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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身在乱世中(一)

作者:柳外花如锦
听到他们谈论的都是时下纷乱的世道,“满洲国”成立也快一年了,已经退位的前宣统皇帝溥仪,又登上了“满洲国”执政的宝座,那也就是一個变相的皇帝,但现在的满洲国能和以前的大清朝比嗎?那皇上是坐在紫禁城裡,虽然大清朝后来也不咋地,弄得国弱民贫,列强入侵,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可不管咋說,自個說话還能当点事儿,可再看现在的满洲国,那后面是日本人,能轮到溥仪說话?要說的也是日本人想說的,不過是借了他的名头,借了他這张嘴,面儿上好看点,实际上,沒一点說话好使的事儿,要說,皇帝当到這份儿上,也够窝囊的。 听张大爷說,前屯儿老李家的大小子,去了“新京”(就是今吉林省省会长春市,当时作为伪满的首都,改称新京)托人弄强的,进了保安局,当上了警察,前段時間回来,嗬,那神气劲,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张大爷和他爸是堂叔辈连襟,按說,也不太远,那天张大爷去前屯要豆腐帐,正好迎头碰上那小子,结果他眼睛一翻,嘴一撇,楞装作沒看见我,大衣一甩,那铮亮的马靴踢得地上的雪直飞,扬长而去,人人儿的,那德行,够好人看半拉月了。 要是以前,看见我,打老远就上来打招呼,“姨夫、姨夫”的叫着,那亲热劲,就甭提了,還不是为了挑点好豆腐,把他家的不好豆子,塞给我,当时我气得,帐也不要了,转头就回来了,回家躺倒炕上,還生了半天闷气,唉,他自個以为弄了個好差事,不知道在屯子裡,有多少人在戳他的脊梁骨,說他当汉奸,给日本人卖命,祖坟都冒青烟了。 還有我那個连襟,就像得了势,跟左邻右舍,老街坊,老邻居說话,那嗓门都高了八度,动不动就說,跟我较劲,信不信把他扔到局子裡去,以前他可不這样,挺好的一個人儿,咋变這样了呢?這一得势,唉!這是啥世道,当汉奸、狗腿子,不往好道赶,還得瑟起来了,他都不知道,屯子裡的人在背后咋议论他,走在道上,都指指点的,自個還沒觉醒,想沒事人似的,要是我,可沒脸出屋,早搬走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眯着去了! 我二叔說,他有個拜把子的兄弟,以前在东北军干過,当過连长,有点本事,“九。一八”事变后,跑回家躲着,消停一段時間,這不,听說“满洲国”招兵,当时就动心了,一天儿都不想在家多呆,赶赶的去当了国兵,還顺便带去了两杆枪,得到了日本人的赏识,听說混得還不错,弄個营长干上了,上個月回来,硬要休了她老婆。 我們這些老哥们,還在酒桌上劝過他,可他铁了心,還一個劲的夸日本人,說日本人咋厉害,那飞机,那大炮,海了去了,早晚占了全中国,就中国這点人儿,不够日本人一把捏的,老蒋根本扛不住劲,這天下,早晚是日本人地,還劝大伙,赶紧地去投日本人,趁早奔前程,享受荣华富贵,還說,他看在多年老哥们的份上,愿意给日本人引荐大伙,我听了,当时就火冒三丈,当场就把桌子给掀了,大伙也都不拿好眼瞅他,结果是不欢而散,到家,我這心裡還憋着火呢! 他家啥样,别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他以前常在外面跑,贩东弄西的,交朋好友,挣俩花仨的手,不正经侍弄庄稼,家裡老爹、老娘吃上顿沒下顿的,穷的快要饭了,她媳妇不嫌弃他,当时他老丈人家裡,那是死活不同意啊,可他媳妇铁心跟了他,背個包袱,就来過日子了,干完地裡活,就忙叨家裡,把家拾到的裡外一新,就变了個样,把老爹、老娘伺候的,那沒得說,還给他生了俩孩子,一丫一小子,小日子,過的红红火火,他也整天儿裡外三新,人模人样的。 在我們這些哥们圈裡,沒有人不佩服他媳妇的,一提起,谁都竖大拇哥,都說他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摊上這么個好媳妇,换别人,就他那样,谁肯嫁给他呀。后来,他要去投军,他媳妇二话沒說,收拾利索,打点行装,就让他去了队伍,就她一個人儿,伺候老的,收拾小的,给二老送了终,把孩子也养大了。這不,他這一当上官,還是個汉奸官,就变心了,說是奉天城裡有家大户人家的闺女,看上他了,非得要逼着他媳妇离婚,我呸,這沒良心的东西。 還托人给我捎话說:“二哥,你也来队伍上吧,這吃香喝辣,有吃有喝的,别提多舒坦了,咱手裡有枪,任谁都让着咱三分,凭你那本事,弄個团长干干,也轻松,到时兄弟也好跟你混”,我听了,心裡别提多腻歪,气就不打一处来,当时就给了那個带话的人一個飞脚,就给踹到屋外去了,要不是你弟妹拉着,我当时就好悬把他整废了。 我对带话的人說:“你回去告诉那個瘪独子,今后,我唐二沒他這号兄弟,打今儿起,就和他恩断义绝,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当他的官,我种我的地,两不相干,吃香喝辣的,老子不稀罕,他踩狗屎堆,别拉着我下道,告诉他,别让我唐二碰上,保不齐,给他弄断胳膊、腿啥的,滚!把我這话,带给那小子,”“大哥,你說,我咋能和這号人拜把子呢,算我瞎了眼,看错人啦,交友不慎啊,”到现在我的心裡還窝着火呢,就像吃了苍蝇似的,别提多恶心。 二叔說完,還直摇头,好像還不解气似的,目光和语气裡,還有着压不住的火气。“都是個沒血性,沒气节的东西,端着日本人的饭碗,给小鬼子当狗,還颠儿颠儿的,他祖辈的脸,都给丢尽了。” 又提起,說是要在每個屯子裡都要建维持会,要选出会长,還要這個捐那個税啥的,可比张大帅在势的时候要多的多,名目都记不清了,每家每户只要是有男劳力的,都要出公差,還要轮着抽壮丁,当国兵,以后這日子可就更难過了,可让人咋活呀! 大家伙都有些沉默,谁也不吱声了,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只剩下“吧嗒、吧嗒”的抽烟声,间或有几下咳嗽声,屋子裡的旱烟味儿愈发地浓烈起来,弄得本来就不太亮的松脂油灯,更加昏暗,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透着对当下时局和世道的迷茫和不解,還有一种无法看清前途和方向的心态,更有些许的无奈和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是对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控的恐惧。 我静静地听着大伙的谈话,看着每個人脸上的表情,我不需要插话儿,他们也都沒有背着我,可能认为我是個小孩子,不懂的事儿太多,也沒啥顾忌的,再說了,屋裡的人,都是多年相交相知、知根知底的熟人,一個屯子生活着,鸡犬相闻,有的是至亲,有的更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更是想啥說啥,想到哪說到哪。 从他们的谈话之中,我了解了现在所处的时局,也大致听明白了现在的形式,虽然他们說的,挺笼统,有些事情,還不了解更深的真相,也难怪,以父亲和二叔他们所处的环境,可能终生都沒有走出過山裡,更别提大城市了,是不可能了解太多的。 但是,他们說的,都是发生在身边的事儿,都是活生生的实际例子,也道出了他们现在的心态,這对我很重要,我要掌握這些,来确定我下一步的计划,我用前世看到的资料,凭记忆相互一印证,也就了然了,這正是我所需要的,虽然我前世的记忆有這些资料,但是不敢保证,在现实的世界裡,会不会走样,对现在的世界了解的越多,越对我有利。 我是要干大事的人,打击和消灭日本鬼子,是我现在的唯一目标,总不至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模棱两可吧,用過去的记忆,来进行我的抗战吧,不懂因地制宜,随环境不同而改变策略,那是在找死,猪头啊,猪都沒那么笨,也辱沒了我堂堂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兵的名头啊,穿越過来的,熟知歷史,還斗不過小日本,那還做個屁呀,干脆上吊得了,還不如洗净脖子,等着小日本来砍了。 大伙正闷着呢,屋裡又进来好几個人,男的直接进屋了,女的看了看我,纷纷进厨房帮忙去了。来的這些人,都是爸的亲戚、好朋友或是街坊邻居啥的,每個人手裡都拿点东西,什么野鸡了,野兔了,狍子腿了,沙斑鸡了,咸蕨菜了,蘑菇了等等的野味或是山货,還有的拿几把粉條,拿点白面啥的,過来看看我,這個摸摸脑袋,那個拉拉手,都很亲近的样子,各個都实心实意的替我高兴,纷纷向我爸道贺,有点拿纸卷烟,有的头碰头的唠了起来。 我妈和我二婶进屋,接過大伙手裡拿的东西,不断的表示感谢,看得出,妈今天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脸上都放着光,一是我的伤让她放下心来,二是看到這么多的人,都来看我,除了爸和妈的关系,应该還有我好人缘的因素在裡面,在东北,尤其是在农村,是很看重這些的。 還有一個我叫黄大爷的,說他儿子和我打小就是铁哥们,就是多個脑袋、差個姓儿,干脆搬来一坛酒,說是在去年就存下的,六十五度的高粱烧,托人還不容易从刘家烧锅打的二锅头,一直沒舍得喝,放在菜窖裡困着,今儿拿出来,大家伙好好高兴高兴。有的打趣道:“老黄,你咋不抠门了呢?喝你這酒可不容易啊,我都惦记一年多了,有一回,我搭上一只兔子,也沒捞着,楞是沒喝上,說是给儿子娶媳妇时用的,今天咋舍得拿出来啊?” “那不一样,今天不是好日子嗎,赶上小秋伤好了,命大福大,沒啥事,你不知道,我咋一听說小秋出事儿了,那心就揪揪着,别提多闹听了,今天一看這孩子跟沒事儿人似的,我這心裡高兴啊,大伙又凑得這么齐,再說了,老唐家大兄弟他哥几個,平时可沒少帮大伙,是吧,谁家有個危难招灾的,那回不伸手帮衬一把,這些事,大伙都心裡有数儿,你们說是吧,我還舍不得一坛酒?” “也就是小秋這孩子,打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捡回一條命,這孩子,有后福,要是你呀,摊上這事,胳膊、腿儿早就分家了,坐地就挖坑埋了,還有活命的事儿,更别提大家伙在一起闹腾喝酒了,”大伙听完,哄堂大笑起来,关东的汉子,本来就是快言快语的,血性十足,有啥說啥,很少有闷葫芦似的人,漫长的冬季,寒冷的天气,造就了关东人所独有的生活特征和說话方式。屋子裡当时就有些乱哄哄的,然而,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却活泛起来,空气之中又有了灵动和快乐,像是从漫漫寒冬之中苏醒過来的花草树木,透着生命的气息。 看来,我爸和我叔叔他们,连带我們這個家族,在屯子裡的地位和威望還有口碑是相当高的,這就是我以后良好的基础和有力的條件,看来,建立自己的班底,应该沒有問題,就看我要找的人素质如何了,能不能适合我這绝对强悍的特种兵的要求标准了。 “大嫂,還沒好呢,大家伙都饿了,酒都烫好了,先盛几個菜上来,先喝着”,二叔忍不住大声喊起来,“马上就好了,先端上几個菜,你们先喝着,老二,不是大伙饿了吧,是你的酒虫又从嗓子眼爬出来了吧!”妈和二叔打趣道,别人听了,纷纷大笑起来,我看二叔,咦,沒有不好意思的样子,看来,妈和我的几個叔叔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的融洽。“那就赶快放桌搬凳子,捡碗拿筷子”,二叔嘴裡吆喝着,手裡忙活着。 门帘儿一掀开,玲姐端着一大海碗的酱炖江鱼走了进来,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在整個屋子裡弥漫开来。。。。。。。。 我闻到香味,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竟然感到了有点饿了,天那,我不会是還能吃进去吧!又要糗大发了,我晕。。。。。。。。 题外话:今天小锦有些事情耽误了,更的晚了些,对不住大家伙了,在這裡說声:抱歉!!敬請各位书友谅解!!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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