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曉生
所以錢恆沒有帶任何人，孤身一人前往洛陽。
全力施展輕功的他只花了三天就到了第一個目的地，登封縣嵩山少林寺。
中原第一大派的門庭。
中土佛門的領袖。
此時已經入夜，烏雲滿天月隱星逸，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少室山中幾點光亮微弱。
錢恆遠遠觀看，寺廟**股浩瀚氣息沖天而起，顯示出少林深厚的底蘊。
他冷冷一笑，從氣息看，少林表現出來的實力還不到它真實實力的一半。
加上在常年外界奔走活躍的高手，少林至少有二十位宗師，要知道天尊之前雄踞江南，也不過三名宗師，青龍會實力最盛的時候也不過有二十多名宗師，和少林的實力相差無幾。
禪宗祖庭底蘊之深厚，天下門派無出其右，因此代代都能培養出大量宗師，坐穩白道魁首的地位。
少林唯一的問題，就是大明立國後一直沒有驚才絕豔的大人物，上百年沒有一人能夠成爲大宗師，所以這百年來武當漸漸追上。
十派聯盟中，即使不算鎮海神針的鐵中棠，也有武當木道人、華山枯梅大師、峨眉獨孤一鶴三位大宗師，少林雖然綜合實力最強，卻沒有能和這幾位相提並論的人物。
據說當代掌門心湖一直想要讓南少林的妙僧無花接替掌門之位，卻一直沒有成功，所以北少林這禪宗祖庭仍然沒有大宗師坐鎮。
這樣就意味着錢恆能夠在少林寺內暢行無阻，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金匱要略的斂息能力可以把聲音和氣味完全收斂，精神也完全不散發，除非親眼所見，不然任是何人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原隨雲自創的大暗黑天卻讓他隱藏的能力更進一步，這套功法的最高境界黑天魔神能夠把吸收周身數丈之內的光線，把修煉者徹底隱身在黑暗之中，在夜裏的施展能夠讓人看都看不見。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而不覺。
當一個人最重要的視覺、聽覺、嗅覺都無法發現錢恆，他就真正變成了空氣，就如同幽靈一般暢遊在千年古剎中。
大雄寶殿、千佛殿、達摩院、羅漢堂、般若堂、舍利塔林、藏經閣、達摩洞，這些在江湖上從不開放的重要機構被他從頭遊覽了一遍，順便把看的武學全部記下。
藏經閣內的典籍實在太多，他這次來時間緊迫，也沒有時間一一記錄，只能按下心中的貪婪，發誓下次給少林來個底朝天。
從藏經閣走出來之後，他加快了速度，終於在戒律堂找到了今次的目標。
青龍會三龍首百曉生。
也是這次十派大戰的關鍵人物。
他提供了青龍會內部具體的情報，從而讓十派聯盟一舉摧毀了這個橫行江湖上百年的大幫派，可謂居功至偉。
如果不是關西地區情報出現了大問題，他現在依然是聯盟的座上賓，而不是被軟禁在少林中喫齋唸佛。
少林寺給百曉生安排的住所是一間精緻的小院，面積不大但是裝飾素雅，擺設物品極具禪意，讓人不知不覺間忘卻紅塵。
這種院子並非只有一間，而是在戒律堂中廣泛存在，百曉生居住的就是其中最好的一間。
院子內部只有百曉生自己一人，但院落上下左右外都有僧人居住，其中更有一人氣息浩瀚，明顯是少林隱藏的宗師之一，
他們平日裏誦經唸佛，順便監控犯人。
嚴密的看守下，即使沒有被封禁武功，百曉生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逃出去。
以百曉生的盤算，想要從這個龍潭虎穴中把他救出來，就算是大宗師也做不到，只有半神纔有萬全把握。
所以當錢恆如同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百曉生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不敢發出異樣的聲響，隔壁的少林宗師不過和他一牆之隔，不要說說話，就算是打個噴嚏對方都能夠對清清楚楚。
“你儘可以說話，三丈之外任何聲音都傳不出去！”
錢恆周身黑氣翻滾，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和體型，聲音也變得空洞悠遠，彷彿在山谷中迴盪後的迴音一樣綿長。
百曉生眨了眨眼，“你是誰？”
“找你做交易的人。”
百曉生不動聲色，“什麼交易？”
“我救你出去，你把白玉京隱居的地點告訴我。”
百曉生面露苦笑，感嘆道：“我如果知道白玉京的下落，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錢恆哼了一聲，“你就算不知道白玉京在哪裏，也一定知道長生劍的下落，告訴我！”
百曉生攤開雙手，委屈道：“白玉京從來身不離劍，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我不知道白玉京在哪又怎麼可能找到長生劍，你一定是哪裏誤會了。”
錢恆搖搖頭，“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是不是以爲我只是爲了長生劍，而不知道劍身上的祕密，不知道五城十二樓？”
百曉生臉色終於陰沉下來，他隱藏最深的祕密就這麼被人堪破，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你是從哪裏知道五城十二樓的消息的？”
錢恆不置可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又拋出了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摧毀青龍會，不要給我說什麼幡然醒悟的話，不然我就讓你嘗試一下攝心術的威力！”
如果不是百曉生跳出來，十派聯盟不可能在短短數天內摧毀了除關西外青龍會，戰鬥會持續一段時間。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身爲三龍首的他掌握着青龍會情報系統，即使青龍會內部分裂，只要暫時保持中立，他也是被三大勢力拉攏的對象。
百曉生臉色陰晴不定，他本來是打算頑抗到底，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來自波斯的攝心術，這種法門非常霸道，能夠讓人吐露所有祕密，但受術者卻會變成白癡。
“我這麼做，自然是有人逼我。”
“是誰？”
百曉生頓了一下，“他沒有告訴我他的身份，不過天下間能夠讓我生死不能的人少的可憐，所以我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八成是西域羅剎教教主玉羅剎。”
百曉生侃侃而談，講述了青龍會內訌後第三個月，一個武功高得嚇人的面具人突然闖進他的祕密住所捉住了他，並且給他吞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毒，威脅百曉生爲他做事。
迫於性命受到了威脅，他只能選擇臣服，於是聽從神祕人指令不斷挑撥方龍香，上官金虹和狄青麟三人的關係，令三人勢同水火，實質上分裂了青龍會。
神祕人曾經答應他如果能夠覆滅青龍會，就幫他化去奇毒，這就是他竭盡全力幫助十派聯盟的原因。
錢恆監控到百曉生的心跳脈搏都沒有異常，武功被封的他不能動用真氣作弊，所以說話的可信度很高，九成以上沒有說謊，滿意的點了點頭。
“上官金虹是怎麼回事，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情況？”
百曉生苦笑起來，道：“我也沒有想到這位四龍首隱藏的這麼深，更想不到關西地區我的人全都被他收買了，傳遞給我的都是假消息。”
“當年他初晉大宗師挑戰天機老人，這一戰無人目睹，戰後天機老人退隱，他卻一直宣稱自己受了不可挽回的重傷，終生武道不能再進一步，騙過了所有人，我也信以爲真。”
“長安一戰，上官金虹居然第十四招就殺了枯梅大師，崑崙掌門天鋼道長的飛龍大九式更是隻用了三式就被敲碎了腦袋，倥侗派掌門絕情子的少陽九一式更是隻擺出姿勢就被上官金虹的金環套走了腦袋，這無一不表明，他的武功即使沒有到達半神，也相差無幾了。”
錢恆暗中吐槽，上官金虹能夠騙過百曉生顯然是設定，在有兵器譜的世界，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就硬碰硬殺掉了天機老人，多年前那一戰上官金虹八成的藏拙了。
“你似乎不擔心你的性命？”
百曉生笑道：“我提供的情報大部分還是準確的，現在被安排在少林中也不過是心湖方丈爲了保護我，防止關西三派打不過金錢幫拿我來泄憤。”
“而且，你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如果形勢不對，玉羅剎一定會來救你對不對？”
百曉生呵呵一笑，“的確如此。”
錢恆突然又回到了原點，-“你說，玉羅剎知不知道五樓十二城的祕密，他監控你這麼久，會不會發現你的祕密？”
百曉生低下頭道：“自從我知道這個祕密，三十年來沒有透露給任何人，但這個祕密又不是獨屬於青龍會，他知不知道我猜不出來。”
錢恆呵呵一笑，“那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百曉生斬釘截鐵道：“你不是女人，所以不是移花宮和神水宮，你八成不是魔教中人就是孔雀山莊的人。”
“雖不中，亦不遠了。”
幾個月前，錢恆晉升大宗師，從原著猜測武林禁地孔雀山莊早就遺失了仗之威懾天下的孔雀翎，於是斂息閉氣去裏面轉了一圈。
他也是百年來第一個成功潛入孔雀山莊的武人。
要知道，即使是天下三絕都不敢擅闖孔雀山莊。
精研機關暗器上百年之久的孔雀山莊到處都是陷阱和機關，加上不遜色蜀中唐門的暗器，武功再強都有可能陰溝翻船。
但這些對比孔雀山莊真正的依仗，完全不值一提。
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纔是讓江湖人士不敢逾越半步的根本。
孔雀開屏，萬物凋零。
蒙元最後一位半神就是死在孔雀翎之下，而死於它的大宗師及以下武人，更是難以計數。
無數次的血戰表明，就算是一名普通武人拿着它，也可以滅殺頂尖大宗師，這也是孔雀山莊退出江湖上百年也沒有人敢於造次的原因。
錢恆是第一個確定了孔雀翎遺失祕密的人，而且還發現了孔雀翎背後隱藏的大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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