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教而授之
一片嘈雜中，終於到了預定的授課時間。
空地上已經是人山人海，至少三四百人擠在不大的空間內。
雖然說不上人挨人，但剩餘的能站人的地方也不多了。
不過在挨着亭子的部分，還留有兩畝地大的空間，顯然那是給錢恆留的位置。
錢恆出場也沒有顯示什麼高深莫測的功夫和手段，只是簡單幾步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他也沒有提氣，語氣聲調都平平淡淡，聲音如同在身邊說話一樣清晰可聞，顯示出登峯造極的內功修爲。
“本座錢恆，現爲鳳凰社社長，半神武者。”
“今天叫你們來，是因爲本座和長老們研製了一套武功，名叫十二形意五行拳，這是你們未來要教授學生的功夫，時間不多，你們需要儘快掌握。”
“只要伱們都記住了這套築基功法訣竅，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時間你們就可以向本座提問，順便自我吹噓一下，如今的大明，本座的武功可能不是最高，但論武學修養，恐怕天下三絕也不如本座。”
滿場鴉雀無聲下，錢恆開始自顧自的講述十二形意五行拳的姿態和訣竅，這一講就是半個時辰。
這部新創建的功法其實非常簡單，畢竟只是一套築基功法，蘊含的內容有限，但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句句都極爲精煉，招招都無法精簡，可謂全都是精華。
它剔除了很多武林中公認的基礎，也讓在場之人都有些奇怪，包括方寶玉和小公主在內，他們基本上都有一定的修爲，感覺到這套武學與正常武學的不同，只是時間緊迫，沒有人發問。
能夠第一批來聽講的都是鳳凰社精挑細選的好苗子，基礎和資質都稱得上不錯，所以在一起商討參悟的情況下，這四百人很快就學的有模有樣，基本掌握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內容，就需要他們回去拿着祕籍慢慢揣摩，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領悟的。
在確定了所有人都達到了要求後，錢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等會結束後你們去印書坊領取功法的祕籍，回去多多琢磨，將來教授出的學生優異者，還會有更高的獎勵。”
錢恆返身走到亭子裏，又道：“現在的時間，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舉手自由提問，本座只要會就會給你們解答。”
他的話音剛落，面前就出現了手臂組成的叢林，明明總共才只有四百人，但舉起的手至少有五百以上。
錢恆看到了楚青把手舉的最高，冷哼一聲沒有搭理他，明明私下就可以詢問，非要這個時候舉手，一看就知道這個忠厚老實的大弟子不知道被誰帶壞了，想要問一些跟武學無關的問題。
他的目光投向了童琳，看到了童琳身旁的包的像是木乃伊的少年，開口道：“那個少年你有什麼問題說吧。”
阿飛上前幾步，走到人羣前邊，向着錢恆作揖道：“阿飛參見錢社長，我想要問如何能夠運劍收發自如。”
錢恆其實早就知道了阿飛的存在，只是到了如今他的地位，沒有必要對還沒成長起來的阿飛投注太多的關注。
望氣術運轉，立刻就發現了阿飛的問題出在何處。
“你功法有成之後，是不是總感覺膻中穴隱隱作痛？”
阿飛點點頭，“的確如此。”
“你修煉的功法殘缺不全，少了一部分鈍化真氣的內容，導致你的內力難以操控，而且你以前練功時一味苛刻自身追求威力，更是加重了這一隱患，所以才導致出手必須全力，不然就會被自身真氣反傷。”
“你之前的情況，每次出手都會積累一定的暗傷，如果你不當一回事，以後輕則武功停滯無法進步，重則纏綿病榻散功殘廢，還好你服用了無極仙丹，化解了之前累計的暗傷，身體恢復了最健康的狀態，不過病根未除，以後依然會繼續累計暗傷。”
童琳非常意外，她本來還以爲阿飛只是武功上的問題，沒有想到居然危及生命，連忙向師父求教。
“解決他問題的方法很多，最簡單的自然就是補全自身的功法。”
阿飛苦笑一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修煉的武功叫什麼，傳授他武功的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錢恆笑了笑，“你應該知道你父親是誰吧？”
阿飛頓了幾秒，“我答應母親，如果不能在江湖中闖出足夠名聲，就不能提他的名字。”
“甚至連他的姓都不能用？”
“是的。”
“那你知道你母親的名字嗎？”
“知道。”
“可以告訴我嗎？作爲交換，我可以告訴你去哪裏可以補全你的武功。”
“我母親叫白飛飛。”
錢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可以去找慕容秋荻，問她要一本叫做憐花寶鑑的書，那裏面就有你需要的東西。”
阿飛鞠躬道謝，退了回去。
童琳也跟着他回到了人羣。
錢恆又點了謝小荻。
這位慕容秋荻的兒子一點都不像他的父母，明明長得很像，但氣質上卻天差地遠，給人一種敏感脆弱的感覺，外表的驕傲一看就是僞裝。
“社長大人，有沒有一種方法能夠讓我能夠打敗謝曉峯？”
謝小荻的想法沒有任何掩飾，他就是想要正面打敗生身父親，打敗這個拋妻棄子的懦夫。
錢恆看熱鬧不怕事大，果斷道：“當然有，只不過這種方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謝小荻的眼神中寫滿了堅毅，“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也要獲得這種方法。”
錢恆哈哈一笑，道：“嘴上說是沒有意義的，你需要用事實來證明，證明你的意志和決心，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謝小荻沉聲道：“我會的！”
錢恆表面平靜，但內心卻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他早就想刺激刺激謝曉峯這個死宅了，這次他兒子肯定會給他一個驚喜。
下一個是鐵開誠，燕十三徒弟的資質雖然在一衆天才裏不是很出色，但他行事沉穩，是不可多得的治事之才，論及對鳳凰社的貢獻，算得上名類前茅，所以錢恆也非常欣賞他。
“社長大人，我已經卡在二流宗匠巔峯快兩年了，始終無法成爲一流宗師高手，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鐵開誠的問題算是比較具有普遍性的問題，錢恆決定詳細講解一下，開闊學生們的眼界。
“首先你要弄明白定義。”
“宗師是宗師，一流是一流。”
“一流可能是宗師，也可能不是，但宗師必定是一流。”
“一流代表的是戰力，宗師意味的是境界。”
“這境界可以是心神境界，可以是內功境界，也可以是武藝境界，只有在某一方面走到了足夠的高度，才能夠被稱爲宗師。”
“一旦這三個方面都趨於圓滿，就是武學上的大宗師。”
“鐵開誠你的劍術已近圓滿，只是內功心神稍弱，戰力雖未入一流，但嚴格說起來，你已經算半個劍道宗師。”
“你現在的短板主要是內功和心神，補足缺點自然就能成爲當世一流。”
“你其實很清楚自己的缺陷，明白只要按部就班，過不了幾年就可以自然晉升，只是最近看見了其他天才，突然之間心生急躁了。”
“你原本也是自信滿滿，卻發現比你年紀小，沒師傅的人居然武功比你還要高，一時間難以接受。”
鐵開誠一臉鬱悶，感覺社長似乎會讀心術，把他的小祕密全都抖落了下來。
錢恆咧嘴一笑，“如果你不是找我，得到的回答肯定是磨礪性子好好練功，但我這就不同了。”
“加快進度的方法我有的是，不過沒有絲毫風險也沒有後遺症的只有一種，你可以適當放下內功和招式的修煉，只要保持不退步就行，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心神的錘鍊上。”
“心神的錘鍊你可以找你師傅和李長老，他們都有獨特的技巧，能讓你迅速提升。”
“功力方面，只要你積累足夠的功勳，服用無極仙丹，功力自然能夠迎頭趕上，如果無法控制暴漲的功力，我也可以幫你出手化瘀解難，免除後顧之憂。”
鐵開誠獲得想要的答案後千恩萬謝，臉上掛着感激的笑，熟悉的人都認不出他是紅旗鏢局的少鏢頭。
錢恆又解答了不少問題，內容包羅萬有，涵蓋武學中方方面面的問題，顯示了他超絕的知識儲備，時間匆匆流逝，原本的手臂叢林變得稀稀疏疏。
低階武者面對的問題很多都是一樣的，解答一個人的問題就等於解答了很多人的，所以明明錢恆只是答了幾十個問題，很多放下去的手臂就舉不起來了。
天色漸漸黯淡，眼看太陽就要落山，錢恆道：“時間不早了，明天你們可以繼續來此聽講，明天的講師是武林神話鐵中棠前輩，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爲難他。”
“再回答最後三個問題，你們斟酌一下，最後三個問題不夠水準的就不要舉手了。”
剩下的手臂立刻如雨下墜，只剩下了兩條小小手臂舉得筆直。
赫然就是方寶玉和小公主。
小公主眼中閃着狡黠的光，嘴巴甜甜如糖，軟糯動人，“社長哥哥，我想問你打得過水母陰姬嗎？”
錢恆又好氣又好笑，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不點居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這個不好說，畢竟沒有打過，不過如果真打起來，她應該不是我的對手。”
小公主眼眸滴溜溜轉個不停，似乎想要再說什麼，但最後卻被阿飛瞪了一眼低下了頭顱，不再言語。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錢恆目光如若實質，看着剛纔舉手的方寶玉。
這個才十歲的小子鼓起勇氣，“我可以拜您爲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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