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裹胸布
卫将离曾试過跟那送饭的人搭過话,房门那边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倒是一屋子的七人,慢慢熟络起来。
那大皇子也当真是性子极为深沉,即使被关了這么多日,也并未见崩溃失态。還整日的与卫将离大聊特聊。
“你可知当初段志成老将军为何提了這個,从边境将领手中调用兵马的计谋?”
突然提及,卫将离也是一愣,“为何?”
“那柴朗,乃是段老将军的人。”
段志成戎马一生,好不容易坐到了护国大将的位置,自然是对自己的势力极为爱惜。对手下将领那是沒得說,既然有了他的授意。那柴朗对卫将离的态度就說的清了。
卫将离一脸诧异,“這朝着不是不准结党营私么?”
這般直白白的话,一般人還真不会脱口而出。宁清月避過了脸不去瞅,想他這是装纨绔无知,真是装的太像了!
大皇子也是干笑两声,道:“段老将军即不站本皇子這边,也不站二皇子那边。他所拥护的唯当今圣上而已。”
言下之意,都是皇帝的人皇帝怎么会嫌自己的势力大呢。
又是几句闲话,卫将离突然感叹起来,言语戚戚,“想二皇子为了让卫某能配得上公主,好不容易替我谋来這差事。结果蜀国流匪還未打不說,竟连营救大皇子之事都沒做好!”
大皇子又是一阵接二连三的安慰,谁知那卫将离却是越說越凶,似有愧对列祖列宗,恨不得拔剑自刎之意。
大皇子也是一阵哀叹,道:“若非当年之事,這卫家何故沦落至此?”
就见卫将离抬手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道:“当年三皇子,好端端的为何会谋反呢?”
大皇子一脸的讳若莫深,“三弟是最受父皇宠爱的儿子,朝中大臣们都传言三弟会被立为储君。”又有些遗憾道:“像本皇子這般平庸之人,是断然不敢肖想储君之位的。可就在储君之言越来越盛时,突然传来三弟谋反的消息……剩下的,驸马也都应知道了。”
宁清月迅速的将消息在心中過了几遍,且不论大皇子所言是真是假。就着一句中已有太多疑点。
若三皇子当真谋反,還是在即将立储君前夕,那么极有可能他听到了某种消息,并且那消息說:储君人选非三皇子!
就听卫将离又道:“当年此案是大理寺那位大人主审的?”
大皇子摆摆手,“是父皇亲自审的,大理寺不過接手了涉嫌官员罢了。”
宁清月的一颗心沉了又沉,即为皇帝亲审,那若想探查内情,只怕是难上加难。
如此,便再探听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了。
至于浮花之毒這样的事,更是提都不敢提。只一句,便会露了探查之意,反倒让大皇子戒备過重。
這黑风寨也算不上优待人质,即使是士兵们在那洞口又喊又闹,也依旧是沒人理会。
山洞内只一块破木板,勉强可算做床榻。上面被褥上面的都沒有,硬邦邦的能硌死人!
可即使如此,也比阴寒的地面要好的多。
大皇子即使沦为阶下囚了,也依旧是天潢贵胄,這破木板自然也就归他享用了。
又一日的夜幕降临,他照旧客气的朝卫将离礼节性的问道:“驸马可要与本皇子同榻而眠?”
自然是遭到拒绝。
除了那块木板外,洞内還有许多干稻草。野外突袭的骑兵们很有经验的将稻草铺在一块干燥的角落,便都和衣而卧。
宁清月一身男装,无人识破,自然也不敢提什么要求。小心的挤在边缘,缩手缩脚的侧躺着。
不一会儿,就听到牢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打鼾声。這些人,吃不好喝不好,睡的還挺香。
那丝丝月光之下,瞪大了双眸才能勉强看见的黑影,一点一点的摸了過来。
稻草声簌簌,身侧仅余的缝隙中,一人缓缓躺下。
即使有了稻草为铺,也依旧隔绝不了山洞内无处不在,不无孔不入的阴寒之气。
直冻的她手脚缩抖的更厉害了,相比之下,身后那人的灼灼热气,就像個冬日裡的火炉一般。
天窗上透過的微弱月光,直射在地面上形成脸盆大的光斑。那光斑一路从山洞的這头,慢慢往那头移动。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身后之人长臂一捞,就将她调转了身子,扑入怀中。
宁清月僵着手脚,鼻尖似轻触到那人衣裳上了,细细嗅来,還有一股子铠甲穿久了的铁锈味。
一股灼热直扑耳畔,就听那压低道几不可闻的哑哑男声,轻道:“几日未洗漱沐浴,将就着用吧。”
明明說着无可奈何的落魄之事,却好像含着一股别样的调侃意味,让她莫名的耳根子发热。
刚想伸手推推那人,却被一把擒住了手腕。
也不知這黑漆漆的山洞裡,是怎么看到的。
那人就着手腕一路摸到了手掌,将她手掌摊开了些,似乎是觉得太過冰凉了,直接压到了自己胸膛之上。
宁清月吓了一跳,手下温暖不假,可這结实发硬的手感,让她一個劲的想缩回手。
到底是在山洞中,還是稻草上,略微一点动作那干草就簌簌作响。虽然這点动静相对于那此起彼伏的鼾声来說,微不足道,几不可闻。
却也不敢太過闹腾,万一将人给吵醒,让人看到大名鼎鼎的卫将军竟然睡觉還搂着個“男人”,那自己恐怕就要被他剥了皮。
火炉般的温度真是让她舒服极了,腿脚也慢慢伸直了些。
虽然這几日的确過的困苦,而且情况未明,不知這黑风寨到底想要作甚,可听到身旁這人轻而绵长的呼吸声,就莫名安了心。
那一呼一吸间,一阵阵的灼热扑到了面上,慢慢的也分不清发热的脸颊是被那气息烫的,還是因着旁的什么。
月夜越来越深,寒气也越来越重。身旁之人自然也将她越搂越紧,虽是不大自在,可到底要比受冻来的好。
宁清月躺着躺着,眼皮越来越沉,恍惚之间,好像听到那人嘀咕了一句“這裹胸布着实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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