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責罰
領頭的兩個女眷垂着頭,其中一個四五十的年紀,應該是瑞王妃。
另外一個三十歲模樣,想必就是晉王妃了。
許是感受到了皇帝冰冷的視線,晉王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中更是後悔起來,自己當是怎麼就去拉了皇后呢,老天保佑皇后一定要平安無事!
袁淑妃順着皇帝的視線瞄了一眼殿外,遂即淡聲道:“是晉王妃,宴席開始沒多久,她就明裏暗裏要皇后替晉王求情,後來,皇后身子不適,離開之際晉王妃卻是上前拉扯,皇后受驚差一點摔倒,是禮妃扶住了皇后。”
短短几句話,朱由檢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看向晉王妃的眼神更是冷厲。
他還想着要對晉王家眷網開一面,誰知這愚蠢的女人竟敢拉扯有孕的皇后,還敢替晉王求情?
她是真不知道晉王犯了多大罪啊!
朱由檢大步走出,殿中跪着的人聽到腳步聲,將腦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晉王妃看着一雙停在自己面前的黑色皁靴,靴子上金銀線繡的龍首朝自己怒目而視,好似下一瞬就要飛出將自己一口吞了去。
“陛...陛下...”晉王妃哆嗦着道:“妾知錯,妾也不想的,妾只想再同皇后說幾句話,妾沒想到會這樣...”
“陛下開恩!”
就在這個時候,本在殿外站着的兩個少年也走進了殿中,跪在地上朝朱由檢磕頭。
朱濟鴻其實是不願的,可晉王妃是嫡母,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因爲孝道而有被人指摘的地方。
可另一位卻是真心實意的了,自己的孃親差一點害了皇后,無論如何,他作爲晉王府如今的嫡長子,怎麼都要謝罪的!
朱由檢朝他二人看去,這一眼,便看到了朱濟鴻臉上的巴掌印!
適才用飯的時候還沒有呢!
朱由檢心中有數,開口道:“朱審烜包庇晉商,勾結官吏,身爲朱家子孫,卻不將百姓生死放在眼中,窮奢極欲、紙醉金迷,大明不需要這樣的王爺,不需要這樣的宗室!”
朱由檢這番話出口,晉王妃臉色又白了幾分,“陛下,王爺是被人矇蔽,是晉商,是他們栽贓啊,王爺一向體恤百姓,陛下不能偏聽他人之言啊!”
晉王妃說完這話,其子當下覺得不好,這不就是說皇帝是個昏君?
“陛下恕罪,母親只是情急才口不擇言,父王的確做了錯事,受罰也是應該,還請陛下明鑑!”
“陛下,大明以孝治天下,草民願以身替父王!”朱濟鴻接着晉王嫡子的話說道。
朱由檢不由挑了挑眉,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朱濟鴻,這小子垂着腦袋,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道這番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必多說,”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朱由檢自然不會讓一個小孩子去頂替晉王坐牢,“朱審烜晉王爵位已然褫奪,你這個晉王世子,今後也不過就是庶民!”
說罷,朱由檢看向晉王妃,“至於你,冒犯皇后,杖二十!”
“陛下饒命啊!”晉王妃聽了,哪裏還再去管牢裏晉王的死活,一顆心都撲在了自己身上,杖二十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打實了,自己還有命在嗎?
“陛下,”袁淑妃走上前,低聲勸道:“皇后臨盆在即,爲了小皇子,還是不要見血的好!”
“陛下恕罪,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晉王妃也聽到袁淑妃這話,忍不住涕淚橫流,不住磕頭道。
朱由檢轉頭看了一眼偏殿,雖然很想讓替皇后和田禮妃出這口氣,不過袁淑妃說得也沒錯,朱由檢想罷,朝王承恩揮了揮手怒道:“讓他們滾出去!”
“是,多謝陛下,多謝陛下!”晉王妃忙起身,再不敢多留片刻,帶着人就離開了涵元殿。
殿中只剩瑞王府的家眷,朱由檢此時也沒有心思去同她們說話,擺了擺手,幾人行禮告退回去。
“去跟外頭的人說一聲,都回去考慮考慮,三日之內給朕答覆!”朱由檢知道秦王幾個還在殿外,自己沒發話他們定然也不敢離開,反正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剩下就讓他們自己琢磨去吧。
皇后在半個時辰後就醒了過來,剛睜開眼就摸向了自己肚子,臉上滿是擔憂後怕。
“你醒了?放心,太醫說皇兒好得很!”
皇后聽見說話聲,轉頭才見朱由檢坐在牀邊,滿目溫柔得看着她。
“陛下?”
皇后想要起身,朱由檢身後扶了一把,又再她身後塞了個墊子,轉頭從牀邊端了一碗粥在手上,“一天沒喫東西了,餓壞了吧!”
皇后本來不覺得如何,見皇帝這般安慰自己,忍不住就有些委屈,可擔憂心緒不定影響肚中皇兒,這才努力忍下。
她吃了幾口粥,便覺得心口有些堵,朝殿中掃了一眼,倏地問道:“田妹妹呢?妾記得最後還是她扶了我一把,她身子柔弱,可有傷了哪裏?”
“手腕扭了,太醫說無礙!”朱由檢放下碗,拿了帕子給皇后擦了額頭的汗,“你放心,田禮妃和袁淑妃護你有功,朕定會好好賞賜她們二人。”
皇后笑着點了點頭,“應該如此!”
帝后二人又閒話片刻,皇后到底因爲有孕精神不濟,沒多片刻便睡了過去,朱由檢留了人守着,自己起身朝慶雲殿而去。
朱由檢到的時候,海棠正在給田禮妃上藥,看着高高腫起的手腕,海棠眼睛都紅了。
“傷得還是右手,可不要落什麼病根,不然,今後寫字畫畫可如何是好呀?”
“太醫說了沒事,你不用擔心!”田禮妃說完,擡頭見看見了走來的朱由檢,忙要起身行禮,可忘了自己的手腕還在海棠手中,一扯之下更是疼得輕呼了一聲。
“可有事?”朱由檢忙伸手,半摟着田禮妃坐了回去。
海棠有眼色得退了下去,朱由檢拿過桌上的藥膏,取了一些輕輕塗抹在田禮妃手腕上。
手腕冷不防一陣輕顫,朱由檢停下動作,擡頭看去,見田禮妃眉頭微皺,眼淚泫然欲滴,嘴脣緊抿,脣色顯得很是蒼白。
“疼得厲害?”朱由檢問道。
怎麼能不疼?
這傷口腫這麼厲害,稍一觸碰就像千萬只螞蟻一同啃噬似的,又疼又麻,這藥膏也不知什麼做的,塗了之後又多了癢的感覺。
田禮妃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輕聲道:“妾沒事!”
朱由檢嘆了一聲,狠心將藥膏塗好,牽着她另一隻手道:“朕知道你受苦了,放心,朕定會給你個交代!”
朱由檢是想着,自己放過了晉王妃,田禮妃該是不高興的,可爲了給未出生的孩子積德,他也不能真在南臺將人給打死。
不過,他也想好了,惡人是要懲罰,既然不能來硬的,那就換個法子好了。
至於田禮妃,她這位置,也該升一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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