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斬三尸
楚陽來到這裏時，通天教主正與多寶道人在論道。
“弟子楚陽，拜見師尊！”
楚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隨後擡頭，看向高臺上的通天教主和多寶道人。
通天教主一身藍袍，面容如玉，目光看似平靜，卻帶着令人心悸的威嚴。
他淡淡地掃了楚陽一眼，隨即嘴角微揚：“你這傢伙，總算捨得出關了。”
多寶道人則笑了笑，頗帶幾分揶揄道：“霄雷師弟，早就聽說你在瀛洲閉關，這一閉就是四萬年，可叫我們截教衆人等得心都焦了。說吧，這次出關，可是爲了給我們截教爭光？”
“弟子閉關良久，多有懈怠，今日特來向師尊與大師兄請教。”
楚陽不卑不亢地答道，語氣中卻藏着幾分鋒銳。
如今的多寶，也斬出了善屍，擁有準聖的實力。
多寶道人挑了挑眉，正要再調侃兩句，卻被通天教主擡手打斷。
只見通天教主緩緩起身，俯視着楚陽，目光深邃仿若看透了他一切的變化：“唔，氣息渾厚，法則圓滿，看來你此次數萬年修煉，不僅僅是鞏固修爲那麼簡單吧。”
楚陽對通天教主的目光感到一陣沉重的壓迫，哪怕他如今已踏入準聖之境，那目光依舊如擎天巨山般籠罩了他。
“師尊明鑑，弟子機緣巧合下，略悟時間與空間兩道，如今纔敢出關來見您。”
再過不久，便是封神大劫的開始了，封神大劫，是洪荒世界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也是他截教最大的危機。
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才能在即將到來的大劫中保全自身，甚至保全截教。
“時間和空間法則？”通天教主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截教弟子，竟然能領悟如此高深的法則！看來，你這些年閉關，收穫不小啊！”
多寶道人聞言，也是一臉震驚，他看向楚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和欣喜。
“霄雷，你如今可斬出善屍？”
通天教主看出楚陽修爲處在大羅金仙巔峯，便出聲問道。
一旁的多寶也好奇的吧目光投射過來，他現在也斬出了善屍。
目前的截教當中，只有他一人成就了準聖，三霄姐妹，包括趙公明等人，還都是大羅金仙的境界。
楚陽恭敬地低下頭，沉聲答道：“師尊，弟子還未斬屍。”
此話一出，整個碧遊宮變得寂靜，氣流彷彿都凝滯了一瞬。多寶道人微微一愣，本準備調侃兩句，卻發現通天教主緩緩掀起衣袖，將雙手背在身後，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未斬屍？”通天教主那張如古玉般的臉流露出一絲興味，深邃的目光落在楚陽身上，似乎在透過他的皮囊直視他的元神。
“倒是有趣。以你現在的修爲卻未斬屍，想必你走的路，和普通人不大相同。”
“正是。”
楚陽擡起頭：“弟子雖然比肩準聖，但尚未找到適合自身的三尸之點，而冒然斬屍，怕是會生大隱患，失卻根基。”
斬屍需要用合適的靈寶來寄託身軀，楚陽這些年手裏也只不過只有一兩件上品先天靈寶，而且都不怎麼適合用來當做斬屍之物。
若是強行充當斬屍靈寶，其實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那樣一來，將來的限制就會很大。
多寶道人也開口道：“霄雷師弟，你已大羅巔峯，又掌握了時間、空間兩道法則，正是水滿之時……”
楚陽微微一笑，並不接話，轉而看向通天教主：“還請師尊教誨，弟子心有未解，對那斬三尸之法，仍覺模糊。”
通天教主輕輕擺手，道：“斬三尸一事，非同兒戲。善、惡、執，非是尋常可見之念，而是潛藏於元神深處的本源執念。一旦斬去，便須以至高妙法爲引，得天道承認，否則便是念頭不通，反爲所縛。”
他頓了頓，擡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霎時，碧遊宮中靈氣翻涌，呈現出一幅恢弘的法相圖景。
圖中一道人影盤坐中央，三道光影從他頭頂三花怒放而出，或是慈眉善目，或是猙獰如鬼，或是目光癡狂，各自散發出截然相反的氣息。
“善屍、惡屍、執屍，皆爲三道。唯有以自身強大意志煉化，方可成就三尸真靈。”
通天教主的聲音中帶着一種莫測高深的情緒，“但願你能明白，斬屍之難，不在於斬，而在於不迷失。”
通天教主話音落下，法相圖景也隨之消散，碧遊宮內再次恢復了平靜。
楚陽靜靜站在碧遊宮的中央，腦海中翻涌着通天教主先前的講解。
那恢弘的法相圖景，那關於本源執念的闡釋，彷彿撥開迷霧的晨光，將他模糊的道途映照得清晰了幾分。
“斬三尸，原來……是如此一番玄妙。”
楚陽低聲喃喃，自語中帶着幾分對大道的敬畏。
通天教主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緒，淡淡一笑：“此道雖玄，但你既能登臨今日之境，便已具備了窺探更高妙法的資格。霄雷，切記，你之道，須自行走出，吾之所授，僅爲指引，非爲答案。”
片刻後，楚陽低頭行了一禮，鎮定而真誠道：“多謝師尊解惑。弟子先前心中猶如霧罩，如今方纔略窺一縷真義。師尊所言，必銘心鏤骨。”
“哈哈！難得你這小子也有謙虛的時候！”多寶道人在一旁大笑，語氣中卻是藏不住的驚訝與欣賞，“霄雷師弟，咱們截教千萬年來，誰見過師尊肯爲一名弟子講解至此？這一點上，你倒是讓我羨慕了！”
楚陽並未因此自得，他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似要壓下心中涌起的激盪情緒，繼而擡眼望向通天教主，雙眸清澈如鏡，映射出一片堅定之光：“師兄過譽了，師尊厚愛，弟子不敢忘懷，更不敢有半分懈怠，自當竭盡己力，知恩報效。”
這聲音雖不高，卻穿透了大殿的寧靜，彷彿每一個字都蘊滿了岩石般難以撼動的決心。
楚陽低眉沉思片刻，彷彿在腦海中將教導反覆推敲與咀嚼，而後擡起頭，目光帶着一絲惑然與期待，又向師尊追問道：“敢請師尊進一步指點，空間與時間的法則交錯變化之中，可有妙法能將二者兼融且運轉如流？”
吞噬世界裏，空間法則並沒能和金木水火土那幾種法則一樣，順利的融合進去，這也是吞噬楚陽最近一直都在探索的問題。
通天教主搖了搖頭道：“時間法則，空間法則這兩者都是獨立，不止是洪荒，實際上，在混沌當中，空間和時間很難做到互相融合，哪怕是爲師，也不能！”
見聖人通天也沒法指點，楚陽也沒失望，隨即又問了一些別的問題。
“時間之道，難在流轉生滅；空間之道，妙在離合吞吐。你需牢記，二者獨立時篤定無虞，但一旦觸及交融，便須極爲謹慎。稍有不慎，便會因法則錯亂而反噬己身。”通天教主言辭頗爲鄭重。
楚陽連連點頭，認真將這些一一謹記，又不斷細細追問，多次求證。
通天教主見狀，目中露出一絲難得的欣慰，卻沒有過多言表，只是暗自點頭。
心下隱隱越發確信：以楚陽之資質，日後定能在這截教中獨佔一席不可撼動的高度，或許便是多寶，也不一定能比擬！
反觀多寶道人的臉色卻是變得有點微妙。
師弟悟性高是好事，但他作爲截教首徒，卻一點都沒有嫉妒的意思。
“師尊，這也未免太偏心了些吧！”多寶道人咳嗽一聲，悻悻自語。
楚陽卻彷彿聽不見一般，高臺下的他神情坦然，甚至透着幾分不動如山的沉穩。
這讓多寶更是感嘆，不愧是霄雷師弟，他自認爲自己是做不到這種心態的！
“霄雷師弟！”多寶道人語氣一斂，原本的輕鬆也消散幾分，“你既然已出關，想必也知接下來封神大劫將至。這大劫可非同凡響，你我都是截教親傳弟子，如今整個截教弟子衆多，在大劫中若是不小心應對，只怕也有殞命的危險！”
楚陽目光微微一凝：“師兄請明言。”
封神大劫的陰雲早已籠罩洪荒，通天教主身爲聖人，自然早有預感，因此對門下弟子也未隱瞞。
先前楚陽還在瀛洲島時，就有師兄弟前往瀛洲島，將通天教主的教誨傳達給了楚陽。
多寶道人：“我之前和師尊提議過，咱們舉行一場‘截教大比’，一來考校弟子們的修行成果，二來也好在大劫來臨之前，讓大家彼此切磋，增進實力。如何？”
“師兄此言甚善，”楚陽略一沉吟，隨即贊同道，“大劫將至，我等弟子理應相互切磋，以備不時之需。只是此事重大，還需師尊定奪。”說罷，他將目光轉向了高臺之上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捋了捋鬍鬚，似在思索，片刻後，他微微頷首：“多寶所言，正合我意。此次大比，當以促進門下弟子修行，增進同門情誼，凝聚截教之力爲要。切莫滋生爭強好勝之心，致使同門相殘。”
多寶道人聞言大喜，連忙躬身道：“弟子謹遵師尊教誨！弟子願主持此次大比，還請師尊恩准！”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
多寶這才轉向楚陽，“霄雷師弟，我準備再邀請公明師弟，還有各位師兄弟，屆時還需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楚陽微微一笑：“師兄客氣了，爲截教效力，義不容辭。”
大比之事就此定下，多寶道人雷厲風行地開始着手準備，他負責安排比賽流程、制定規則，以及協調各峯弟子參與。
楚陽則主動承擔了另一項重要任務——構建比試場地。
他心中已有腹案，打算以自身對時空法則的理解，結合對吞噬世界裏虛擬宇宙的認知，構建一個特殊的陣法空間。
雖然以他目前的能力，無法創造出如虛擬宇宙那般恢弘複雜的世界，但構建一個簡易版的試煉場，還是綽綽有餘的。
楚陽將自己的想法告知通天教主，並提議：“弟子想構建一個模擬試煉場，使參賽弟子能夠身臨其境地體驗各種法則錯亂的戰鬥境況，如此一來，更能磨礪他們的實戰能力。”
通天教主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霄雷，你的想法甚爲新穎。準了！若有需要，可動用誅仙劍陣之力。”
得到師尊的首肯，楚陽心中大定。
他來到金鰲島的一處僻靜之地，盤膝而坐，開始着手構建陣法空間。
只見他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一道道玄奧的符文從他指尖飛出，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璀璨的光幕。
隨着時間的推移，光幕逐漸凝實，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旋轉着，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空間波動。
與此同時，多寶道人也在緊鑼密鼓地安排着大比的各項事宜。
截教弟子號稱萬仙來朝，實際上一點也不誇張。
大比之事傳遍截教後，諸多弟子一片沸騰。
截教弟子本就是爭強好勝之輩，洪荒之中，能成爲聖人門下弟子，多少都有一定的根腳或者氣運，眼下這樣一場盛會無疑成爲了焦點。
不得不承認，通天教主有教無類的胸懷造就了截教的無上繁榮。
傳聞，每當通天教主在金鰲島上講道時，無數生靈前赴後繼地趕來聆聽。
他有時不過隨意揮一袖，散出幾句法言，便有無數海中蛟龍顯化真形，又或山林中尚未化形的妖物頓悟人身——凡此種種，皆讓這些幸運的生靈自稱截教之徒。
這種情況最爲離奇的一次，是一塊從山崖間滾下的巨石，在教主登高講道時，竟散發出層層光暈，隱隱凝聚出人首蛇尾之形。待到光華散盡，這塊石頭化作了一位眉目精緻的少年，當場向教主叩拜，從此以截教記名弟子身份修行於此。
但後來，這少年又有緣得了通天教主賜名，成爲截教內引以爲傲的一位潛力無限的天才，後來更是拜在了無當聖母的麾下。
楚陽對此早有耳聞，他知道，那化形少年不過是衆多奇才之一。
傳聞截教內，還有一些生靈因爲資質奇特，根骨非凡，往往在修道途中展現出超常的天賦。
對這樣根腳不凡的弟子，通天教主更是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以致截教中的強者層出不窮。
然而，這種包容性極強的門派氛圍雖然讓截教一時昌盛，卻也暗藏危機。
弟子衆多，修爲參差不齊，底蘊也良莠不一，加之天資異稟者時常目高於頂，爭鬥摩擦自是少不了。
尤其近年來，外界傳來大劫臨近的風聲，那種隱隱約約的危機感，讓不少弟子愈加躁動，比試爭勝的場面幾乎每天都能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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