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極盡侮辱
天色矇矇亮,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吹拂到少年面上,將他驚醒。
擡手揉了揉惺忪了睡眼,卻覺臉上一陣冰涼的溼意。
掌心在面上一抹,卻扒拉下來一根茶杆,他臉上這是茶水,分明是被人給潑上去的。
這裏,除了靜靈之外,沒有別人。
“喂!謝靈兒!你對小爺做了什麼?”
一腳踏出門外,四處看了一圈,不見靜靈的影子,心底忽然浮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仔細想來,一杯茶水潑在他臉上,即便是睡着了,他怎麼會毫無知覺?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眼皮一跳,快速返回房中,眼角餘光在窗戶上掃到了一個圓形的小孔。
在這裏混了這麼久,這意味着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而且是誰幹的,他心裏也大致有了底,一張臉瞬間陰沉到了極致。
砰——
木門的一塊板子直接飛了出去,砸在幾個正在說笑的男子面前。
馮劍斂起臉上的笑意,擡眸朝門口望去。
只見少年一身黑色勁裝,面上陰雲滾滾,兩眼虎視眈眈的盯着他,“靜城呢?”
“靜城?那是誰?你知道嗎?你呢?”
馮劍扭頭問了身後的兩個嘍囉,皆是笑着搖頭不語,一看便知是謊話連篇。
他笑眯眯的回頭看向門口的少年,“我說宮信啊,你別以爲老子叫你一聲小爺,就是怕了你了,你要的人,不在我這。”
宮信大怒,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直直的提了起來,“馮劍,我再問你一遍,靜城在哪兒!”
馮劍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漫不經心的答道,“你有本事今天殺了我,反正這裏實力至上,殺人不過輕吹鴻毛般簡單,只不過我死了,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那相好的了。”
宮信面色鐵青,額角青筋直跳,頭一次生出將人活活虐殺的念頭!
他強行壓制住怒火,放下馮劍,恨恨的咬着牙,替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告訴我,她在哪兒。”
“嘿喲,”馮劍扭頭看着左右兄弟,“咱們宮信小爺今天真是夠聽話啊,你們之前見過他這樣嗎?”
衆人紛紛搖頭,馮劍又道,“想不想看看更聽話的宮信小爺?”
“宮信之前打完兄弟們,逼着學狗叫,今天也讓他來叫幾聲怎麼樣?”
馮劍眼前一亮,一手用力的拍在他的肩頭,“你小子想法不錯啊!”
旋即扭頭看向宮信,嘴角泛着森冷的笑意,“兄弟們今日這麼有興致,你不會敗了咱們的興吧?”
“馮劍,你最好收斂點,否則……”
馮劍看着他緊握着的拳頭,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語調逐漸陰沉,“來,往這打,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你打我一次,我就在那小子臉上劃一刀,看誰比誰狠……”
宮信只覺一腔怒火無處釋放,在經脈裏肆意橫衝直撞!
他赤紅着雙眼,雙拳緊緊攥着,因太過用力而連帶着雙肩開始顫抖,“馮劍,你給我記住了!”
馮劍絲毫不以爲然,斜眼笑看着他學狗叫了一聲。
一幫人皆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根本停不下來。
馮劍笑的險些岔氣,一手放在耳朵邊做喇叭狀,“聲音太小,再叫一次聽聽。”
屈辱與怒火糾結在一起,似是兩條火龍在宮信血液裏衝撞,但一想到靜靈,怒火便生生的被一瓢冰水澆滅。
強咬牙關,甚至自己都能清楚的聽到後槽牙磨動發出的咯吱聲,他面如塗豬血,強逼着自己又大叫了一聲。
馮劍抱着肚子笑的花枝亂顫,“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
一羣人像是看猴戲一般,視線在宮信身上打轉。
那灼熱的目光,似是烙鐵一般燙的宮信體無完膚,但無處可藏。
有人手裏剝了個小金桔,順手將皮扔到了他臉上,被他下意識的躲了過去,“喲,你還躲?”
他這一躲,換來的便是數不清的果皮朝他身上招呼。
跟被刀劍中傷比起來,這點痛感根本算不得什麼,但宮信臉上卻火辣辣的。
那些人臉上的輕蔑嘲諷,以及此起彼伏的鬨笑聲,似是數不盡的無形利劍,狠狠的戳入他心門。
馮劍正了正神色,旋即擡起一腳踩在板凳上,指了自己胯下,笑的得意,“來,鑽過去,鑽過去我今天就放了你。”
見宮信沒有動作,旁邊有人上來一腳踹在他肩頭,“怎麼?昨晚給你潑了杯茶到現在還沒醒?要不要我再幫幫你?”
那人說着,一口唾沫飛到宮信臉上,那粘膩的感覺讓人慾嘔。
宮信拳心捏緊,緩緩擡起頭來,眼中蜿蜒着血絲,似是兩根釘子一般死死定在那人臉上。
那人只覺一股寒氣似是毒蛇般脊背後爬行,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一步,不敢再上前。
馮劍見狀眉頭一皺,嗓音也跟着沉了下來,“宮信,你小子最好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快給老子鑽!”
宮信臉上肌肉緊繃,緩緩的半蹲下身子,趴伏在地,朝着馮劍胯下一步一步爬去。
好端端的桀驁不馴的男兒,此刻至尊卻被人踩垃圾一樣踩在腳底,狠狠碾壓,那刺耳的笑聲傳入耳裏,不停的刺激着他的耳膜,瘋狂折磨着他的理智!
有好幾次,宮信恨不得拔出綁腿上的匕首,將這些人千刀萬剮!
但是一想到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腦海中便重回清明,那反抗的神經也瞬間萎靡,似是一個傀儡,任由他們擺佈。
爬到一半,眼看着就要穿過,馮劍眼底掠過一抹陰險的光,突然落下一條腿,夾住宮信的脖子,口中嬉笑着,“這麼喜歡爬,不如做老子的坐騎吧?”
宮信額角一條青筋如蚯蚓般瞬間暴起,面上濃雲滾滾。
周圍的鬨笑聲似是魔音灌耳,在他腦海中如雷鳴般轟隆隆的翻滾,名爲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聲,瞬間碎裂!
他身形瞬間暴起,騎在他背上的馮劍整個人猛地後仰摔落在地,痛的五官糾結而起。
“宮、宮信,你小子居然敢……”
宮信狀若瘋魔,一腳踏在他胸腔上,兩眼冰冷,似是看着一個死物。
“小爺想清楚了,既然我傷你一次,你就叫人在她臉上劃一刀,那便直接一次要了你的命,讓你沒法傳話不就好了?”
馮劍面上慘白一片,嘴角滲出來一串血,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
“你有時間現在殺了我,還不如儘快去救你那個相好,要是晚了一步,說不定就屍骨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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