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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破虏

作者:周安安
重生之孝女难为!

  陈老爹端着碗,也是凑過头小心翼翼的闻了闻,酒香四溢,却不同于以前喝過的烧酒那般刺鼻,轻轻的咂了一小口,只觉得一股子辛辣从喉咙涌进五脏六腑,烧的浑身都轻飘飘暖洋洋的。口舌间只剩下甘香回味。

  陈老爹眯着眼,好半天才回神,转過头问宝珠:“闺女,這就是你酿的烧酒?”

  “嗯,咋样啊爹?”

  “好,好酒,這酒你是咋想出来的?”

  宝珠笑道:“爹,我听人說酒坊裡锡锅烧酒时候,半個镇子上都飘着酒香,我就琢磨了把這香气给收起来做成酒,沒准儿更好喝呢。”

  陈老爹琢磨了会儿,点头道:“沒错,就是這個道理,這法子好,這样酿出来的才是酒的精气神儿呢。恐怕府城裡最好的烧酒也比不過。”

  宝珠得意,普通的烧酒只蒸煮過滤,自然是比不過蒸馏提纯的清澈醇厚。

  陈老爹又问:“珠儿,咱家這酒叫啥名字?”

  這倒是提醒了宝珠,烧刀子是酒的种类总称,酒坊還会按照不同等级特色给烧酒取名字,像莲花白,竹叶青。這名字就是第一印象,是要风雅含蓄還是直接点题呢?

  宝珠犯难,端起了自己那碗酒,纯粮食的高度酒浓郁醇甘,第一口下肚辛甘醇厚,再一口就热血沸腾,第三口下肚就觉得胸中慷慨激昂豪情万丈,恨不得金戈铁马挥酌浩歌。

  宝珠放下手裡的大碗,喝的已是两腮通红,摇晃着小脑袋,大着舌头說:“爹,咱家這就就叫破掳吧。”

  陈老爹也喝的满面红光,笑着說道:“破炉?好!顺口,就叫破炉!

  宝珠两辈子都沒喝過度数這么高的酒,不一会儿就醉了,摇晃着回到自己屋,一头扎在了炕上。

  转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张氏做好了早饭叫醒爷俩。

  “你爹也真是的,咋让你也喝醉了?头疼不疼?”张氏一边盛饭一边唠叨。

  宝珠傻笑:“娘,不头疼呢。”

  這酒度数虽高却不上头,宝珠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舒泰,心情格外爽朗,似乎前尘往事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吃過早饭,收拾了碗筷,宝珠进屋看陈老爹,见也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爷俩相视一笑。

  宝珠說:“上次周老爷给爹送了排骨和药草,我拿上咱们的酒给周老爷做回礼吧。”

  张氏点头說:“嗯,是应当的,该是這個礼数。”

  陈老爹也点头:“珠儿想的周到,你過去把酒给了周安,把话儿带到了就行,大户人家讲究礼数,可不能乱闯。”

  “哎!”宝珠答应了就出屋,拿了刷釉瓶子,从五斤的坛子裡分装了两瓶,正好两斤,封了盖子,又找了麻绳系上,拎着出了门。

  周家的大院在村子西头,宝珠拎着两瓶酒穿過村子,不一会儿就看见绿树掩映的大宅院。

  大门敞开着,门房裡有個面生的小厮迎了出来,宝珠连忙招呼:“這位小哥,我想找周安,劳烦你给通报声。”

  小厮斜眼上上下下的打量宝珠,撇嘴說道:“你在這儿等着,别乱走。”

  說完转身就进了院子,宝珠耐心的等在门口,好大一会儿,才看见周安气喘吁吁的跑出来:“陈家姑娘,是你找我啊。”

  宝珠笑道“安小哥,上回多谢你送来的排骨和药材,我娘让我给周老爷回礼来了,這是我們自家酿的烧酒,你拿给周老爷尝尝?”

  周安先是一愣,马上又一脸笑模样,接過来宝珠的酒,說道:“陈姑娘有心啦,我保准给您送到。”

  宝珠告辞周安,往家走的路上,忽然见前面聚了一群人,似乎在吵闹,凑近一看,卫家的大门前,王媒婆领着個尖脸儿的妇人扯着嗓子跟李氏对骂,身后還站這個年轻后生羞的满脸通红。

  宝珠正在愣神,发觉身边有人扯了下她的袖子,转头一看是柳芽儿。

  “宝珠姐,那后生就是卫家大姐原来的未婚夫,今儿是来讨要小定聘礼的。”柳芽儿趴在宝珠肩膀上小声說。

  宝珠咋舌,沒想到這卫家退亲居然沒有退聘礼,這也太厚颜无耻了。

  尖脸妇人就是钱氏,赵大郎的婶娘,现在正插着腰骂道:“你们家做事也太不要脸了,一個闺女到底许了几户人家?”

  李氏站在大门裡面,一脚跨出门槛,瞪着眼睛骂道:“呸,你别跟我装糊涂,早就退了亲的,你们這是耍的哪门子赖!”

  钱氏冷哼:“退亲不退聘礼,這是你们老卫家的规矩?”

  王媒婆也搭腔:“我說大宝他娘,這就是你们不应该啦,前阵子你们家說的退亲,可咋现在還沒把聘礼退回去呢?人家亲自找上门来就赶紧给了吧,這堵着门多难看啊。”

  小定了退亲,要是男方主动提的,那聘礼就不能往回要了,当做是给女方的补偿。但要是女方提的,就得把聘礼给退回去,若是男方存心刁难,多给些补偿也是常有的事。

  当初卫守业跑去退亲,王婆子对沈家的事早有耳闻,虽然不齿,還是亲自跑了趟娘家村子,当面跟赵大郎挑明了退亲的事,赵大郎是個憨厚性子,只說强扭的瓜不甜,别的不要紧,只是那下定的聘礼是叔叔婶子好不容易凑的,得要回来。

  王婆子沒想到的是卫家隔了這么久都沒退還聘礼,今儿個赵家都亲自上门讨要了還不给,当即也沒了好脸色,替他们家丢人。

  李氏撇嘴,她当然知道這個规矩,可是细布已经裁了衣裳,粮食早就卖的只剩口粮,想退也沒得退。卫守业一听见赵家找上门,二话沒說就溜了出去,剩下她一個挡着门口对骂。

  李氏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大门口,咧开大嘴就哭喊起来:“哎呦,都来看看呐,抢亲啦,活不了啦,要逼死人啦.......”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难堪时候,刁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见李氏坐在地上撒泼,不悦的皱起眉头:“大宝他娘,你這是做啥?快起来!”

  王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婶子,你可出来啦,這咱一村子的脸面今儿都丢尽了。”

  刁氏老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变颜色,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李氏撇撇嘴,收住了哭喊,拍拍衣服,沒事人般站了起来,立在刁氏身后。

  宝珠在人群裡轻笑,這李氏的撒泼功夫還真是到家了,收放自如啊。

  刁氏挤了满脸的笑冲着钱氏說:“他婶娘,咱们别站在外边說话了,都去家裡坐吧。”

  钱氏冷着声說:“算了吧老婶子,咱们既然做不成亲了,也沒有再登门的道理,您老人家是個明理的,我們来也不为别的,把两块细布四石粮食退给我們就行,這总不算刁难吧?”

  刁氏站在门口,难堪的看了眼四周围观的村民,低声說道:“他婶娘,你看這样行不,我家拿出一块绸缎换了两块细布,那粮食么...等到秋收后我就让大宝他爹给送過去,你看這....”

  钱氏气的挥手打断:“呸!我還說你明理呢,你们這叫做的啥事儿!我們家大郎這都多大岁数啦,耽误快一年了你们才說退亲,聘礼也不退,你让我們拿啥再给大郎說亲?”

  钱氏還不解气,一把又抓住旁边看热闹的宋媳妇說道:“你们說說,這都叫啥事儿!我們知道他卫家攀上了有钱人家,我們也不为难,好歹把聘礼退了,說沒钱沒粮食谁信!這是要赖账啊。”

  宋媳妇尴尬的笑笑,扯开被钱氏抓的袖子說道:“大宝他奶,你看這....這要是传出去好說不好听啊,以后谁還敢来给咱们村儿姑娘說亲呐。”

  “就是,传出去都說咱们贪人聘礼,多难听啊。”

  “我家還俩小姑子沒說亲呢。”

  周围一片附喝声,刁氏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扎到地下,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叹口气說道:“大郎,赵家婶子,我看這样吧,我們家還有些木桩子,這都发了芽,秋后就能收木菌子,少說也能卖上几贯大钱,就....就拿這個顶了聘礼吧。”

  宝珠一听就乐了,扒拉开人群挤到前面,朗声說道:“卫家奶奶,那木菌子是我爹打算分给咱们村儿人种的,你家都抢了也就算了,咋還要送给外村人呐?那咱们村儿不是谁家都沒得种啦?”

  李氏指着宝珠嚷道:“死丫头片子,有你什么事?胡說八道什么,我家的东西爱给谁就给谁。”

  众人听得都义愤填膺,纷纷憋不住出了声。

  “老婶子你這可不对,沒的說给外人不给自己村儿的。”

  “就是,那原本還是人陈家的呢..”

  “大宝他娘,除了闺女,是不是啥都是你家的啊?”

  一片哄笑声中,刁氏狠狠的瞪住宝珠。宝珠嘴角上翘,目不转睛的也看住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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