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番外之乔耀祖(2)
谁知道那天,是他人生中最高光时刻?
……
放完爆竹,才听說乔钰沒死。
那两個野种也沒事。
他觉得很可惜。
听說乔钰要带着两個野种二嫁?
不妨碍爹娘去闹事。
他那天哪儿也沒去,乖乖坐在院子裡,等着爹娘买猪肉回来。
结果……
“爹娘,你们身上咋這么臭?”他惊愕道:“爹娘,你们掉粪坑啦?离我远点!别熏到我!”
爹娘面色难看,提了桶水回房间。
后来,他才知道爹娘在乔钰那裡吃了瘪。
接下来发生,毫无征兆,也让他两眼抓瞎。
家裡东西、粮食被偷了!家裡进贼了!
报了公安,公安同志将他爹娘抓农场改造啦!
他想找姐姐们想办法,姐姐们被姐夫揍啦!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沒辙了,才“无意中”得知,乔钰是京市大院大户人家的小姐,他真正的姐姐另有其人。
他又可以了!
他原本是想问姐姐要路费的。
每個姐姐凑一凑,他去京市這件事不难。
但姐姐们都被婆家看管得很严,他還沒进院门,就被曾经和蔼可亲的亲家大人们用扫帚打了出来。
“滚滚滚!黑五类的狗崽子!杂种!别想攀上我們的关系!我們可是祖上三代的贫农!真正的根正苗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和你有啥关系?!沒关系!”
“苍天有眼!总算把你们一家收拾干净了!天天撺掇你姐把婆家东西往娘家搬!這次,我不收拾死她!”
就连曾经任由他欺负的侄子侄女们,都冷眼旁观,看他笑话。
他不懂,不就是父母进了农场嗎?怎么他就成底层了?
为了過好日子,又沒别的办法,他徒步前往京市。
本就是荒年,這一路他受了不少苦。
曾经的他,谁都看不起,经過這一路,他才发现天外有天,他要還是以前的性子,只有等着渴死!饿死!
荒年间,谁都缺口吃的,草根、树皮都被扒得一干二净,也是他运道好,人胖,扛饿,又一路往深山行,摘了不少野果,趴着喝了不少泥水,才能平安无事抵达京市。
顺利见到真正的姐姐,乔宝儿。
他說完自己的遭遇,看到对方眼底的怜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以前,他不需要讨好谁,就能過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后,他只需要跟這個蠢货說两句好话,依旧能過人上人的生活。
至于她养父母不被张家承认?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吃好住好喝好就成。
一切在乔钰抵达京市后戛然而止。
他见到张福和付玉静的时候,第一想的是乔钰长得应该不丑,沒想到大变样成這副模样……
难怪张家会认下乔钰了。
他亦如当年父母般,给乔宝儿洗脑,让对方有紧张感。
“姐,不是我說什么,這亲生的和养的真的不一样,咱们得趁早打算。”
“爸妈不是那样的人。”
“真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不顾你的感受?爹娘是咱们真正的亲人,他们不顾你名声,宁愿为乔钰考虑,也不想捞爹娘,就知道是什么成分了。”
乔宝儿脸色煞白,還是嘴硬地为张福两口子解释:“不会的,他们也是心疼……”
心疼谁?
不言而喻。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很容易成长为苍天大树,更别提這颗种子是乔家真正的血脉。
可,事态不可控。
乔宝儿太蠢了!蠢就算了,還装无辜!
他看得都辣眼睛。
为了最后的依仗,也为了让這個蠢人愧疚,他主动担责。
事态,再次一发不可收拾。
他以为去了农场,最多和荒年徒步差不多。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徒步去京市,顶多挨饿,但還有得吃,也不会挨打,干苦力。
到了這裡,他不干重苦力的活儿,就要挨打。吃的還都是清汤寡水。
第一次领到包裹……
“這不可能!我姐不可能這么对我!不可能只寄這么点东西给我!”
其他人见了,沒吭声。
有人還咂吧了下嘴,道:“耀祖啊,這些东西你不要的话,给我成不?”
他立刻将仅有的东西往怀裡一搂!
后来,他才知道,寄到农场的包裹,要层层被剥削,到他们手中的,所剩无几。
接着,连包裹也沒了。
他知道乔宝儿出了事。
早知道,早知道……
当初就让乔宝儿自己担责,他再为乔宝儿出头,去张福两口子那裡大闹一场。如果能混到工作,在首都成为一名工人也好,混不到?就捞点好处走人。
无论哪個结果,也好比为乔宝儿出头。
乔宝儿是乔家的人,沒在乔家养大,对他哪裡有疼爱之情?那丁点愧疚,会随着時間推移和自身难保,消失。
他在农场度過最艰难的几年,从一個大胖子,变成皮肤松弛、耷拉的瘦子。
幸好,肚子上的皮能勒紧裤腰带,遮掩一下,只是脸上的皮挡不住。
他的面貌要比实际年纪老许多。
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滞留在省会,无所事事,通過一堆二流子,得了消息。
一個叫顺丰大队的地方,是他们這些二流子的天堂!
只要知道有用的消息,卖给他们大队,开张就能吃三年!
他摩拳擦掌,给提供消息的二流子捏肩洗脚,就盼着能混进顺丰大队!
坚持了几個月,对方答应引荐自己。
只是,人刚到,就被公安同志抓了。
乔耀祖:???
他来不及逃,傻乎乎地被抓了。
盘问了几天,在知道他有案底后,重新将他关押进农场,进行改造!
乔耀祖握着铁窗,喊冤:“我什么都沒干!真的!我啥坏事儿都沒做啊!我冤啊!”
看不惯他的女公安,鄙夷:“你是来不及干坏事!你是思想觉悟有問題,不改造,放出来依旧会成为社会的蛀虫!我們這样做,是为你好!”
乔耀祖還要辩解,可惜這女公安被同事戳了下手肘,被拉出去后,就沒人愿意再搭理他了。
這次去的农场不是之前的。
然,并卵。
依然遭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