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攀交情
李祖述“嗯”了一聲,擡頭朝他看去。
自己這個庶子性格冷清,見誰都是一副臭臉,脾氣也是死倔,記得從小捱揍時便不曾哭過一聲,好像打在他身上不疼一樣。
上次也是,那一巴掌扇得自己手掌疼,可他好似沒事人一樣,就這麼站着,看得人真是生氣。
“要去哪兒?”李祖述問道。
“回衙門有些事要辦!”李渢說道。
“嗯,去吧,”李祖述聞言擺了擺手,“徐熹那裏,別忘了多走動。”
“是!”李渢低頭應了一聲,看李祖述慢悠悠回了院子,才擡步走出了府門。
不過,看他方向,可不是去五軍都督府衙門。
李渢同李祖述說了謊,他哪裏是去衙門,只見他繞了幾個衚衕,最後停在了一條河邊。
“來了?”河邊站着一個錦衣衛,聽到身旁腳步聲掃了一眼,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河面。
“見過夏同知!”
河邊站着的這人赫然是夏雲,從宮裏出來後,他便命人去傳話給了李渢,而後就在這裏等着他。
“今日朝上,御史姜埰彈劾徐允禎,陛下命三法司審理!”
李渢沒有說話,夏雲見他沉着,暗暗點了點頭,繼續道:“彈劾徐允禎是陛下的意思,不過很多事,都不是他親手所爲,那些強佔的田地,也沒寫他徐家的名字,到時候就算牽扯上他,罪名也不會太重。”
“夏同知是想如何做?”李渢開口問道。
“怎麼做是你的事,本官只想要他身敗名裂,這事若成了,本官自會找機會讓陛下看到你,你要入錦衣衛,或者要出京攢軍功,都隨你!”
“是——”
“還有,”夏雲繼續說道:“徐熹那個蠢貨,我要你斷了他的子孫根,而且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沒根的東西!”
夏雲說完這些,轉身拍了拍李渢的肩膀,“你是個腦清目明的,能看得出來陛下的意思,那就好好站在陛下這邊,待功成那一日,臨淮侯府,便是你的!”
說罷,夏雲負手離開河岸邊,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
河水流淌,不知日夜,李渢捏緊了拳頭,目光沉沉。
李渢想要和常延齡以及鄧世傑一同出京去,可他不過臨淮侯府庶子,父親不疼,孃親不愛,憑他職位,要求見皇帝也是困難重重。
所以,在他得知徐熹得罪過夏雲之後,便尋了個機會,找上了夏雲。
夏雲自然樂意多一個幫手,至於李渢想要的,對他而言不過小事。
李渢在河邊站了片刻,繼而回轉,街上店肆林立,他走進一家賣奇巧之物的店鋪,取出錢袋扔在掌櫃桌上,“把你們這裏最貴的,給本大爺包起來!”
拿了包好的錦盒,李渢擡步就朝定國公府走去。
定國公府花園有一片湖,湖中央有個平臺,以九曲橋同岸邊相連,此時平臺中,正有兩個唱戲的咿咿呀呀念着一段《牡丹亭》。
岸邊有水榭,徐熹靠在榻上聽曲兒,而他身旁站着劉嗣,正將徐允禎的一番吩咐告知給徐熹,徐熹聽完了劉嗣的話,不耐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小爺我腿還傷着呢,等過幾日便去!”
劉嗣對徐熹這個二世祖沒有法子,聞言也只好搖着頭離開,徐熹見他走了,“呸”了一聲罵道:“也敢指使小爺我做事!”
劉嗣剛走,就見院裏僕從走了來稟報:“小公子,臨淮侯府李公子來了!”
“李渢?他來做什麼?他不是一向看小爺我不順眼麼!”徐熹哼了一聲說道。
“那...就說小公子歇息了?”僕從問道。
“別呀,讓他進來。”
徐熹正是無聊的時候,往日哪裏會在家待這麼多日子,要不是腿傷了出行不便,定然早就騎着馬出城玩兒去了,一想到這裏,徐熹就生氣,不能氣皇帝,只好氣鄧世傑。
可鄧世傑不日就要被髮配出京去,因爲這事,連婚事都提前辦了,就怕鄧世傑死在外頭,要留了種才走呢!
“我呸,不要臉的東西!”
知道自己短命,還霸佔着常姒容不放,常家也是,還把姒容往火坑裏推!
許給自己多好,定國公府嫡孫媳婦兒,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沒有喪夫之危,也是個瞎了眼的,挑的都是什麼人!
“子沐,你這是生誰的氣呢?”
李渢拿着盒子從外面走來,臉上難得的露了一絲笑容,常年的冰山臉,這麼一笑,倒是讓徐熹瞪大了眼睛。
“大白天的真見鬼了,你吃錯藥啦!”徐熹問道。
“我來瞧瞧你,你腿好得如何了?”李渢沒有接徐熹的話,將盒子放在面前的桌上,順勢在旁邊椅子坐了,眼睛就朝徐熹腿上看去。
被筷子扎的那條腿,就見白布包紮了幾圈,看着也沒多大問題。
“死不了!”徐熹哼了一聲,又示意桌上那盒子,“什麼東西?”
李渢隨手撥開盒蓋,說道:“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拿來給你解悶兒!”
“千里鏡!”徐熹見了盒子中的東西當即低呼一聲,“浙榮商行的?上次我去要買個千里鏡還沒有,你是怎麼買到的?”
“那就是我趕巧了,”李渢看着將千里鏡拿在手裏把玩的徐熹道:“我閒着無事去逛了一圈,掌櫃的說正好從南邊來了批新貨,我就看見這東西了,說是弗朗機從海外帶回來的,沒幾個!”
“你送我?”徐熹擡眼覷了一眼,“你今日真吃錯藥了?你往日不是看我不耐煩得很?是不是有事求我?”
“沒有,我脾氣臭你也知道,我見誰不是這樣!”李渢靠在椅背上,轉頭看向湖中平臺上。
定國公府這宅子可抵得過三個臨淮侯府了,這一片湖本是城中百姓賞玩之地,如今也被圈進了定國公府的範圍之內。
百姓於此也司空見慣了,田地都佔了這許多了,何況一個用來觀賞的湖泊呢。
“你來得正好,”徐熹見李渢朝自己示弱,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想起劉嗣說的話,轉而一股腦兒得告訴了李渢,“我眼下不能動,你去國子監,找凌文遠,幫我探探話。”
“我又不認識他,就這麼送東西給他,他能要?”李渢搖了搖頭,覺得此事不可行。
徐熹聞言嗤了一聲,卻也明白李渢說的是對的,攀不上交情,就送不出去東西,也就無法打探大理寺關於這案子的消息。
可紈絝總有紈絝的主意,李渢笑着朝徐熹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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