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千金難買我樂意
可遂即,徐熹感覺腦袋一疼,忍不住“啊”得叫出聲來。
額頭上已經止了血的傷口再次崩開,夏雲拎着髮髻將徐熹腦袋再次提起來,冷聲道:“就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管我說了什麼,我都再也不敢了,大人饒了小人,饒了小人吧!”
徐熹口中求饒,心中仍舊疑惑,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能讓錦衣衛夏同知這麼對待自己?
再說了,御馬監又關錦衣衛什麼事,需要他一個錦衣衛同知,來爲御馬監掌印尋自己報仇嗎?
同時,徐熹也是懊悔萬分,自己當時不知天高地厚,想什麼就說什麼,囂張慣了,哪裏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什麼人?
再說,成國公府沒了,魏國公府卻還在呢?
大狗還得看主人,又哪個不長眼的敢觸自己黴頭。
他怎麼也沒想到,錦衣衛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個呀!
“不妨告訴你,”夏雲鬆開手,仍舊半蹲着在徐熹耳邊說道:“凌文遠那事,也是本官的手筆,李渢是個識時務的,本官只要透露點心思,他就知道該怎麼辦?”
“李渢?”徐熹眼前一片血紅,茫然得看着前方,那個庶子,他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當時竟然真的以爲他來幫忙,卻原來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眼看着徐熹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夏雲輕笑一聲,“還有這次,你當真以爲只是運氣不好,撞上了陛下?”
“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雲對徐熹的反應很是滿意,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耐心解釋道:“你也不想想,柳如是的宅子十二個時辰都有錦衣衛護着,怎麼你今日去了,連一個錦衣衛都沒有現身?不覺得奇怪?”
“所以...所以...”
“是啊,南京的錦衣衛都知道陛下今日要來,就等着你去呢!”
夏雲的話猶如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徐熹的臉上,他因爲杖刑,臉龐本是青白,而當他終於知道自己落入怎樣的一個陷阱之後,不僅臉色漲紅,連眼眶也是瞬間佈滿了血絲。
“爲什麼...爲什麼...大人...”
“這個問題,你下半輩子好好想想!”夏雲說完,再不看徐熹失魂落魄的模樣,轉身就走出了牢門。
“夏同知,魏國公來了!”剛走到外頭,高文采便上前稟報道。
“魏國公?他不去求見陛下,怎麼來了這兒?”
皇帝是微服不假,可這一路哪裏真能瞞得住有心人,魏國公又是南京守備,怎麼可能不知道誰來了這兒。
“去過柳宅,被擋回來了,”高文采繼續道:“所以纔來了這兒。”
夏雲點了點頭,朝着大堂走去。
大堂坐着一箇中年男子,面目嚴肅,手邊的茶盞沒有動過,一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便擡頭看去。
“下官見過魏國公!”夏雲忙上前行禮。
“夏同知,”魏國公拱了拱手,“徐熹這混賬,竟然作出如此之事,也怪本官管教不嚴......”
魏國公話語間絲毫沒有爲徐熹辯白,更沒有開口求情,夏雲不想也明白,成國公原先畢竟在京師,高上魏國公府一頭,同出一脈卻也不親近。
眼下成國公府倒了,魏國公府能接着徐熹這個紈絝已是看在了同宗的份上,可徐熹自打來了南京,憑一己之力惹出來多少事,魏國公也是頭疼不已。
“魏國公深明大義,下官佩服,”夏雲說道:“陛下只命仗五十,眼下已是結束,人,魏國公也可以領回去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夏雲嘆了一聲,說道:“陛下這次氣得很,下官也不敢放得太過,這次是打實了的,徐公子下半輩子,怕是要在牀上過了。”
魏國公看着夏雲故作惋惜的臉龐,跟着嘆了一聲搖頭道:“罷了罷了,能有條命,也算能同允禎有個交代,下半輩子在牀上過,也好過他再去惹是生非,多謝夏同知手下留情了!”
夏雲擺了擺手,吩咐人將徐熹提出來,又陪魏國公喝了一盞茶,這才親自送走了魏國公。
看着人馬遠去,夏雲說不出得遍體通泰,路上有蜿蜒的血跡,是從徐熹身上滴落,他嫌惡得瞟了幾眼,吩咐人沖洗乾淨,遂即擡步朝柳宅走去。
“姓方的知道我做了什麼,說不準不會謝我,還得再來說我心狠手辣......”
夏雲自言自語,說完又不在意得笑了笑,“千金難買我樂意!”
朱由檢在柳宅住了一晚,翌日,柳如是就沒起得來身,甚至想要反悔入宮的決定。
朱由檢賠笑着捏了捏柳如是盈盈一握的腰身,柔聲道:“昨夜辛苦你了,今夜朕一定再溫柔些。”
柳如是睨了朱由檢一眼,臉龐浮上紅霞,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將錦被一拉,直接將腦袋埋了進去。
“哈哈哈,”朱由檢見此心情舒暢,笑着站起身來,“朕還有事,你再歇息會兒,朕很快回來。”
朱由檢一臉饜足得出了門,坐了一頂不起眼的小轎進了南京戶部衙門,張國維已是恭候多時。
“臣參見陛下!”
朱由檢擺了擺手,說道:“幾個知府可都來了?”
昨日,朱由檢雖然一下船就到了柳宅,可在下船前,就吩咐人傳信給蘇州、淮安、揚州知府,並浙江布政使,讓他們立即趕往南京。
這幾個州府本就在運河沿岸,日夜兼程下終於在天明時分趕到南京,張國維見他們神色憔悴,吩咐着去歇息片刻。
“來了!”
張國維話剛說完,就見外頭四人腳步匆匆,走入大堂就跪了下來,“臣,參見陛下!”
“起身,都坐!”朱由檢一揮手,朝那四人看去。
蘇州知府陳洪謐,高高瘦瘦,留着一把稀疏的山羊鬍子,精神矍鑠得看着自己。
淮安知府周光夏,皮膚黝黑,眼神晶亮。
揚州知府韓文鏡,眯着一雙眼睛,不苟言笑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想到學校的老師。
還有浙江布政使姚永濟,年事已高,頭髮和鬍子皆是花白,行禮後就一陣咳,看得朱由檢心都糾了起來。
“快上茶!”朱由檢一迭聲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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