瞧见,咱们逃走的时候,他就古裡古怪的,后来从悬崖摔下来,脑袋……”她指了指发髻,叹了口气,道:“被人拐了,受了虐待,大约就不大正常了,再摔倒脑袋,就彻底疯了,以后還不知怎么送出去呢。” 孙栗听了這话,“哦”了一声,道:“這倒是可惜了。” “是啊。”苏宜见天色不早,摆了摆手道:“走了,天不早了呢。”說着,转身辞别,走回了自家,刚进门口,便见张氏从裡面走出来,见苏宜回来,道:“宜儿,我想好了,要不让阿疯睡床,我們睡地。” 苏宜做了個鬼脸道:“我可不要,娘,好人可不是這么做的。”說着,见张氏那焦急的摸样,心中不忍,便直說道:“娘别担心,我已经去孙家买了個床榻,不一会儿就送来了,让阿疯睡那边就好。” 张氏听了,心中大喜,把苏宜一抱道:“宜儿真能干。” 苏宜嘻嘻一笑,拉着娘的手走到那栅栏面前,见母鸡在悠闲地散步,问道:“娘,這母鸡你可喂了?” “喂了。”张氏眼泪忽然掉下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看着這母鸡,就象看到你……” 苏宜伸了伸舌头,正要說话,忽听有人道:“张娘子在家嗎?”听着象是孙木匠的声音,忙跑了出去,把门打开,果然,见孙木匠扛着一個床榻站在外面,孙氏则抱着一卷铺盖。 “啊呀呀,孙伯伯,孙婶婶,快进来。”苏宜十分热情地把他们让进来。 孙氏夫妇对望一眼,走了进来,见张氏正站在院子裡,他们虽然正面对上,可也因为两個孩子打架发生過冲突,如今孩子造好了,大人却不怎么朝面,但是如今苏宜救了自家孩子,又要买床榻,正好趁…… “娘,孙伯伯,孙婶婶来了……”苏宜捏了捏张氏的手,连连使眼色,孙家是庄裡头的中等人家,名声又不错,人也仗义,還是很值得结交的,张氏见女儿如此,不好抹了面,勉强笑道:“原来是孙大哥,孙大嫂,請进来。” 孙氏夫妇见张氏态度還好,吁了口气。孙木匠道:“小宜子太客气了,值不当這么多钱、”說着,道:“不知张娘子要把床榻放在……” 张氏迟疑了下,指着内室道:“麻烦孙大哥放在裡吧。” 苏宜想阻止,终于沒有开口,见孙木匠把那床榻抗进子,放在与床相对的地方,孙氏赶忙把那铺盖放上去铺好,孙木匠望着床上坐着的阿正道:“這就是那個……” “是啊,可怜的孩子。”张氏叹息一声。 孙木匠打量着阿正,见其面色阴沉,只冷冷盯着自己,皱了皱眉道:“小宜子,你說這孩子……” “脑袋坏了。”苏宜用悲悯的语气叹息道:“大概是从悬崖掉下来的时候,脑袋着地……” “胡說。”阿正忽然开口,怒视着苏宜。 “果然是坏了。”孙氏见阿正如此,方真的相信是個疯孩子,打量着张氏的子,觉得人穷成這样,還能收留這么一個孩子,真真不容易,忙掏出那五十文道:“张娘子,真的不值当這些钱,你们也過的不容易,這些是送回来的。” 张氏在這些事情上,颇为清高,见孙氏要還她钱,脸色一变道:“孙大嫂,你說哪裡话来,我們虽然穷,却也不是那贪图便宜的人……” “娘……”苏宜见娘要把话說僵了,忙笑嘻嘻打岔道:“孙婶婶,你就别退了,我們家還要打很多物件呢,你总是让着,我們下次可不敢跟你家买东西。” 孙木匠一直沒說话,听了這话,道:“小宜子,你說……” “是啊……”苏宜指着那床榻道:“這個是急需的,我們還需要两個案,還需要個柜子,要很多物件呢。”她现在手头有一百两银子,买房子都足够了,添個家具连二两银子都用不到的。 “好啊。”孙木匠见生意上门,心中甚喜,道:“若是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大伯說,大伯就喜歡你這爽快孩子。”干脆忽略了张氏,直接跟苏宜谈起生意来。 苏宜笑嘻嘻道:“好啊,好啊。”說道:“大伯,婶婶,出来坐,我去给你们端……。”心裡忽然咯噔一声,他们家穷的连茶都沒有,“端水”,她說道。 阿正听了這话,忽然抬起头,飞快地藐了苏宜一眼,见那小恶人正滴溜溜向他望来,心裡又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正惴惴间,听孙木匠道:“不用了,不用了,家裡正要吃饭哩,”說着,就要转身。 苏宜赶忙把案上那五十文拿起来,塞在孙氏的袖子裡道:“拿着這個,婶婶,”說着,又对孙木匠道:“伯伯,帮我們把阿疯搬到床榻上吧。” 孙木匠见苏宜不肯收退钱,正心裡過意不去,听了苏宜這话,忙笑道:“倒是忘记了。”忙走上前,把阿正抱起,轻轻放在了床榻上,道:“這小子别看脑袋不好,倒是挺沉。” 阿正听了這话,脸色越发阴沉,却一直不說话,见苏宜把孙氏夫妇送出了门,走回来,笑嘻嘻对他道:“阿疯,你如今有地方住了,别胡乱咬人哦。”說着,走上前,见阿正的手被张氏松了,倒不敢太上前,观察了一下,道:“阿疯,若是你上茅厕可怎么办?” 阿正听了這话,脸“腾”地红了,扭過了头,心裡暗骂苏宜“无耻”。 可是苏宜却一本正经地考虑着這個問題,怕這疯子不知所谓,竟在床榻上方便起来,咳咳了两声道:“阿疯,我告诉你哦,若是想去茅厕,跟我說一声,或者跟娘說一声,千万不要在床榻上方便,你瞧,孙伯伯他们送来的都是新的,弄脏了可沒得洗,再說有個味道的时候……” “别說了。”阿正实在忍不住了,怒斥道:“你一個女人家,能不能别這么无耻?” “无耻?”苏宜奇道:“這事为什么会无耻?”忽然想到对方是個疯子,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也不再搭理,见张氏走进来,道:“娘,阿疯若是方便可怎么办,咱们家有沒有痰盂之类的?” 张氏脸上一红道:“這個……倒是沒有。” “這可麻烦了。”苏宜皱了皱眉道:“若是拉在了床榻上。” “你能不能别這么无耻?”阿正气得随手把枕头仍了過来。 苏宜顺手接住,道:“你看,娘,他疯成這样,說不定就真的拉在床上了……” 手机閱讀本站: 本书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