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愛你的人早死了
小鳶飛了幾個日夜，終於到了華夏與荊國邊境。
“是在這裏嗎？”靜靈發問。
李珺焱道，“先前讓人送信給寧遠庭，約定地點就在前方，讓小鳶下去。”
靜靈應了一聲，拍了拍小鳶後背。
小鳶降落在地，放下一翼當成臺階供人上下。
靜靈一躍落地，四處環顧一圈。
此地三峯環繞，樹木枯黃，不見有人影。
“既然信已送到，爲何不見有人？難不成……”靜靈思索了一會兒，驚道，“寧遠庭毀約？！”
“他不會的。”
李玥然身上流淌的血液，有一半是荊國的，算起來還是寧遠庭表弟。
眼下婉妃被殺，李玥然對華夏一腔恨意，婉妃之死也激起了荊國民憤，寧遠庭接回李玥然，一得民心，二得華夏情報，何樂而不爲？
所以，他定然不會毀約。
李珺焱看了一圈四周，兩眼眺望遠處，微微眯起。
“人來了。”
話音才落，就聽得兩聲衣袂破風，兩道蒙面黑影翩然而至。
“爾等何人！”
不等靜靈發話，李玥然上前一步，報上名號。
“在下李玥然，荊國公主寧霜雪之子。”
那兩蒙面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頷首點頭。
一人從腰側摸出信號彈，朝天一射。
綠光一閃而逝。
不久，馬蹄聲起。
靜靈幾人擡眸望向前處。
鐵騎簇擁着一頂華貴的轎子緩慢前行。
冷風乍起，沙塵飛揚。
騎在馬上面無表情的人，加重了這風中的冷冽。
轎簾被吹起，露出裏面人的面龐。
依舊脣紅齒白，卻不見當年風流模樣。
髮束金冠，面容清冷，一雙眼如幽深湖水，不見波動。
他一擡手，“停。”
鐵騎停步，轎子緩緩落地。
旁邊一握劍女子上前，掀起轎簾，扶他下轎。
第一眼，落在靜靈身上。
“臉上的疤沒了，人也清瘦了，我們有許久未見了……”
靜靈對着他欠身道，“見過荊國皇帝。”
他自嘲一笑，口中低聲喃喃：“於你而言，我現在就只是個皇帝嗎？”
罷了罷了。
他深吸了口氣，視線轉到李玥然身上。
“你便是玥然了吧，上次國宴一別，沒想到現在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若朕當時就接你跟姑姑回宮，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提起婉妃，李玥然眼中光芒瞬間暗淡，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起，手背青筋暴鼓。
“表哥！還請爲我母妃報仇！”
“你母親亦是朕的姑姑，朕自然會幫你，只是眼下並不是說此事的地方，等回宮再說。”
他一擡手，身後鐵騎忽的將衆人團團圍住，“錚”的一聲拔出腰側佩劍，直指靜靈等人，
李珺焱眉頭當即皺起，將靜靈護在身後。
“寧遠庭，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膽，竟敢直呼陛下名諱！”
一道劍風劈下，李珺焱一手攬住靜靈腰肢飛身後退。
李玥然驚的兩眼渾圓，“二哥他們不遠萬里將我送到荊國，你爲何要對他們動手？”
“玥然，你如今是荊國的人了，說話做事，都要爲荊國考慮，懂嗎？”
寧遠庭兩眼冷漠，盯着對面兩個並肩而立的男女，眼底升起一抹陰鶩。
“給朕拿下！”
見他對靜靈二人動手，李玥然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
“你們要幹什麼！都給我住手！”
看李玥然奮不顧身的阻攔，寧遠庭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面上悠然自得。
“你不會不知……這個女人對朕這荊國而言，意味着什麼吧？你若想給你母妃報仇，她……就是最好的利器，朕這也是在幫你啊……”
手指微動，左右上來人將李玥然拿下，拖在後方。
靜靈看向寧遠庭，好似頭一回認識這個人。
不過她很快釋然，一手推開李珺焱朝前邁出一步。
“既然是要抓我，那你帶來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些？”
“兵不在多在於精，朕與你相識數年，自是不會低估你。”他繼續道，“不過，看在你與朕多年交情的份上，朕……可以給你一個回來的機會。”
靜靈看着他，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彷彿聽着一個陌生人，講述着與她無關的話題。
寧遠庭眼中終於起了波動，“只要你回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皇后的位置朕也可以給你！你想要什麼，朕都會滿足！”
李珺焱伸手拉住靜靈手腕，五指扣的有些緊，痛的靜靈微微皺眉。
直直的迎上寧遠庭的目光，兩眼如鷹隼。
“靈兒是我妻，荊國國君當着我的面說這些，怕是不妥吧？”
寧遠庭冷笑一聲，眼中鋒芒畢露。
“你的妻？呵，想當初，靈兒可是朕……送入你睿王府的，你一直不喜她，還在國宴上公然與啓國公主談情說愛，如今倒是護她護的緊，不覺得有些遲了嗎？”
“只要靈兒心在我這兒，任何時候都不遲，”李珺焱緊了緊握着靜靈的手，“多謝荊國國君將靈兒送與我府上，此份恩情，我日後定當報答。”
寧遠庭眼神一暗戀視線從李珺焱臉上移開，看向靜靈。
“朕潛龍之時，你便情根深種，現在朕已爲一國之君，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選朕！還是選這個沒有任何頭銜的鄉村野夫！”
靜靈立在李珺焱身邊，兩眼冷漠的看向他。
“在荊國時，承蒙殿下關照。”
“你這是……選了他？”寧遠庭眼有不甘，“爲什麼！他現在無權無勢，你的身份又極其特殊，不光華夏國君，還有啓國，匈奴！都對你虎視眈眈，如今放眼天下，唯有朕！才能護你平安！”
“皇上當真只是爲了我着想，並沒有其他私情？”
寧遠庭脣微張，“朕……現在也是荊國國君，所行所爲，也需從荊國出發。”
“那便不要說得如此無私，說到頭，也只是爲你自己而已。”
“靈兒……”
“別那麼叫我，”靜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與李珺焱一躍上了小鳶後背，“還有，我剛剛並非做選擇，我喜歡之人，只李珺焱一人，愛皇上的謝靈兒，早已在日夜期盼中鬱鬱而終。”
他眼中有迷茫、有不解，眼睜睜看着小鳶帶着那二人振翅飛起。
身後鐵蹄不安躁動，但卻沒等到他下令動手。
“寧遠庭，玥然勞煩你照顧，請你務必保他周全，若他有個萬一，擇日我便率領萬獸，踏破荊國皇宮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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