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落選的楊嗣昌
自己已是沒了兵部尚書職,如今又被陛下踢出了閣臣之列,那自己還算什麼,是不是以後都不用上朝了?
要不要同劉宇亮一樣,寫個致仕的摺子算了!
他倒是體面了,楊嗣昌心中又啐了一口,這老狐狸,定然早就猜到了陛下的心思,趕在陛下票選前卸了職務。
“楊嗣昌——”朱由檢突然開口道。
楊嗣昌聽到皇帝喊自己名字,忙收拾了情緒站出隊列,“臣在!”
“你從前執掌兵部,勞苦功高,入閣多年,也是做了不少事,朕之前命你去江南籌糧,此事也做得極好!”朱由檢笑着說道。
楊嗣昌聽皇帝一通誇讚,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只好低聲道:“爲陛下分憂,是臣應盡之責。”
“楊卿在兵馬之上頗有見地,如此,朕命你爲南京太僕寺卿,如何?”
皇帝這話出口,楊嗣昌猛地擡頭看了過去,可見皇帝面上掛着和緩的笑意,可眼中卻是透着不容置疑。
呵呵,太僕寺,還是南京,陛下這是要將自己發配出京嗎?
太僕寺隸屬於兵部,是個掌車馬的地方,南京...陛下到底是有多厭棄自己。
“臣,謝陛下隆恩!”楊嗣昌心中苦笑,卻還是隻能低頭領命。
“無事便散了吧!”朱由檢朝衆人看了一眼,開口道。
“咳——”這時,都察院那裏傳來一聲咳嗽。
朱由檢循聲看去,見是姜埰,脣角不由笑了笑,餘光朝徐允禎方向看了一眼,遂即開口道:“何事?”
而姜埰這一聲咳嗽,也是咳在了李邦華的心上,他倏地一驚看向姜埰,那件事還未有定論,可不能貿然就同陛下奏稟啊!
上元節時有一天晚上,錦衣衛瞅着機會就將徐允禎的一些罪證扔進了姜埰和金光辰二人的書房中,二人一看,當即就去尋了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華和右都御史張忻。
可他們分析下來,認定是同徐允禎不和之人想要借刀殺人罷了,況且這些罪證的可信度都尚未查證,姜埰就這麼彈劾上去,也太心急了。
姜埰朝外跨出一步,開口道:“稟陛下,臣要彈劾定國公徐允禎!”
站在勳貴隊列中的徐允禎正想着家裏那些事,聽到自己名字擡頭朝前看去,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御史,忍不住就冷笑了兩聲。
如今真是誰都能來踩定國公府兩腳了,鄧家和常家才消停,這又是哪家要同自己過不去?
不過也沒關係,誰得罪了定國公府,自己定然也不會讓他好過!
“彈劾定國公?”朱由檢故作不解得看了徐允禎一眼,又朝姜埰道:“定國公可是朕之肱骨,掌管五軍營中軍,你可不能信口開河!”
徐允禎聽了皇帝這話,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繼而走出隊列,朝姜埰說道:“姜御史不知要彈劾本官何事?若有半句不實...”
徐允禎哼笑一聲,轉身朝皇帝拱了拱手,緩聲道:“陛下定要爲臣主持公道,還臣一個清白!”
“那是自然!徐卿放心便是!”朱由檢點頭說道。
駱養性站在隊列中,看着無比真誠的皇帝,忍不住搖了搖頭。
徐允禎啊徐允禎,你可是太天真了,殊不知姜埰手上那份密報,就是陛下讓錦衣衛送去的呀!
駱養性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就聽姜埰說道:“陛下,定國公徇情枉法,指使手下收受賄賂,又與人謀職,以權謀私,更是欺男霸女、強佔民田,另外,定國公治下不嚴,縱容屬下欺市橫行,行兇後又包庇其行爲,反而是將苦主打傷,此種種惡行,還請陛下處置!”
姜埰洋洋灑灑說了一連串的罪名,徐允禎聽在耳中,心中怒意直直冒了起來。
這個小御史是當真不怕死麼?
他以爲說了這麼多,陛下就會將自己定罪了?
況且,他可有證據?
“姜卿,你彈劾的這些罪名,可有證據?”
還沒等徐允禎自己開口,朱由檢就替他問了出來,聽到皇帝這話,徐允禎臉上更是現了得意神色,看吧,御史不是隻要聞風奏稟麼,但現在陛下卻要證據!
沒有證據,便是污衊朝廷命官,自己定也要讓陛下治他一個謗譽之罪。
徐允禎的得意神色看在駱養性眼中,駱養性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陛下和姜埰唱雙簧呢!
笑吧,再笑幾聲,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了!
徐允禎正等着姜埰說“沒有證據”,卻不想姜埰擡頭,朝着皇帝大聲說道:“臣有!”
徐允禎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朝姜埰跨了一步,怒道:“是何證據,別是胡編亂造的!”
姜埰轉身,朝徐允禎道:“下官不敢,若下官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定國公指正!”
說罷,姜埰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展開後大聲念道:“己巳年,建奴圍城,定國公未在中軍營中,不知去向,此爲瀆職;庚午三月,定國公麾下游擊將軍以白銀十兩強佔京郊五十畝良田,農戶上告,未果;辛未七月,定國公之子徐熹強搶民女入府,其父狀告無門,撞死在定國公府門前,定國公府以十兩銀賠付其家人,就此了結;癸酉二月,中軍營副將與一行商發生口角,最後動手致其死亡,定國公收受其白銀千兩,利用職務之便將其調往衛所,此案了結......”
姜埰沒說一句,定國公的臉色就黑了一分,這麼多事,有些自己還能記得,有些早已沒了印象,但姜埰能說出時日來,想來就是自己乾的。
可是他怎麼會有如此詳盡的罪證,一個小御史罷了,哪裏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是誰?
誰要和自己作對?
是鄧文明?
還是常延齡?
“以上種種,還請陛下明查!”姜埰最後說完,將文書朝前奉上,待王承恩取了之後,才直起身子,朝黑着臉的定國公看了一眼。
朱由檢隨意翻了翻寫着罪證的文書,問道:“定國公,這些...可是屬實?”
徐允禎哪裏敢認,他理不直氣也壯,大聲說道:“回陛下,臣麾下副將、遊擊將軍犯法之事,臣委實不知,至於說徐熹強搶民女更是荒謬,是那民女勾引在先,徐熹識破其計,她又夥同其父兄訛我定國公府,這才鬧了起來,臣好心給其喪葬費,如今卻說是我定國公府逼的,實在欺人太甚,還請陛下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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