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離別
妻子罕見的主動拉起了何卓的手，漫步在公園樹蔭下。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一聲聲孩童的哭泣聲傳來
妻子習慣的向孩子走去。是一個6歲大的男孩，孩子穿着髒兮兮的背心和短褲，赤腳站在公園的石板小徑上。旁邊的孩子的奶奶則是不停的用手絹擦拭着孩子眼淚。
別哭了，別哭了，你媽去打工了，過幾天就回來。
聽到奶奶的話，孩子哭泣聲音更大了你騙人，你騙人，他們說媽媽死了不回來了。
奶奶聞言，用力拉孩子肩膀，將孩子面向自己別聽他們胡說，你媽去打工了，告訴奶奶，是誰說的，我去找他去。
孩子則是不聽，只是不停的哭泣。
何卓與妻子在旁邊看的心酸，但何夢卓卻發現孩子身上浮現出七彩的夢境光澤。光澤匯聚成一束光，由孩子眉心出現慢慢擴散成一個圓錐型，圓錐型頂是孩子眉心，底是身前一米範圍。隨着孩子哭泣聲音大小，不停的擴大縮小，不過比例不是很大。
不過在奶奶的安撫之下，夢境光澤圓錐正在慢慢變小。
何夢卓察覺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第一次在何卓還是清醒的情況下，擺脫何卓身體。
當何夢卓擺脫的瞬間，何卓如同做了2天連續不間斷的重體力勞動，汗水從全身冒出，直接癱倒在地，連說話的力量也無一絲。
何夢卓看了一眼何卓，感覺到何卓只是脫力，但是何卓身上也出現了金色的夢境光澤。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體，沒有夢境光澤。
思考一下，還是先進入孩童的夢境重要。走到孩子面前1米處時，孩子好像看到了何夢卓，有了防備的姿態。但何夢卓立刻消失在孩子面前。
前一刻還在哭泣的孩子也在奶奶的懷中，迅速睡去。
何夢卓出現在一個滿是人流的街道之上，和暖的陽光穿過人流，只餘細碎的光斑打在何夢卓的臉上。
何夢卓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裏，自己在做什麼，只是覺得身邊的人都特別高大。耳邊傳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一陣陣的香氣飄入自己鼻孔。口水不自覺的分泌。
跟隨着香氣，何夢卓慢慢走到一個賣烤羊肉串的小攤前。
小攤前的是一箇中年人，特別高大，何夢卓仰着頭纔看清他的長相，短髮，小眼，蒜頭鼻，嘴角上揚不停的吆喝着羊肉，羊肉串啊！三元一串！十元四串！
中年人賣力的吆喝着，但是買的人很少。何夢卓聽着他的吆喝聲，用力的咽口水。忽然中年人看到了何夢卓，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起來。將一串烤好的肉串遞給了何夢卓。
伸手接過，這時何夢卓才發現，不是周圍人高大，而是自己變小了。看着自己髒兮兮的小手，何夢卓呆住了。
怎麼了朋朋？大爺烤的不好吃了嗎？一隻大手落在何夢卓頭頂，輕輕的揉了揉。
好喫，謝謝大爺。本能的說了一句。
聽到何夢卓的回話，中年人笑的更開心了。回家去啊，別亂轉，小心一會被人販子偷走就遭了。
何夢卓聽着中年人的話，特別熟悉。看着又在招攬客人中年人，拿着羊肉串向不遠處的一個攤位走去。
攤位前是一個60多歲的老婦人，黑白交織的頭髮顯出灰色，臉上的皺紋寫滿生活的艱辛，是正朋朋的奶奶。這個是炸串的小攤，出攤的也只有老婦人一人。見到拿着羊肉串的何夢卓生氣的道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拿你劉大爺的羊肉串。
何夢卓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羊肉串，沒有說話。
朋朋奶奶又看了一眼何夢卓行了，去那邊車少的地方玩，別亂跑。
何夢卓將手上的羊肉串遞給了朋朋奶奶。朋朋奶奶沒接卻拿出手絹，擦了擦何夢卓的臉。自己喫吧，奶奶不喫。
何夢卓看了看羊肉串還是沒忍住口水，吃了起來。
現在應該是5月初，天氣剛剛變暖，何夢卓身穿長袖薄絨衣，在這條小喫街上游蕩。大約晚上6點，天色已經很黑了。朋朋奶奶又喊何夢卓過去，給他加了一件外套。今天生意不錯，朋朋奶奶的攤位前，人絡繹不絕。到了晚上8點左右準備的菜品就已經出售的差不多了。
這時，何夢卓發現給何夢卓羊肉串的劉姓中年人，來幫朋朋奶奶收拾攤位了。
不用了，大劉，我自己行的。你忙你的吧。
沒事大姨，我攤上我家那口子幫忙。我來幫你。
大劉，你太客氣了。大姨這天天讓你幫忙，都···
咱們40多年的老鄰居了，這算什麼，我來我來···
大約過了40分鐘，何夢卓與朋朋奶奶回到了位於，縣郊的一處平房，這一路上朋朋奶奶推着自行車改裝成的炸串車，何夢卓就在後面用力的推。
車上的煤氣罐與改裝自行車發出噔噔的響聲，都不能壓下朋朋奶奶的喘息聲。
一進家門，滿頭大汗的朋朋奶奶，先將何夢卓拉進房間。用手絹擦了一下何夢卓的臉，見到不同以往的髒兮兮，開心的笑了我孫子大了，知道乾淨了。用力搓了搓何夢卓耳朵。
用剩下的菜品與米飯做了一頓晚餐，與何夢卓一起吃了起來。
這時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朋朋奶奶放下碗筷。前去開門誰啊！
我。是一個女聲。
朋朋奶奶打開門，看了眼來人，臉色難看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說也是朋朋的媽媽，我不能來看兒子？說着，一個窈窕的身影擠進了門，手裏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當這個身影出現在何夢卓眼前之時，何夢卓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裏。
朋朋媽外表看起來256歲左右顯的特別年輕，妝容很重但長相漂亮，身材也好。只是當一靠近何夢卓時，傳來濃郁的香水味。
何夢卓被一把摟入朋朋媽懷中。朋朋，想媽媽了嗎？
想了。這個身體的本能回答道
朋朋媽把何夢卓放到牀上，從身後托出大包小包的袋子看，這是媽媽給朋朋買的新衣服，這是新褲子，還有這是零食，這是玩具。
何夢卓看着眼前的東西，明白了朋朋媽應該是要遠走了。
可以不走嗎？
朋朋媽楞住了，沒想到這話居然是從孩子嘴裏說出來。一時喏喏不言起來。好一會朋朋媽才又抱住了何夢卓，輕輕撫摸何夢卓腦袋媽媽要去打工，好掙錢給朋朋上學用。
現在上學其實花不了很多錢，你還是留下來陪我吧。何夢卓抵抗着讓人窒息的兇器和濃郁的香水味。
朋朋媽把何夢卓拉到面前，盯着何夢卓的眼睛。在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朋朋媽似乎看到了一個蒼老，憔悴，貧窮的自己。然後在何夢卓額頭用力親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漂亮的脣印。
放下手中新買的服裝與玩具。毅然轉身離去。
看出了到朋朋媽的決決之意，何夢卓做爲成年人知道有很多事情其實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朋朋身體內的本能讓何夢卓不由己的撞向了喫飯的餐桌。希望用這樣的方式留下朋朋媽。
砰！
桌上盤碗飛濺，碎落一地。朋朋額角上涌出的鮮血，模糊了何夢卓的視線。
朋朋媽與朋朋奶奶同一時間看向何夢卓，朋朋媽喫驚的看着何夢卓，但身體卻站立未動，而朋朋奶奶則直接衝向了何夢卓，拿出手絹按住了何夢卓的傷口。
朋朋奶奶一邊幫何夢卓止血，一邊罵起朋朋媽你就不應該回來，掃把星一個，剋死我兒子，還要克我孫子。
朋朋媽則是看着何夢卓的眼睛，一隻眼睛滲進了鮮血，好似兇獸之瞳。片刻之後，朋朋媽轉身離開。何夢卓似乎聽見了身體內的朋朋大喊着媽媽！媽媽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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