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說书先生
蜀陈两国国力相当,又多年来互有联姻,虽說彼此都在觊觎着对方的国土,但沒好的出师名头,也只能互相来点小滋小扰的過過干瘾。
进了潍城后范恒便将三人引到一处宅子内,說是征用了本地豪绅的祖宅。
宁清月左右瞧着那与本地黄土风格不符的青砖绿瓦,垂柳百花,想着豪绅不愧是豪绅呀。虽說不過是個三进三出的宅子,但這处处雕梁画栋的,還带了精致的小花园。若是放在江南倒算不了什么,可放在着潍城,是得耗费多少白花花的银两呀。
晚间的宴席自然也沒有她的份,自她接了车夫的工作后,便成了比卫不器還贴身的小厮。
卫将离坐着她站着,卫将离吃着她看着,别提有多惨了。
不知是不是白日裡把柴朗给气着了,晚间的宴席并未见人前来,但也不妨碍宴席上热火朝天的气氛。
许是潍城贴近蜀国的缘故,舞伶表演的舞蹈与京都的风格差别极大,那妖娆的身段扭的和水蛇一般,眼神也是直勾勾的朝卫将离抛啊抛的。
让站于卫将离身后的宁清月一阵心塞,恐怕前世他那七八個儿子都是少的。
胡思乱想间,见卫将离扭头看了自己两眼。她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
卫将离又是扭头看了她两眼,宁清月琢磨着,莫不是嫌她在场碍事了?正纠结要不要悄悄退场时,就听卫将离压低了嗓音微愠道:“倒酒!”
“哦哦哦。”
這般便于观赏的宴席皆是一人一长案,宁清月蹲跪在卫将离身旁,与菜肴贴的更近了那香味闻的更是真切,直勾的肚子裡的馋虫咕咕叫。
卫将离瞥了她一眼,未发一言。
刚倒了两杯,就闻一阵香风袭来,她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看手中的酒壶已到了那舞伶手中,而那舞伶也半依半靠的想窝进卫将离怀裡。
宁清月看着這有些辣眼的情景,一时不知该感慨范恒安排的真周到,還是感叹世风日下。
谁知卫将离不過与那舞伶调笑了几句,“身段倒是不错,可惜了脸不是绝色”,然后就将人重新推回了场中。
就在他這张脸前,又有几人能称绝色?对于一個舞伶来說,要求实在颇高了些。
酒過三巡后,卫将离便借口不胜酒力,由宁清月歪歪斜斜的架出了宴席。
才回了后院,卫将离就站直了身子远离了两步。
宁清月问道:“若是借故离席,用那舞伶不是比醉酒更好?”
卫将离甩了甩袖子,道:“我是纨绔子,又不是色中饿鬼。”
理到的确是這么個理。
行至卧房,卫将离道:“不器,你守着。不染,走。”
卫不器苦哈哈的道:“主子,又是我啊?我不比宁姑娘有用……嗎……”
话沒說完,就被卫将离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宁清月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从后门出了宅子,一路往热闹的街市上走去。
“奇了,今儿是什么大日子?這入了夜的都不回家睡觉,這般热闹。”
卫将离脚步不停,略一偏头道:“潍城因是過往的关卡,往来商贾极多,故此這沒有宵禁,反而越到夜晚越多稀奇古怪的商人出沒。”
二人一路不停,直接进了一家看着并不高档却人声鼎沸的酒楼,由小二领着上了二楼雅座。
說是雅座,也不過是沒那么拥挤、视线颇好而已。
点完菜无所事事间,就听一楼堂内闹哄哄的似在說什么說书先生,一会儿又是柴朗又是范恒的,還有蜀国陈国的。
看装扮粗布麻衣也有,绫罗绸缎也有,七十老朽也有,十几岁儿郎也有。
想着他们這群人還真是,无权无势,操心的事還不少。
正是疑惑间,就听人道:“先生来了,先生来了!先生好。”众人便都一個個热切的朝着入口方向施礼问好。
宁清月更是好奇,一個小小的說书先生,怎么能引得這么多人?若是故事好也就罢了,可這份尊敬又是怎么回事?
不由的也伸了脑袋向下望去。
就见一身着月白儒衫的男子,在众人簇拥之下一步步走向堂内长案。从背后看来乌发如墨,玉冠束首,高挑挺拔,举止文雅。
待到了那长案处一转身,一长如上古画卷般儒雅的脸便徐徐展现,嘴角微微勾起,浅浅含笑,一眼望来便是微风和煦,真真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哼!”
宁清月正是看的出声,就听身旁人冷哼一声。不由的回头看了看卫将离,嗯,依旧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可這并不妨碍大家看另一美感的俏书生呀。
胡乱想着,宁清月又扭回头看那說书先生去了。
就见那人惊堂木一拍,堂内瞬间鸦雀无声,而后他便开口道:“上回說到三皇子无端造反,可怜卫家世遗孤。书接上回……”
宁清月瞪着眼睛哑然,指着那书生半晌才說出话来:“這是說着你家的故事?”
“說的是朝堂的故事。”
正好饭菜端了上来,宁清月便吃着菜肴,边支着耳朵认真听着。
這說书先生也不知哪裡来的消息,說着七年前的故事倒也沒差多少,将那些被牵扯锒铛入狱的大臣们一一点出。
宁清月又将目光移向卫将离,见他神色如常,略一思量道:“卫帅,你說這人說着朝堂诡暗天子无情的话,他就不怕被抓么?”
“所以,他才要逃。”
逃?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匆匆跑进堂内道:“先生,有士兵朝這边来了。”
哗啦啦的,堂内之人瞬间全站了起来。却见那人不慌不忙的,朝众人一作揖,道:“此次有劳各位了,宋某先走一步。”
“先生請!”
說完撩了袍子,三步一作揖的朝后堂走去。
宁清月轻声道:“有趣。”
“走。”
卫将离搁了茶杯,率先离了座。
“走?又去哪?”宁清月看着自己才吃大半的菜肴,万分不舍的跟了上去。
待一路拐到了酒楼的后门,宁清月明白他這是要追那說书先生了。
那說书先生出了酒楼也不慌忙,悠哉悠哉行在街道上,偶尔看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還驻足片刻,丝毫不担心的模样。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一個人为何要在這潍城說朝堂的事?若是为了谋生可說不過去呀。”
卫将离也沒理她,仍大摇大摆的跟在那人身后十数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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